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到不知是何時何刻,廚房早已空無一人,秋霞疲倦地吹滅燈火,將廚房的大門關上,打算回到居住的宿舍,當走出了外面才驚覺,這已是半夜。
夜一深,山寨的小道變得有些難行,秋霞模黑一步步前進,夜風不時時吹過,她感到有些心驚,縱是再能熬苦,她始終是個女兒家,這走夜路未免有些害怕。
她駐足原地眺望一番,猶記得這邊還有一條比較寬闊的道兒,認準方向之後,她邁著細碎的步伐,正想拐上道口,卻發現拐彎處有個黑影。
秋霞心中疑惑,她壯著膽子喊了一聲,「前面有人嗎?」听見呼聲,那黑影微微一動,秋霞眯起眼楮一看,那黑影似乎正向自己移動過來。
樹枝被吹得沙沙作響,眼看著那黑影越來越近,卻沒有回聲,秋霞嚇得驚呼大叫,轉過身就跑,沒想到腳步一踩空,將要摔倒在地。
「抓住我的手!」
秋霞听見一道男聲,她下意識伸出手抓住,一股力量將她拉了過去,直直撞上一個人的胸膛,她靠在那人懷里驚喘,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以及一陣氣息,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大半夜的,為何不提燈?」沉厚的男聲在耳際傳來,秋霞心中一喜,是他。
「二當家……」
這一聲‘二當家’帶上哭腔,語調中含著些許委屈,嚴越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一時間想不起來,他疑惑問道︰「你是……」
「奴家是秋霞。」
「這麼晚不休息,到這里來有事嗎?」
黑暗中看不清嚴越的神情,而他的語氣中的溫和是那樣清晰,秋霞感到心中一暖,柔聲說道︰「剛在廚房忙碌完,現在正準備回去休息。」
嚴越聞言,心中生出一絲同情,口氣不自覺放柔︰「以後莫要這般拼命了,我送你到廊道那邊吧。」
剛毅之下有著一顆善良的心,嚴越雖沒說出任何疼惜的字眼,但他的關心讓秋霞心中蕩開一陣陣暖意,這種暖意,讓她感到絲絲的甜意。
嚴越領著秋霞拐上道兒,向廊道那邊走去,一路上黑漆漆的,秋霞險些摔倒幾次,嚴越微微皺眉,沒細想這麼多,就伸手拿起秋霞的手,讓她抓著自己衣袖,淡淡說道︰「你抓住我的袖子,貼近一點,免得摔倒了。」
嚴越這動作本是無心,然而在秋霞眼中看來卻是別樣關心,她露出笑容,因為害羞而粉紅了臉頰。
一路無話,嚴越領著秋霞靜靜走著,因步伐晃動,兩人的手不時踫上,嚴越不覺有他,而秋霞卻為兩人的接觸而感到喜悅,當走上廊道之後,道路已看清許多,嚴越腳步一停,轉身說道︰「到了。」
「好的,謝謝二當家了。」秋霞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手,心里有些怨恨,多希望這路能再長一點,自己與二當家的獨處也就能再久一點了。
嚴越點點頭,忽而,他叫住秋霞︰「先別走,你等我一下。」
秋霞不知嚴越用意,她應聲看著嚴越離開,沒一會就見嚴越回來,手里提著一盞燈籠。
「給你,路上注意些。」嚴越將燈籠遞到秋霞手中,然後轉身離開。
秋霞的目光緊隨嚴越離開的背影,久久仍未舍得轉開,這一晚可算得是因禍得福,沒想到被廚娘勞役一番,卻換來與他的相遇,她低頭看向燈籠,淺笑開來。
秋霞微笑著將燈籠提高一些,將跟前的路照亮,她抬頭看向前方,只見遠處正站著一人,似乎在打量自己,她疑惑走近幾步,當看清眼前人時,笑容卻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