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葬禮，一抔黃土，一座無名碑，在陰山下光禿禿的小山坡上，顯得那麼的孤獨和寂寥。
程小煩跪在師傅的墓前，面無表情，臉上淚痕猶在，細長的媚眼有些浮腫，對旁邊的施文刀說道︰「我說過，如果我師傅有個三長兩短，我會閹了你！」
「隨你！」
「可是，現在閹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你先幫我報了師傅的仇之後，再閹了你！」
「隨你！」
「以後你就呆在一點風情，那里最安全了，沒有報仇之前，我不允許你有任何意外！」
「隨你！」
程小煩站起身，深呼了口氣，最後望了一眼端木嬌的墳塋，轉身向山下走去。施文刀如木偶一般跟著她，亦是面無表情。他的腦海里始終在回想著端木嬌死時那種表情，他很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何對父親如此不求回報的付出。
端木嬌給他的那本書叫《閉關之道》，在牢獄中陳和尚提到的那本書，大街上一個包子就可以換一本的那種書，除了發就泛黃之外，毫無奇特之處。
程小煩懷里也揣著一本《閉關之道》，是他從王二那里搶過來的，他反復比較過兩本書，除了新舊之外，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同之處，不知為何師傅會當寶貝一樣珍藏著送給施文刀。
程小煩從兜里掏出一個碧綠色的玉佩，拋給施文刀說道︰「這是肖家二小姐臨走前，讓我捎給你的，說她很想你！」
施文刀接在手里，一股溫潤的感覺透過手掌傳入體內，想起那個可愛的小啞巴，他不禁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悠悠的說道︰「替我謝謝她……你……你說臨走時？」
「不錯，她去了春風笑，你恐怕再也見不到她了！」
「什麼？」
施文刀的聲音頓時提高了十倍，大聲問道︰「她去了春風笑？為什麼？她……她那麼缺錢嗎？」
程小煩停下來，蹙眉看著施文刀，說道︰「你那麼大聲干嗎？嚇我一跳，她當然缺錢了，為了救他哥哥，加入春風笑也是值得的！」
「你放屁！一個女人的清白可是關系一生的幸福，她這是把她一生給毀了！」施文刀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臉色都變了。
程小煩媚眼一瞪，柳眉倒豎，修長手指一揪施文刀的耳朵，罵道︰「你個木貨，木貨就是木貨，不開竅！」
「你以為春風笑是什麼地方？青樓？還是教坊司？還是浣衣局？想去春風笑的人，排著隊，求爺爺告女乃女乃都進不去，肖家二丫頭能進去，是她的運氣好，踫上了我師傅，說不定她從此以後就土雞變鳳凰了呢！」
「她跟你有什麼關系？你這麼關心她，敢對我這麼大聲喊，還放屁！沒大沒小，無禮到家了你！」
「你知道她哥哥是什麼貨色嗎？吃喝嫖賭無所不貪，欠了老娘一大筆銀子，拍拍跑了，讓她妹妹們還，你說這還是男人嗎？」
「你救了肖家，肖家可沒念你的好，人家只顧救她哥哥了，那肖家大小姐早就把你忘的一干二淨了，肖家大小姐床償還了他哥哥的債務後，就帶著白花花的銀子去江南老家了！」
施文刀像是落敗的公雞一般多拉著腦袋，哎哎叫著，卻反被擰的更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