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歌諾諾點頭。
藍顏虛弱的靠在蕭暝昱的懷中,抬起頭來又道,「除了這個賊子外,可還搜到別的什麼?」
幾個太監互相看一眼,方跪下,「回娘娘,只想找與毒藥相干的東西,旁的,卻沒在意……」
藍顏皺眉,道,「一群沒用的,既然都搜了,便好生的給我搜,病了這一個月,也見管了冷暖是非,這屋子里,不知道多少個盼著我早些死……」說著,一急,便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蕭暝昱忙為她拍著背,「跟他們生什麼氣。」然後眉頭一轉,冷眼看著幾個太監,「沒听到貴人說?去給朕搜,有什麼異樣的,都給朕搜來,都膽子大了,朕的眼皮底下,還敢藏著貓膩,今日好歹是發現的早,往後是不是連朕也要害?」
幾個太監嚇的臉都白了,連忙應了聲,趕去搜查。
不多時,什麼鐲子,耳環,私人的物品,都拿了出來,堆了滿地,外面,也跪了滿地,人人自危。
琴歌也跪在一邊,看見藍顏的眼色,也仔細的朝著一邊的東西看過去,一看,地上有個小包,便過去打開,然後驚異的道,「娘娘,這不是上個月庫上丟了的墜子,怎麼在這里,還有這邊的,這又是哪個的,明明是御賜之物,怎麼會在個丫頭手中。」
蕭暝昱一皺眉,「這是誰選來的丫頭給你。」
藍顏苦笑一聲,「皇上勿要怪他們,大抵是我這個主子不中用,連底下的人都看不好。」
那邊,琴歌低頭抹著眼淚,「都是往日娘娘對人太好了,反倒縱容了他們。」
蕭暝昱听了,眼中更加暴怒,一腳將那一堆東西踢開了,道,「是從哪幾個丫頭那里搜來了異物,都給朕拖下去,送去小黑屋嚴加拷打,認罪了,便送去浣衣局去,永不得再外調。」
外面,兩個素來刁鑽的女子,又連連叫著冤枉,被拖了出去。
屋里總算安靜了下來,藍顏的咳嗽聲反而更加清晰。
蕭暝昱臉色不好,黑著臉扶了她低下,然後道,「行了,你也別再操心,明日朕讓人送來丫頭,你好好再挑幾個便是。」
藍顏虛弱的笑笑,抬起頭道,「皇上本也忙,還來我宮中管這些小事,皇上去吧,既然已經查出哪個是歹人,也知道我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讓太醫調理便是。」
他頓了頓,似乎想到果然是很忙,便又囑咐了一邊的琴歌好好照顧,便離開了。
待蕭暝昱走了,太醫又開了藥,小心的囑咐她如何的熬制,然後也退下了。
房間里這才安靜下來,琴歌拍了拍胸口,「真真的讓人怕死。」又過來扶起了藍顏,給她喂藥,然後道,「為了這麼個丫頭,讓小姐受苦了。」
藍顏搖搖頭,「不這樣,怎麼好打發了惠妃給的人,如今是皇上親自調查發落,想惠妃也不敢對我如何。」
然後又道,「你讓外面的人都進來吧。」
琴歌擔心的道,「小姐身子不好,不然,還是等休息好了……」
她只搖搖頭,「無事,讓他們進來吧。所謂趁熱打鐵,敲山震虎。」
琴歌無奈,只好出去。
一會,外面剩下的四個宮女一應走了進來
頭也不敢再抬,只是跪在地上,低聲道,「娘娘明鑒,奴婢們誓死效忠娘娘,絕不會有二心。」
藍顏靠在那里,眼神掃過了下面的人,道,「你們,最晚的,也都在宮中兩年了吧。」
下面的人點頭。
她道,「如此一來,這宮中的規矩利害,不用我再多說,你們也該知道,往日我對你們多是防松的,從沒苛責過你們,但是我不管你們,卻不代表,我便什麼也不知道,如今那些歹人該走的也走了,你們剩下的,便都是往日都還不錯了,只放心,跟著我,有我一日,便不會讓你們多受委屈,別的人有的,你們都有,別的人沒有的,你們也能有,只是一點……」她眼神一厲,冷然的掃過下面。
下面的人均是一顫,「若是讓我發現了有什麼,可別怪我不客氣!」
下面的人連連稱是。
她揮揮手,「都做自己的去吧。」
她們低著頭散出去,藍顏卻又抬眼,叫住了站在後面的一個穿著碧綠色衣服的宮女,「小綠。」
她忙停下,「是,娘娘。」
藍顏笑著,「知道你往日受了她不少欺負,如今她也走了,你該好好的了。」
小綠听了,忙跪下,感激的道,「娘娘對奴婢的好,奴婢銘記在心。」
她笑笑,「出去吧。」
等人都出去了,琴歌又道,「只是小姐,還有一個人……我與綠盞都覺得她有些……」
藍顏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說的是春蓮,從那次,綠盞與我說,她從不與人交流,我便知道她有問題,但是,這個人,暫時不能動,只是好生的看著,對她好些,利害的人,不讓她知道便是。」
琴歌不解的道,「這又是為何?」
藍顏道,「那是慶定公的人,不可胡亂的動。」
琴歌這才明白過來,卻見藍顏困乏了,便上前服侍她躺下。
藍顏躺下了,道,「你去看看綠盞吧,她為這次的事,裝病裝的也辛苦。」
琴歌便點點頭出去了。
*
第二日,藍顏的病便好了許多。
往後更是一日好過了一日,眼看正月過去,二月來了,宮中倒是一如往常。
藍顏正式進入正五品以內,自然是要辦個冊立的儀式,雖然儀式也很簡單。
那一日,藍顏穿著特質的黛色袍子,頸帶朝珠,頭上飛仙散螺髻,一邊斜插著御賜的金玉珠彩步搖,卻也熠熠生輝。
眾位妃嬪都來道賀,心知心中也不會是好心,藍顏一一應付著,卻又見惠妃進了門來,藍顏忙起身去迎,她笑著與藍顏招呼,雖然知道那笑中帶著諷刺,藍顏卻也要笑著迎回去,讓她坐了主位,隨後惠妃打量了她周身,道,「喲,本宮就是喜歡你身上那個海棠秋色圖,這衣裳好看的緊啊。」
一邊寶修儀哼了聲,捂著嘴笑道,「娘娘說的是,臣妾一進門也便看見了,心中也很喜歡,只是可惜,海棠再美,也終究不過秋色一盡花消散,看個景還可以,卻配不上惠妃娘娘,瞧娘娘衣服上繡的這牡丹,卻是不同了,國色天香,年年花開年年春,襯得上娘娘的高貴氣質。」
藍顏听著兩人的一唱一和,卻也只是挑眉,道,「寶姐姐說的正是,尤其那一句,年年花開年年春,藍顏听的十分贊同,說來正是,花開再艷,也是好景不長,不若是松柏,萬物蕭瑟,柏枝尤為綠。」低頭默默念了聲,卻馬上又抬頭,看著惠妃,「惠妃娘娘本該如松柏一般,在宮中長青才是。」
這話听著是贊揚,卻怎麼都有些不對勁。
想惠妃入宮時間最久,卻是因為當初皇上登基時,急著要充實後宮,為皇室延續後代,便刻意找了幾個年齡稍微大一些的,惠妃便比皇上還要大兩歲,想來日後,後宮年輕的一個一個的進來,她可真要當常青樹,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了。
寶修儀還沒听出來,哼了一聲,「那是自然的,惠妃娘娘定會長青……」
卻見惠妃一個凌厲的眼神看了過來,她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才忙住了嘴。
藍顏也不去管她,依舊坐下了,低頭整理自己的袖卷。
惠妃看著藍顏,「管它樹還是花的,花是落了再開,樹是枯了再青,但是萬物皆有盡,一物盡了,再有新的生長,這便是定數。」
說罷起了身,看著藍顏,「妹妹說,是不是?」
藍顏看著她媚眼輕挑,雖然說是她的年紀是最大的,只是那一張美顏,即便不是有家世在身後撐腰,她也本該獲得寵愛。
藍顏低頭道,「娘娘說的是。」
*
出了冊封的景泰殿,惠妃在前面走著,阮婕妤與寶修儀在身後跟著。
阮婕妤恨恨的道,「便憑了那副尊榮,竟然還能獲得皇上寵愛,惠姐姐,我實在不明白。
惠妃哼了一聲,厲然道,「還敢說,瞧瞧你那樣子,就知道自己人咬自己人,這些日子,到底去干嘛去了。」
阮婕妤被她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這一陣倒是與寶修儀鬧的不可開交,忘記了別的,加上以為藍顏也算是幫了自己,並不願多與她糾纏。
沒想到她一躍竟然從更衣到答應,又從答應登上了貴人的位子。
「惠妃姐姐放心,就憑她再怎麼爬,又能如何,皇上不過對她一時的迷戀而已……」
「夠了!」惠妃最後看她一眼,「哪時她爬道了你的頭上,你就知道,到底皇上對她是什麼了!」
說罷,便憤然去了。
阮婕妤更尷尬不已,卻見寶修儀在那邊冷笑,「同在一個屋子里,她份位也在你之上,怎麼你倒是被她克住了?」
說完,寶修儀便也離去了。
阮婕妤看著她離開,心中更加氣憤。
藍顏啊藍顏,你讓我丟了多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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