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將親眼見證三百佣兵團的覆滅!」
我淡然笑著。口中卻說出對三百佣兵團極其挑釁的話語,頓時把那紅臉大漢氣的吹胡子瞪眼。
「好!好,好極了!」紅臉大漢哆嗦道︰「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既然你不知死活,那麼也就別指望老子憐香惜玉!」說著他扭頭對追鷹說道︰「追鷹,別說老子不給你面子,這個女人惹毛老子了!大不了老子收你半價!」
「這……」追鷹面露難色,他可不想我就這麼死掉,不過他顯然也看出來紅臉大漢怒氣沖天,嘆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倒是一直很安靜的塔涂急切的看了我一眼,又看看追鷹,面上浮現擔憂的神色。
隨著紅臉大漢的一聲「狼嚎」,我便無暇觀察其他人的表情神色了,周圍的三百佣兵團團員們都一個個悍不畏死的撲上來。
我發現在面對只有一個對手的時候,這些人的戰術十分有章法,進退得宜,分工明確,有幾個人漂浮到空中,抽空就放冷箭,令我煩不勝煩。
這是一場車輪戰。我的對手們是配合有度的團體,他們的人數是我的一百多倍,盡管實力都不如我,但是在默契的配合下,倒也足以令我手忙腳亂。
一個小時過去了,我精神高度集中已經有些疲倦了,不過魂力還是十分充盈的,三百佣兵團的人們雖然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但是好在可以輪番休息,只有我是一刻不得閑兒的。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我這邊的戰斗已經可以結束了,因為我抽空看了一下遠處的菲亞,他似乎已經玩的膩了,開始下殺手了。
這兩個小時的時間里,我的「射擊技巧」有了長足的進步,基本上不會再有月兌靶的現象發生了。我在這次戰斗中發現了一種可以提高命中率的方法,那就是在發射出「婦人心」的時候,用我強大的靈念鎖定要攻擊的部位,然後引導「婦人心」落在鎖定的位置,這樣一來,我的命中率已經高達百分之七十了!
而且通過「婦人心」高強度的使用,我能夠外放的範圍再次擴大,已經有五米的範圍了,進入我身邊五米範圍內的所有物體都將遭受我無情的攻擊。
輕松的逼退了最猛烈的一次攻擊,我終于也決定不再「訓練」了。
看著勉強站起來的接替攻擊的三百佣兵團的十幾個隊員,我心中輕輕嘆息了一聲,這些人在第一次接近我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死亡的結局,因為我打入他們體內的「婦人心」,如今還在我的控制之下,我一個念頭,就會讓他們的生命綻放出最後一種鮮紅的色彩。
太陽即將要落山了,兩旁高聳的大廈早已經阻隔了陽光的照射,周圍觀戰的人越來越多,因為我們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能夠消滅掉對手,令圍觀者心中十分疑惑,這兩個被三百佣兵團逼得山窮水盡的人,真的是傳聞中那一對殺人不眨眼的組合嗎?
很多人擠上前來,就是為了親眼證實一下。
「暫停!」我喊道,制止了下一輪要攻上來的對手,「行了,別白費力氣了,各位一路走好!」說罷,我立刻發動了這些人體內的「婦人心」。
一時間,整個街道上響起了無數的慘叫聲和爆炸聲,漫天飛舞的碎肉和血霧令我的身形若隱若現,圍觀的人在第一個人爆炸的時候只是小小的震驚了一下,可是由此開始的一連串一百多聲慘叫和爆炸聲。令得圍觀的人們噤若寒蟬,每個人的面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當血霧散盡,一切似乎都結束了。
追鷹和塔涂傻眼了,紅臉大漢終于知道自己提到鐵板了,可惜,他知道的有點遲了!
「啊!啊!」紅臉大漢眼睜睜的看著三百多兄弟瞬間就被我們兩個人分別干掉,他呆滯了幾分鐘,然後驀然大叫道︰「老子和你們拼了!」
不過,我和菲亞此時並不在一起,紅臉大漢跑了幾步豎在了我和菲亞之間,他手足無措,似乎不知道該先找誰拼命,左右都是那麼殘忍,沒有一個是吃素的,我想紅臉大漢就是這麼想的,于是他掙扎了半天,忽然一狠心,眼楮一瞪,抬起自己的右手,死死的盯著手心兒看著,忽然抬起頭來看著已經暗淡下來的天空,大聲喊道︰「兄弟們,老哥來了!」
說著,抬起的右手猛烈的揮下,劈在了自己的天靈蓋上!
他,自盡了!
當時的我瞪著他的尸體看了很久,我始終不敢相信他貴為三百佣兵團的團長,居然會這樣自盡了!
後來我們才听說,這個紅臉大漢早已經在一次行動中為了拯救團員而失去了所有的功力。但是他的境界卻沒有下跌。所以我才沒有看出來他的真實實力,其實那個時候的他,根本連一個強悍一點的亡靈都打不過。
因為無法為團員們報仇,又不想屈服,所以……
他選擇了自絕!
說實話,我不太理解。
原本因為激戰而喧囂的街道,瞬間清冷下來,只有紅臉大漢圓睜的雙眼和周圍數不清的殘尸。
這一刻,我都覺得自己宛若魔鬼!
包圍著我和菲亞的人都變成了尸體,只不過同樣處在包圍圈中心的我,卻成了所有人目光的聚焦點,包括菲亞的目光都停留在我的身上。
轉頭看著周圍,我意識到自己做的太過了,殺死他們就好了,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還是說……「婦人心」這個招數本身就是魔鬼的招數?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既然已經決定要順應這個空間的法則,那麼就不能再猶豫不決,軟弱的搖擺!
無視街道上眾人噤若寒蟬的表情,我轉身看著同樣嚇呆了的追鷹。
「為什麼讓這些人來送死?」我問他,聲音洪亮。
追鷹茫然的看著我,忽然間听明白了我話中隱藏的含義,他面色一下子刷白,慌忙的哆嗦道︰「不……不是我。不是我!」
我沒有理他,只是冷冷的看著他,與此同時周圍不明所以的群眾開始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追鷹。
「是你!是你!是你殺了他們!我們都親眼所見!是你殺了他們!不是我!不是我!」追鷹快要瘋了,他受不了人們目光中的猜疑和漸漸涌起的憤怒,有些語無倫次!
我緩緩搖頭,這時的追鷹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沉穩,饒是他如此大膽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為害死三百佣兵團這個格薩鎮地頭蛇的人!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也無處可逃,縱然我們會放過他,周圍格薩鎮的人們也不會放過他們。
追鷹明白這些人會輕易相信我的理由,他們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些我們之間的仇恨。而追鷹針對我和菲亞的懸賞也是盡人皆知。要怪就怪他在我們,準確地來說是在菲亞凶名赫赫之下仍然選擇動手。
在亡靈域,雇主沒有清楚地提供目標的實力而導致佣兵團的損失,是要負大半責任的,而如今三百佣兵團全軍覆沒,追鷹難逃其咎,也正是因為三百佣兵團沒有一個生還者,所以即使有很多人曾經听到了紅臉大漢看到菲亞後要求加價的話,也不會有人提出來的。死無對證又無法撼動實力強勁的我們,在這樣的條件之下,人們的憤怒找到了最好的宣泄口,而追鷹必定會成為最無辜的替罪羊!
就在人群憤怒的走向追鷹的時候,我發現塔涂悄然退後了一步,很明顯的表現出追鷹的領頭人地位。
我眉頭一皺,對已經走到我身邊的菲亞悄聲道︰「盯緊塔涂,他好像要逃走……」
菲亞默不作聲的點點頭,人已經「唰」的一聲離開出現在塔涂的身後不遠處。
因為塔涂不著痕跡的退後,他已經不在紅著眼楮圍過來的人們的包圍圈中了,發現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塔涂轉身便欲逃跑,卻被菲亞攔了個正著。
被眾人包圍著的追鷹傳出了一聲慘叫,我就已經感受不到他生存的氣息了。
人群中不乏好手,再加上人多力量大,早已六神無主的追鷹自然無法抵擋,恐怕他在臨死之前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也不知道那個平時總是很關心他很忠心的塔涂在什麼地方!
看樣子塔涂會背叛的,不只是菲亞一人。
解決了追鷹的眾人,似乎覺得心里頭好受了很多,他們覺得自己已經給三百佣兵團報了仇,仁至義盡了,所以一個個的飛快的離去,整個街道又變得冷冷清清了。
追鷹的尸體是完好無損的,看來那些人也只是希望盡快解決這件事情,意思意思就行了,並沒有怎樣的折磨他,追鷹全身上下就只有眉心的一個圓形傷口。
這時周圍的尸山血海也已經消失無蹤了,唯有鼻翼間的那絲血腥味道久久彌漫不肯散去。
我知道再過不久。追鷹的尸體也將消失無蹤,這就是亡靈域的規則,在這里死去的亡靈、魂靈們,沒有一個人能夠留下尸骸,只要那個人已經死亡了,他就會變成純粹的能量消散在亡靈域的空氣中。
想起了和追鷹認識的過程,我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十分可憐的人,他幼年曾被天鷹所救,長大後立志跟隨天鷹,卻不料天鷹早已不記得他了,而他盡管能力超群,卻因為對天鷹盲目的崇拜和極端而得罪了許多人因此不得志,始終只是一個游離于權力中心之外的一個外圍人員。
而今他因為十絕大賽的緣故在我的身上看到了進入核心的機會,所以才會奮不顧身的投入到抓捕我的工作當中。
我想他一定沒有料到自己用生命換來的,只有我憐憫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