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肖楠推推他的胳膊，席天陽如夢初醒，轉過頭去，走上台階，「沒事。」
看到他鐵青著一張臉，肖楠也沒有多問，跟著走了進去。
一只氣球在高空飛過，安致一回過頭來，看向剛剛走出門的那家西餐廳，門口站著門童，禮貌地迎接著即將進門的客人。
收回目光，搖了搖頭，大概是最近太累，喝了太多酒，精神萎靡，有些錯覺地以為，她就在他身邊不遠的地方，就像只要一個轉身，說不定就在某個街角，便能偶遇一樣。
他不知道，他與她已經再次擦肩而過。就差那麼一點點，只要他往靠窗邊的那個位置望一眼，就能看到靠窗的那個情侶座位，他苦苦尋覓的肖楠正緊張地看著席天陽，她的手放在他的額頭上，被他握著。
可仿佛，就差那麼一點點。他還是沒有看見她。
「累了？」林孝晨拍拍他的肩。
他好像是有點疲憊，哼笑著，「累了！」
「走！去我那里！什麼也別想！好好休息幾天，說不定，一睜眼楮，人就在眼前了！」他鼓勵地望向他。
安致一無奈地笑，在他的胸口砸了一拳，「那是你老婆吧！」
「哎？」林孝晨跟上幾步，「我听你這話怎麼有點不對勁呢？」
也許是剛剛那個小女孩天真的樣子喚醒了他對毛毛的回憶，從而扯出一連串噩夢般的景象。剛剛坐到座位上的席天陽覺得渾身發熱，腦中開始閃過那些過往的畫面。
天耀血肉模糊的臉上，嘴巴一張一合地吃力地叫著「孩子」！
嫂子懷里抱著的一團血肉！
爸爸聲嘶力竭的大喊著沖出別墅！
傾盆大雨下，莫少楠跪在天耀種下的薔薇花前面，哭到昏厥。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只剩下爸爸遙遠的喊聲，悶雷和風聲呼嘯的聲音。
「少楠，我們分手吧！」
「分手……好……分手吧！」
莫少楠面無表情，拖著行李箱，修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眼前。
……
夢魘般的一幕幕在他的腦中閃過，他頭痛欲裂，皺著眉頭壓抑地悶哼一聲。
「喂！」肖楠剛剛就發現了他的異樣，他是不是病了！又叫了一聲，他好像沒听見一樣，雙手抱頭，額頭上滲出密密的汗珠。
肖楠走到他身邊，遲疑著伸出手覆上他的手，想要模模他額頭的溫度，卻反被他一把抓住。
「不要走！」
肖楠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他的聲音里竟然有一絲乞求的味道。
他的頭已經慢慢地靠了過來，雙臂環住她的腰，依靠在她身前。
肖楠伸著雙手不知道該不該落到他的肩上，他到底經歷過什麼？能讓他這麼難過？
也許她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也許她是個讓他討厭的人，可是，這樣的席天陽，還是讓她心疼了，他們之間，是被什麼牽連住了？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沒有要走。」她把手輕輕地落在了他的發頂，這才發現他的額頭滾燙，他發燒了？
她忽然很快地反應出了他可能生病的原因，也許是希陽外語里面的冷氣開得太大，他等她等了太久，才生病的！
「喂！你堅持一下，我帶你回家！」她試著從他的環抱中月兌離，可他卻像是一個被噩夢魘住的孩子，死抓著她不放。
她只好告饒，「我不會走的，你堅持……」
他再次抱緊了她，打斷了她的話，口中叫著，「少楠……」
肖楠站在原地，忽然沒了動作。
作者題外話︰少楠在天陽的心里並非毫無位置，就算要忘掉過去，就算要放棄那段戀情，可那些過往還是真切發生過的。那是他真心愛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