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十立的推測沒錯。
那天,金全余找組織部長沙不揚,談的就是關于甄禹提干的事。按照這個市的慣例,提撥干部首先由組織部拿個意見(其實是市委書記暗示的意見),這個意見通常被稱為「盤子」,組織部把這「盤子」端到書記踫頭會上議一下,最後提交常委會通過。
一般的說來,由市委常委擔任部門首長的,如組織部、紀委、宣傳部等部門,如有干部調動或提撥,書記還要征求這些部門首長的意見。當然也有這些部門的首長去爭取書記提撥下屬的,甄禹提干則屬于前者。
那是春節後上班的第二天下午一點鐘,宣傳部長費一飛準時坐在市委書記金全余辦公室的沙發上。
「老費啊,你們宣傳部的小甄身體現在恢復得怎麼樣了?」
「春節期間我去看了一次,恢復得不錯,現在已經下地走路了」。
「看來還是年輕人,身體素質好啊」,金全余頓了下接著說︰「甄禹遭黑手的案子年前已經破了」。
「噢?我怎沒听說呢?」費一飛撒了個謊,甄禹被打案告破的消息,已經成為沙金市春節期間許多酒桌上的一道「菜」,他怎能不知道呢?老滑頭,寧肯讓書記說他是個聾子,不願當個消息靈通人士。可是有些年輕干部就喜歡顯擺,顯得自己消息靈通,豈不知禍從口出,這犯了官場上的大忌,女敕啊!
「你這個宣傳部長啊,還是搞新聞出身的,信息就這麼閉塞?」金全余心似明鏡——老費在裝聾,但壓根也不想說破,因為說破了實在沒有什麼意義。
「確實是耳聾啊,我今年春節患上感冒,基本沒出門」費一飛找了個借口。
金全余正要說什麼,辦公室主任辛十立又踏著敲門聲進來了。他將一疊文件放到金全余辦公桌上,轉身向外走去。金全余明白,這是提醒他下午兩點半與外商會見的時間快到了。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說︰「老辛,我的手機放哪兒去了?」
「待會我給您找一下。」辛十立說著就關上了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