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雖然心中不快,卻不露聲色,閉著眼楮,好像在認真听水利局長曲力功在讀《關于沙金河流域砂場整頓和開啟的報告》,其實他一句也沒听,因為在研究第一個議題時,他已看過這份報告。他在想另外一個問題︰這份報告是怎樣產生的,又是怎樣被端到常委會上的?顯然,水利局的這份報告是為常委會準備的,可為什麼在報給我的那一份中,沒有標明報給了市委呢?咳,不管怎樣,沒有你金全余的話是端不上來的,這確實太過分,當初開砂場時,不經政府常務會議研究,你讓水利局和財政局把報告直接提交到常委會上,今天你又玩這一套。按著自己的想法是︰保護沙金河的生態環境,砂場就此封閉廢掉。可這和金全余的主張相去甚遠,為了表面上與金全余保持一直性,便放棄了自己的意見,決定對砂場采取既不廢掉又不開啟的辦法拖下去。
「好吧,請大家發表意見,議一議吧」,金全余的聲音打斷了葉陽的沉思。
「砂場」——這是沙金市近半年來民間「使用率」最高的詞,其敏感度有如撲鼠夾子上的開關觸點。常委們都不彪,盡管金全余一再要求大家發表意見,可誰也不開口,都低頭假裝仔細閱讀報告的樣子,不願觸動撲鼠夾子上的誘餌。
「他女乃女乃的,水利局把意見都拋出來了,不明白嗎?」金全余心中暗暗地罵著,同時也預感到,這樣燜下去不會有好結果,一旦誰打了橫砲可就難看。于是,金全余決定唱個「序曲」引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