尚主任原以為,自己跟姜玉枝說得是這麼融洽,她一定會跟著自己去學生家家訪。
「姜老師,抱著厚厚的資料很累的,你就跟我去學生家里坐一坐,喝喝茶吧。」他語氣似乎很肯定。
可姜玉枝並不領情,婉言謝絕道︰「尚主任,我跟他們一起挨家挨戶發資料,順便看看蘆台農場的風光,也是一種最好的享受啊。」
尚主任很納悶,這一路上談得熱乎乎的,也夠融洽的,怎麼就說變臉就變臉了呢?
看到玉枝也象征性地拿了一點資料,跟著老袁越走越遠的背影,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女人心啊。
在老袁看來,第一次跟玉枝見面的時,她跟一個農村少婦無異;在天津第一次跟玉枝見面,她已經是矜持的女老師;第一次跟玉枝親密,她身上散發出的是誘人的魅力。
他發現,眼前的玉枝其實也過得去,那張臉因為略施粉黛而顯得飽滿光潔,甚至還有那麼一種特別的風韻,頭發打理得那麼精致,上身的長領白襯衣配紅色的毛衣,更加顯得風姿綽約,細腿黑褲把圓潤的臀部襯托得尤為性感,高跟鞋又讓她顯得極為*迷人。
他們走在場部這林蔭道上,高高的楊樹被風吹著,葉子沙沙作響,明亮的陽光透過樹葉,光影斑駁,投在這一對有情人的身上。
玉枝仿佛覺得年輕了很多,仿佛覺得自己正在經歷著人生的第一次愛情。有時候她嫵媚地看看身邊的老袁,有時候她更像個高中生,走走跳跳,胸前的那一對豐滿的胸部閃動著。
老袁的心仿佛也在閃動著。
隨行的幾個女老師似乎也受到了玉枝的感染,都喜滋滋地轉悠著,說笑著,她們認為,在這里發傳單,不是在干活,而是在享受浪漫。
這個國營農場的場部,實際上是個小鎮,掩映在這高大的楊樹林里。四圍廣袤的高粱地里,偶爾露出一片廠房,白色的牆體,藍色的屋頂,展現出現代化的氣息,這與廠部區域內那低矮的小平房,破舊的樓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老袁本想再享受一番回程時獨自逍遙的美夢,無耐玉枝坐在身邊,他回頭看看那頭頂上不剩幾根毛發的騷貨,又看看坐在旁邊的玉枝,他笑了。
她跟他分享著手里的女乃糖,這是她在農場那商場買的,據說,這是農場女乃牛公司的產品。她不時還前後左右地分發著,她恨不能讓所有的人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是多麼的快樂。
在老袁看來,尚主任跟自己相比,太精瘦,頭發那麼稀稀拉拉,絕對是用腦過度的結果,這樣瘦弱不堪的男人還想打她的主意,如果美夢成真,她不把他折騰死才怪,那麼美夢就會成為他的噩夢。
他繼續暗自發笑︰就是這樣一個人,玉枝能看得上他麼?
「看到了那湖北佬的眼楮嗎,好像要把你吞掉。」老袁一下車,就小聲對玉枝說。這話玉枝听見了,而旁邊那位校長的小姨子也听見了,兩個女人面面相覷,特別尷尬。
老袁還是覺得這話說得不太好听,校長的小姨子也是湖北佬,如果老袁鄙視的是學校另一幫湖北人,她或許不會這麼尷尬。
不過,另一幫湖北人個個都是教學上的精英,老袁哪敢說三道四?
唉,還是做河南好啊,在湖北人的夾縫中,可以左右逢源直樂呵,待遇沒少拿,工資沒少漲。
老袁也顧不了什麼,跟玉枝挨挨擦擦地直奔宿舍,一邊走一邊取笑著那個禿頂的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