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紅牆邊,簡陋的騾車,樸素的農夫,磕掉了煙沫子,將煙袋揣進褲腰帶,跳下騾車,將車上的麻袋扛上肩,大步跟上前面的少女,進了一處莊院。
少女關上宅院的大門,對著農夫說道︰「商大叔謝謝你,把他交給我吧!」
農夫咳嗽了幾聲,臉上露出了笑容,將榆樹皮一般的皺紋堆疊了起來,說道︰「謝什麼謝,這點事不算什麼,這小孩兒一夜沒有凍死,真是命大。」
將麻袋置于院子里的石桌上,農夫搓了搓手,臉上的皺紋堆的更密了,期期艾艾的說道︰「肖姑娘,咳咳……不知我家的租子能不能緩些時日,家里實在是……」
少女溫和的笑了笑,打住了農夫的話,說道︰「商大叔不必為難了,租子今年就不用交了,你家的情況我也略知道些,不必為難!」
農夫低頭彎膝,一邊下跪一邊感激的說道︰「肖姑娘的大恩大德,我老商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
少女沒有讓農夫跪下去,而是扶住了他,說道︰「商大叔快別這麼說,你也為我家幫了不少忙,耽誤了你不少時間,快忙你的去吧!」
送走了農夫,少女才打開麻袋,望著里面躺著的男孩兒,蹙著秀眉,有些不知改如何是好。
這個男孩兒不是別人,正是滾下山坡,昏迷不醒的施文刀。此時的他全身衣服破爛,並且結了厚厚的一層冰,仿佛是從水里撈出來立刻被冰凍了一般。這種奇怪的現象實在讓少女難以理解,附近也沒有湖泊或者河流,而且是冬天,這個男孩兒怎麼會濕成這樣!
少女四周望了望,向里面喊道︰「康嬸!你出來一下。」
不一會兒的功夫,從里院出來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中年婦女,邊走邊應道︰「大小姐回來了啊!」
少女點了下頭,溫和的說道︰「嗯,我去采藥的時候踫到了個凍僵的小孩兒,看著還沒死,就帶回來了,抱到我房里吧!」
康嬸驚詫的望著凍成冰棍兒的施文刀,喃喃道︰「老天爺,這樣也能活著?」
說完,雙手使勁兒將施文刀抱了起來,嘴里因為冰冷而發出「 」的聲音,快步往里院走去。
中年婦女將施文刀放到大小姐的臥房後,就下去準備熱水和吃的去了。當房間里只剩下少女之後,她盯視著□□躺著的陌生小孩,呼吸有些急促,好像干了什麼壞事兒沒有被人發現一樣。
忽然門被推開了,進來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兒,粉妝玉琢,靈動可愛,一雙黑漆漆的大眼楮滴溜溜的望了望□□的施文刀,然後指了指他,滿眼疑惑的望向那名少女。
少女看到小女孩兒進來,佯裝惱怒的說道︰「真是不懂禮貌,近來也不敲門,妹妹啊,你何時才能長大!」
「早晨我去山上給你采摘芍藥露水,發現了他,覺得可憐就帶回來了!」
妹妹點了點頭,好奇的來到床邊看了看施文刀,小臉露出不忍的神色,回頭用手向她姐姐比劃了幾個手勢。
姐姐點了點頭,說道︰「妹妹說的對,他這樣肯定很不舒服,應該給他把衣服都月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