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用了一個小時。散布在我們周圍的那些噬魂者就已經被魂靈老祖消滅了。他沒有給這些人掙扎和逃跑的機會,也不在意自己的人神境界高手氣勢散發出來後那些噬魂者的求饒和蒼白臉色。
良久之後,蝶心起身來到空中,從身後抱住了魂靈老祖。
暴虐的氣息在一瞬間散去,魂靈老祖緩緩回過頭來,看著蝶心,滿臉的疲憊。
蝶心拉著魂靈老祖回到飛行獸上面的大廳中,我們其余的人都在各自的房間門口守護著,周寧雖然滿臉焦急的愁容,卻也知道目前只有蝶心才能安撫自己師傅的狂暴,因此只是一臉擔憂的看著。
在大廳中的沙發上,蝶心輕輕的撫模著魂靈老祖的發絲,直到他在她的膝蓋上睡著。
許久之後,我喚來了黃楓,要她準備些好吃的,我估計魂靈老祖就要醒來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黃楓站在廚房門口對我點頭示意,她做了很多魂靈老祖喜愛的食物。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都在沉悶的氣氛中度過。
按照地圖顯示,再過三天我們就要到達幽暗平原的邊界處了,按照之前的計劃我們將在那里更換飛行獸。
不過這一次,魂靈老祖失去了游山玩水的興趣。他依然不選擇乘坐傳送陣,但是卻換了一頭擅長速度的飛行獸,那些用于享受的物品都被他遺棄了,我看了看黃楓,叫她把廚房的上等香料和一些工具都收起來。
速度大增之後,我們于一年之後來到了進入幽暗平原之後的第一個城市,伽嘉城。
在這一年中,蝶心偶爾會對我說起魂靈老祖如此痛恨噬魂者的原因。
她說當年魂靈老祖會離開亡靈域也不僅僅是事故,而是有人推動操縱的,在他們家族中,魂靈老祖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本來他這樣的人才是每一個家族都會全力保護的對象,可惜的是他們家族的大長老不知怎麼的和噬魂者暗中有了來往,因為魂靈老祖平日里對噬魂者深惡痛絕,所以他們在進行一項秘密活動的時候,因為害怕這個家族的天才會成為他們說服族長的最大障礙,于是商議暗中除掉他,沒想到偶然得到玉蘭蝶的魂靈老祖沒有被殺死卻被玉蘭蝶帶到了我們那個空間。
這些都是回來之後,慢慢調查清楚地。其實具體的情況蝶心也知道的不甚清楚,因為在那個時候玉蘭蝶,也就是凡天中還是絮凝這個靈魂,蝶心是後來才誕生的意識,雖然融合了絮凝的靈魂,但是總會有一些記憶缺失了。
「他們家族怎麼會和噬魂者有關聯?」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噬魂者選中他們的家族有什麼目的?」
蝶心搖搖頭,「我們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從他晉升到人神境界之後就被傳送回了亡靈域,可是在這里許多年之後,他又不惜耗費許多的精力付出巨大的代價跨界回到那個空間找到我。再然後我們回到這里後,他才發現他的家族並沒有因為家族里出了一個人神境界的高手而感到高興,反而處處防備著他。為了讓家族的人安心,他才帶著我離開靈長大陸,前往王者大陸,就是為了表明自己對家族的權利沒有興趣。但是……」蝶心說到這里的時候皺眉搖搖頭,道︰「說實話,我們到現在都搞不懂他家族里的人究竟是怎麼想的,不管當初噬魂者是怎麼誘惑他們的,也不知道他們得到了怎樣的好處,可是一個人神境界高手在亡靈域中意味著什麼他們不可能會不知道,既然如此,那麼必定是他們認為在人神境界高手和噬魂者之間,噬魂者能夠給予他們的利益更大!大到他們甘願放棄一個人神境界的高手並且與之成為死敵!」
「我不明白,噬魂者究竟許諾了什麼!真的不明白!」蝶心嘆息道。
我也不明白,不過作為局外人,我還是試著分析道︰「這種情況有點反常,要是套用在別人身上的話,我們來看看。有幾種可能,一是利誘,這一點我們想不透,暫且放下;第二是威逼,這一點不太可能吧,亡靈域一共才那麼幾個人神境界的高手,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什麼樣的威脅能夠讓他們甚至不惜殺掉自己家族的人神境界高手?第三麼……」我猶豫了一下,看向魂靈老祖的方向,此時我們乘坐的飛行獸可沒有先前那樣的條件,飛行獸上面只有一間小屋子,我們幾人也沒有了舒適的睡床,都只能盤膝坐下修煉,在這種情況下,我不能肆無忌憚的說出我的猜測。
蝶心會意,傳音道︰「第三是什麼?」
我掂量了一下,盡量客觀地說道︰「第三麼,我是假設這件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蝶心點頭,我繼續道︰「會不會,從一開始魂靈老祖的家族就和噬魂者關系密切,或者說……他們其實都是……噬魂者?」
此言一出,蝶心立刻圓睜著勾人心魄的美眸,不敢置信的看著我,嘴唇哆嗦了幾下,差點驚呼出聲,好在我及時在雙唇前豎起食指,她沒有發出聲音,急忙傳音給我︰「不會吧!」
「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性!」我傳音道。想了想,又補充道︰「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作的一種分析,一種猜測。」
「哦!」蝶心點點頭,心事重重的轉頭看了看魂靈老祖,十分擔憂。
我沒辦法了,只能不斷重申自己只是猜測而已。
但是卻不能令蝶心的愁眉舒展,她也是玲瓏剔透的心思,先前只是因為身在其中無法跳出來思考,如今經我點撥,終于找到了方向,我的猜測在她看來基本上已經可以說接近事實了。
我們都沉默了。
為什麼我們這些人總是會經歷一些令人哭都無法哭出來的事情發生呢?
為了轉移話題,我問道︰「我們究竟要去什麼地方?」
蝶心愁容依舊,不過卻勉強打起精神來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在幽暗平原上,具體在哪里我還需要感應一下才知道。」
「感應?」我十分納悶。
不過蝶心沒有再理睬我。
抵達伽嘉城之後,我兌現了先前的承諾,給黃楓放了一天假,我絲毫不擔心她會一去不回,因為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伽嘉城很大,因為這里可以說是幽暗平原第二大城市,除了幽暗平原的首府費爾斯城之外,就屬這里最大了,況且幽暗平原的地域雖然在靈長大陸上是最大的。卻只有這兩個城市,其余的都是像落英鎮和格薩鎮這樣的鎮子和村落,當然,落英鎮的規模在全靈長大陸上都算是比較大的,一般來說鎮子都會和格薩鎮差不多,建築物的高度不會太夸張。
黃楓臨走的時候,我又塞給她一些金幣,這樣的話,算上我先前給她的水晶幣和金幣,只要她理財得當的話,足夠她平安一生了。我已經打好了她不會回來的主意了。盡管如此,我還是希望能夠讓她的生活有些保障,不論是給她的魂器還是金幣,都是出于這個目的。在我想來,她畢竟是我們從幸福村帶出來的,不論她的目的是什麼,這一路上她對我們生活的照料的確很精心。
一天的時間很短暫,對于我們來說尤其是這樣,事先商量好了住的地方,我們就分頭行動了,我負責采辦食物。
十天後,黃楓仍沒有回來。
我們決定不再等待,蝶心已經確認了方向,她說︰「一路向西吧。」
听到這話,我不由看向蝶心,她也看著我,我們相視一笑。她已經知道我之前感應到她的方位之後不斷地說「一路向東」這句話了。
不過,一路向西的話,那不就是落英鎮嗎?
蝶心說,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最終會回到落英鎮,只是一定是在西邊,而且一直原地未動。
西方?我在下榻的酒店窗前看著西方,不知道心頭有些什麼滋味。
落英鎮可以說是我來到亡靈域之後的起點,想到這些,就忽然想起了追鷹和塔涂,他們兩個人其實死得有些糊涂。尤其是塔涂,我至今不知道他所謂的「大人」是何許人也,也不知道塔涂臨終前說我一直都在他們大人的掌控中是不是危言聳听,還有他對于天鷹不屑一顧,提起「大人」就會指向天空……
難道說,他口中的「大人」是高居亡靈域頂端的大人物?
難不成會是青衣?
可是,青衣只是一個守護者,確切地來說,青衣成為亡靈域的守護者也不過才幾百年的事情,而塔涂潛伏在追鷹身邊已經萬年。
不是青衣,那麼究竟會是誰?
為什麼要盯著我?
為了凡天,還是其他什麼?
時間和旅途就在我不斷的猜測和不斷否定猜測中度過。我們終究還是在十年後來到了落英鎮!期間我閉關了幾次,沒有太大的收獲,只是更加鞏固了境界,還有就是和同為人神境界實力的魂靈老祖交流了一些難得的經驗。
看著遠方天際驀然沖入視線中的那熟悉的高聳入雲的建築群,我心中一陣激動,我的預感沒有錯,我終究還是會回到落英鎮的,只不過這一次,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弱小的亡靈了,這一次,有我和魂靈老祖坐鎮,就連天仙般美貌的蝶心,都可以放心的露出真容。
我的相貌早已改變,可是我的身份牌卻沒有改變。
城門口接待的守衛一對照我的身份牌,立刻如遭雷劈的呆滯在當地。
要知道我離開落英鎮的時候,才僅僅只是亡靈境的實力,如今才不過將近六十年過去,我居然已經成為了站在亡靈域眾多高手的巔峰實力的人神境界的高度,也難怪那個只有亡靈境後期實力的守衛變身化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