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雯簡單的「你是?」兩個字,忽然讓蘇言有種想哭的沖動。
整整三天了,蘇言除了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沈思雯的QQ上之外,什麼事都不想做。蘇言甚至在新程序的編制代碼上出現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低級錯誤,他很懊惱,但是他卻精神恍惚的什麼都做不了。
所以今天,他只好請了事假,偷偷的躲在家里,等待著沈思雯的出現。
然而「思念家鄉的雪」的頭像卻一直都是灰暗的,就像是蘇言此刻的心情。
蘇言很擔心沈思雯,可是除了QQ蘇言再也沒有和沈思雯的其他的聯絡方法。
之前蘇言甚至找到了沈思雯雜志社的電話,以沈思雯的讀者名義打了過去,可是從雜志社那里除了得到的和專欄上的通告一樣,「沈主編去外地進行一個很重要的采訪,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之外,其他就再無所獲。
然而沈思雯的那句騰訊說說卻讓蘇言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蘇言覺得沈思雯並不像是雜志社說的那麼簡單,她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一想到這蘇言的心口就像是堆積了很多巨石一般無法呼吸。
蘇言甚至想如果今天在等不到沈思雯的回復的話,他就會不計後果的跑回家,去問問媽媽沈思雯和她父母的下落。
其實這種想法在沈思雯走後,在他失去了沈思雯家的地址之後,在蘇言的腦子里不止一次的浮現過。
並且蘇言不止是想過,他還實施過。
「媽,你那有沒有沈思雯家的地址或者電話。」沈思雯走後的那個冬天,寒假已經過了大半,雪也紛紛揚揚的下了很多場,可是沈思雯卻沒有履行自己的承諾。
蘇言等的有些心急了,雖然他怕媽媽說他沒出息,但是他還是鼓起勇氣去找了媽媽。
「雯雯走之前沒給你她新家的地址麼?」蘇媽媽問。
「被我搞丟了,要不我干嘛還來問你。」正值叛逆期的蘇言,覺得媽媽問這句話真是多此一舉。
「你還是別問了,我也不知道。」蘇媽媽忽然放松的松了一口氣,好像了了一個很大的心事。雖然蘇媽媽的動作很細微,蘇言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了。
「我們兩家不是關系很好的麼,你和爸爸怎麼會不知道他們家的聯系方式。」蘇言很生氣的問。
「大人的事,小孩子還是少過問。」蘇媽媽說。
「還有,你打听沈思雯的事最好不要讓你爸知道,你應該清楚他不可能有我這樣的好脾氣。」蘇媽媽忽然板起臉來警告蘇言。
「什麼叫你們大人的事啊,你們和沈爸沈媽到底怎麼了啊?」蘇言更加疑惑了,在他的心里,他爸爸和沈思雯爸爸那是很深厚的友情啊。
「都跟你說別問了,讓你爸知道他真的會生氣的,你也知道你爸的脾氣,你把他惹生氣了,後果你自負啊。」蘇媽認真的說。
「撇開你們和沈爸沈媽的關系不說,我和沈思雯也是朋友,我有權知道她現在在哪里。」蘇言更生氣了。
「既然沈思雯是你的朋友,那你就自己想辦法吧。」蘇媽媽不理蘇言了,轉身進了廚房,去做她的晚飯。
蘇言忽然覺得大人們真是一群奇怪的動物,怎麼會說翻臉就翻臉。
要是媽媽不說,他還想不起來,當天沈思雯一家走的時候的確是很淒涼,不是因為下雨,是因為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沒有別人送行。蘇言忽然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了。但是究竟問題出現在哪里他一時也想不清楚。
他很想去找爸爸問問,可是想起爸爸生氣時候的臉,他就害怕了。
後來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除了等著沈思雯的聯絡蘇言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的方法。
再後來蘇言就準備沖刺高考,再後來蘇言就遇到了楊柳,再後來……
蘇言總覺得宿命是一個可笑的東西,他其實之前是不相信宿命這個東西的,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他似乎不得不相信了。
就像是現在,他明明已經聯絡上了沈思雯,然而他也不得不說他只不過是他的一個讀者。
除了以這個身份來面對沈思雯之外,蘇言真的想不出他該如何回答沈思雯的問題。難道自己可以告訴她自己很愛她,自己心心念念了她很多年?
在那些輾轉反側的夜晚,每每想起沈思雯,蘇言都會有想哭的沖動,他在想如果他能夠再次遇到她就會把一切和盤托出,然而,真的遇到了,那些在心里面盤旋了千遍萬遍的話卻全部化成了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