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在世 第三卷 再世為人 第一百六十章 暗流(2)

作者 ︰ 眾山小

時間總是一天一天的過去,但是對我們來說卻總是發現一年一年的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像一天的時間那樣輕易的溜走了。

不過同樣的,平淡而忙碌的日子十分充實,幸福和溫馨在每一日的柴米油鹽中淡淡滋生。

子儀在學校里競選學生會主席並且成功了,她正在默默的鍛煉著自己,爽朗的笑容、出類拔萃的成績、運動全能、縝密的思維,這些特點在不知不覺中征服了所有人,我看著她的樣子,感覺欣慰而驕傲。

從她越來越成熟的接人待物的舉止中,我隱然發現了一種大將之風。

于是和曾家俊商量過後,我們決定把她學校所在地天使之眼分部的一個接待處交給她管理。

從她步入接待處那一刻起,她的身上就肩負著比同齡人更多的責任,她每一天的行程都安排的滿滿當當,在開始的幾個月中她幾乎腳不沾地,別說娛樂了,就連睡覺時間都被壓縮到不到五個小時了。我和曾家俊一直關注著她,雖然很想上前阻止或者幫忙,可是看到她盡管憔悴卻雙眸閃亮的樣子,只好作罷。

我們知道,她是真的投入到新的工作、新的挑戰中去了,充滿激情。

「這孩子沖勁十足,就怕到時候受不了打擊!」我擔憂的對曾家俊說道。

「年輕人嘛,受點挫折是好事情。不用擔心,不是還有我們在背後支持她嗎!」曾家俊淡然說道。

我點點頭,不過還是仰起頭看著曾家俊說道︰「但我還是有點擔心。」

曾家俊笑了笑,把我攬在懷中,靜靜的呆了一會兒,才道︰「湘君,你越來越像一個母親了!」

我愣了下。這就是身為母親地本能嗎?不管子女再如何出色,始終都在為她擔心的心情。就是一個母親的心情嗎?

「我也擔心子儀,」曾家俊接著說道,眼光放在透過陽台的窗戶望去一片蔥翠的景色上,輕嘆一聲道︰「但是,她是天使之眼未來的領袖、掌舵人,這些都是她必須要面對的,她越早經歷這些。就越有翻身地本錢,而且幸運的是,我們仍在她地身邊。她慢慢就會知道,慈善,是多麼的難以掌握,面對眾人的懷疑和監督,怎樣在維持機構運轉的基礎上做到‘真慈善’,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嗯……」我默然點頭。沉思一下道︰「也許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子儀有著隱藏很深的自卑情結,我想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這樣地她其實太脆弱,別看平時陽光樂觀性格堅韌,關鍵時刻卻最容易被對手一句話戳到痛處,擊潰心理防線。我們所從事的事業。最容易惹人懷疑,最容易被推上風口浪尖,不知道將來面臨這種情況的時候,子儀她,能不能挺過來!」

「湘君,」曾家俊微笑道︰「請相信你的女兒!」

我愕然!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曾家俊似乎知道了什麼,我看著他,疑惑的雙眼望進那一潭黝黑的深泉中。除了令我更加痴迷的深邃。我沒有發現任何證實我懷疑的跡象。

嗯……

以後再思考吧!

我得過且過地想著。

原來沉陵人的「組織」已經被我接手,雖然他們全部離開這個空間讓「組織」的人手一度出現緊缺的現象。不過好在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沒有工作的人比比皆是,只花了兩年時間我就已經把「組織」地情報系統恢復到了原先水平的百分之六十。而且從事情報收集工作的人都是從前的力量,新近招攬的大部分人都放在明面上,對于他們,未經過時間的檢驗我是不敢完全信任的。

曾家俊隱隱約約知道我另有消息來源,但是我沒有主動告訴他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會問。

經過一年多時間的安排,我們終于確定了紅葉的手術日期。

提起這個我就會憤憤地看著紅葉,她還真會給我找麻煩,偽裝什麼樣地人不好,非要偽裝成失明少女,要不是我一直借口先把紅葉地身體養好了再做手術,恐怕從紅葉被我們發現到領回家里來不到兩天的時間里,曾家俊就會神速地安排好主治醫師了。

為此我花了一年多的時間逐步安排一個原先「二號基地」里的眼科專家張益民一步步走進眾人的視線,並且成功的接受了「繼華」的聘任。

再由我保薦,擔任紅葉的主治醫師,當然從護士到助手我都煞費苦心的安排了,一場虛假的手術毫無懸念的成功了,過了一段時間,紅葉就雙眼洋溢著「重見光明」的喜悅,泣不成聲地撲到我的懷里了。

所有的人都感動的看著我們,聞訊而來的記者令我們相見的場所鎂光燈閃個不停。

我哭笑不得,只好把頭低下,裝作同樣激動。

「紅葉,行了,再演就過了!」我心中無奈的傳音給兀自在我懷中哭個不停的紅葉,實在無法忍受她虛假的眼淚鼻涕涂滿我的衣裙。

紅葉的身軀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似乎也覺得老哭下去不是個事兒。

我們兩人緊抱著的身軀一分開,就有記者追問紅葉的心情,我心中松了口氣。

驀然瞥到曾家俊向我們兩人投來疑惑的目光,我心下一跳,曾家俊雖然十分善良博愛,但這並不能表明他很傻、很好糊弄,相反,曾家俊十分聰明。

而一旦曾家俊對某件事物或者某個人產生了一絲懷疑,那麼他就會事無巨細的觀察來印證自己地猜測。所以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和紅葉都過的小心翼翼,尤其是紅葉,她似乎也覺得自己玩得有些過火了,在瀟湘座里如履薄冰。

這一年的五月十一日是我和曾家俊結婚兩周年,我們把公司和孩子都交給一干朋友,兩個人跑出去玩了兩天。

回來後。紅葉撒嬌的要和我一起睡。

紅葉這將近兩年的時間在瀟湘座里的身份非常奇特,和我們地關系也牽扯不清。因為她不算是我們正式收養的子女,也從不叫我們叔叔阿姨,反而和從前一樣叫我姐姐,叫曾家俊大哥。

這樣一來,每次子儀回家就會覺得十分別扭,她只比我現在徐湘君地身份小不到10歲,卻叫我媽媽。而紅葉看起來比我小了將近二十歲,卻喊我姐姐,那麼按照輩分來算,小了她將近十歲左右的紅葉居然算是她的阿姨輩兒!

可是以紅葉的性格,更不可能讓子儀喊她阿姨,所以,她沖著子儀也喊姐姐。

所以當我們四個人同時在場的時候,很亂。我們三個人在紅葉的嘴里全都是哥哥姐姐,但是子儀和我們卻是父母與子女的關系,每到這個時候,曾家俊和子儀都不厭其煩地告訴紅葉,給她解釋我們之間的輩分關系,不過紅葉總是眨眨大眼楮。不論是在她「看不見」的時候還是能夠「看見」的時候,都用很無辜的臉對著我們,點點頭,然後仍然自行其是!

時間長了,大家都習慣了,也麻木了。

心里頭全都是一個念頭︰隨她去吧!

「林姐姐,」夜深人靜的時候,紅葉溫順的躺在我的臂彎,悄聲道︰「我經歷過很多智慧物種,他們地許多天分是人類也許永遠都不可能趕得上的。但是人類卻有一個奇異的特點。是之前所有的智慧種族所無法媲美的。」

「哦?那是什麼?」我好奇地問道。

「是情感。」紅葉淡淡說道,聲音飄緲。「你知道,我是和這個世界一同產生的,作為這個空間地守護者,每一段時期統治這個星球的智慧種族,就是我需要化身的種族。所以當人類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時,我的形態也成了人形。不僅如此,除了作為空間守護者應有的力量和記憶外,我的所有一切都和人類沒有區別。因此,人類的情感,在這漫長的歲月中不知不覺地進入我的內心。」

「不好嗎?」。我問道。

搖搖頭,紅葉甜甜地笑了,道︰「好,也不好!」

「怎麼說?」我看著紅葉問道。

「人類地情感,是一種連我都無法左右和控制的力量,擁有它,使我更加接近我要守護地種族,這一個階段也成為我誕生以來進步最快的階段,這是它的好。」

「那不好呢?」

「不好……就是……身為空間守護者,我不該有‘情’!」

「為什麼?」

「因為這個空間的特殊性!」

「怎麼說?」

「這個空間,不會有也不被容許有,永遠的種族!」

我蹭的一下坐起來,連帶著枕著我手臂的紅葉也坐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我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

「不明白嗎?」。紅葉看著我,雙眼直直的,似乎沒有焦距,又似乎穿透了我的靈魂,她輕聲道︰「其他的空間,再其誕生之日起,就會有一種或者多種注定會與那個空間同存的智慧生命,那個空間存在多久,那種智慧生命就會存在多久。可是我們這個空間呢?」紅葉緩緩搖頭,伸出一只手來,一個一個的把手指頭折回來,盯著我道︰「人類,已經是這個空間第四個智慧生命的物種了!」

我徹底呆住了,突然間感覺紅葉這原本溫馨的房間危機四伏,一縷徹骨的寒意順著後背閃電般攀升,刺激的我一個激靈!

但是紅葉的恐怖講述並沒有結束,她緩緩折下那只手最後一根手指,冷然道︰「還會有第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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