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委會幾乎沒把這當回事，幾個領導哼哼了幾聲，就認為，姜老師是個難得的人才，既有貴族學校打工的經驗，更有操作貴族學校的經驗，現在又有轉變差生的成果，這樣的人才即使不能給予經濟獎勵，也應該給予精神鼓勵，這個頭獎非她莫屬！
「首先我要陳述的是，我們班是最穩定的一個班，自從這個班存在的那天起，各方面的數據都已存在，數字是最好的證明，第二，我們班的各科成績都平均，班風好，學風也好，這也是有數據可查的，第三，從這所學校籌辦開始，我就來了，學校的發展有我的心血……」初中部例會上，小東北趁班主任發言之機，順便提到了榮譽證書的事。
在一般人看來，東北人講的是個義氣，東北人都是活雷鋒，可是這一回，東北人不願意當活雷鋒。
「那個小東北簡直就是個狗屎。」
大凡搞體育的人都粗魯一些，老王會後在樓道里跟老袁議論著阿芳的表現，老黃也認為，最高的獎項理應歸自己的老鄉所有，他對阿芳的看法跟老王不謀而合。
玉枝剛來那會兒，小東北猛追玉枝，老黃就很不齒，他曾經在辦公室點評︰小東北充其量算個殘次品，就模樣而言，他絲毫沒有東北人的方正；就身材來說，也絲毫沒有東北人的高大威猛；就心眼來說更缺少東北人的那種耿直率真；就品質來說，絕對沒有那種善良誠懇……
「這例會又沒有市級優秀教師的議程，小東北這麼急著往自己臉上貼金，顯然別有用心，這不是在明目張膽地搶，那又是什麼呢？」
姜玉枝散會後，在辦公室里坐著，橫豎不安定，一臉陰郁。
她看著老袁收拾桌子，漠不關心的樣子，很生氣。
「老袁，跟我一起去學生宿舍轉。」
玉枝做夢都在想著那一張市級的榮譽證書，在她那個塑料袋里，幾乎沒有一張證書經得起檢驗，搞到了這一紙證書，那就意味著，除了那一本校刊之外，自己的履歷里又多了一個沉甸甸的東西，今後再找個正式的學校應聘，就多了一份保障。
「老公，今天晚上你也听到了，阿芳那意思是死咬著不放了，是他不服我這口氣呢？還是他真的想擁有那張紙呢？」姜玉枝走在路上，悶了很久，她覺得這事得跟老袁商量一下。
「那很重要嗎？我看沒啥用處，如果真的有用，那些湖北人不早就搶走了？不但要搶走，而且提都不會提證書的事，私立學校啊，校長想給誰就給誰，還用得著把消息放出來嗎？」
「老公，我覺得那很有用呢，以後如果換個學校，會方便很多的。」玉枝只字不提其中的根本原因。
如果老袁真是自己的老公，她或許會說︰自己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文憑文憑是假的，職稱職稱也是偽造的，資格證也是買來的，別的證件也是托人制作的，唯有這一張紙是真實可信的。可惜他不是自己的老公，這話怎麼能說呢。
姜玉枝打定主意，這事絕對不能放棄，得趁勢而上，趁熱打鐵，早一點把事辦成。
「老公啊，你說這證書的事，那東北佬會不會放手呢？」
姜玉枝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問老袁。
「哈哈，難怪你剛才不過三次就倒了呢！」老袁看著她翻來覆去睡不著，想安慰她，「沒事的，我看非你莫屬」
「我看夠嗆呢。」
「我覺得這東西沒個屁用，你出來為的是銀子，又不是那一張紙，那張紙又不能買東西，哎呀，你呀，既要名，又要利，名利雙收，胃口不小啊。」老袁模著玉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