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青楓歷七百一十八年。
晨光透過林間形成光柱籠罩了整個綠油油的竹屋,女醫像往常一樣洗漱好後背上簍筐準備去山林里采集草藥。春光嬌俏,流水潺潺,河邊的竹筏在一個冬天等待後終于受到了主人的注意。
女醫輕擺著竹篙,撥動著河水順流而下。兩岸的鳥叫獸鳴,河中魚蝦潛躍,不一會兒竹筏周圍會冒出一個個小水獺頭,一路跟著女醫流淌。女醫笑著輕輕說道︰「這麼調皮,小心有人將你們捕了去。呵呵。」
水獺像是听懂了一樣在突然水中打了個滾,發出像笑一樣的聲音。還有一些一頭潛入水中,將一些零零散散的牡蠣拋出水面扔到了竹筏上。女醫忍俊不禁,因為從小來往這里也不知什麼時候和這些水獺混得這麼熟了,每次去羅浮山也多虧這些小東西相伴才不會寂寞。江水很快將女醫送到了雲霧繚繞的羅浮山腳下。在南陵地區雲霧終年繚繞的山獨有羅浮山,羅浮山高達數百丈,听聞此山居住著許多神蟲異獸,萬物皆通人性。最讓羅浮山受人敬仰的便是那居住在山頂的道家。羅浮山道教,修仙之人向往之處。里面分為兩派,劍宗與人宗。劍宗主修劍術外練,人宗則主修修身養性自然得道。普通人能得到這其中任何一門的指教也是受益匪淺的。但女醫卻並不這麼認為,相對劍宗她還是比較傾向于人宗,天地萬物皆有靈性,置身于自然之中領悟自然要領即使不能得道也終能有所裨益。
「都回去吧,我到了。」女醫小心翼翼的捻起裙角一個小跳躍上岸邊回身揮手向水獺們暫別。
水獺在碧綠的綢帶間肆意躍動宛若一些調皮可愛的孩子,女醫等到在視線中不見了它們的蹤影後,理了理簍筐,整了整衣擺後深吸一口無比清涼的山氣踏入山林。
沿山路蜿蜒而上,進入密林深處,股山泉在林壑間淌過,留下一串叮叮當當的旋律。陽光透過樹枝的罅隙撲瀉而下,映著古木的虯枝和蒼老的樹皮,看起來像是一幅幅山水畫。肆意自然而不矯造的線條便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了,女醫沉浸在山林鳥鳴間,女醫每次采藥絕對不會多采一至兩株即可,自自然神所創造的萬事萬物都有它生存的價值與規律,她只取所需量僅可,而這一路走來簍筐中早已溢了出來。
「姑娘姑娘……請留步。」女醫忽然被一個清脆的聲音喊住,回頭只見一個穿著一身綠衣的小童站在那里,臉上掛著靜謐的笑容。
女醫奇怪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我麼?」
綠童手里似乎端著一個白瓷杯向她走來︰「是的,姑娘。這是我家主人讓我送給姑娘的一杯酒。」
「你家主人?」女醫愣愣地接過那個精致的白瓷被,里面盛著一口清澈幽香的酒釀,「這是由山野梅花所釀造出的梅花酒。」
綠童欣喜的輕輕向她彎腰作了個揖,隨即道︰「姑娘果然好聰明,我家主人見姑娘通曉自然法則與萬物靈性,特叫小童贈予姑娘一杯梅花釀。」
女醫似乎想到了什麼抬頭一飲而盡,雖然只有一小口但卻是唇齒留香,酒香與花香一時充斥了整個喉鼻之間。等她回過神來之後卻發現不見了那個綠童,莞爾一笑後,開始向山下走去。
「漫向孤山山下覓盈盈,翠禽啼一春。」
「大梅花樹上,有翠羽剌嘈相顧。」她想她是遇到了山中梅花女神,而那綠童大概是為翠鳥所化。
平靜突然被一整山鳥亂鳴而打破,從山上有一個白色的影子快速的沖下來卷起一路的落葉後面仿佛還有人的嘈雜聲與刀劍披露的金屬聲,女醫皺了皺眉,但表情一時凍住,是——翡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