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等一下你要叫莫屹什麼呢?」葉雨竹突然心血來潮地問到。
「你覺得我應該叫什麼呢?」紀蓮冬沒好氣地反問到。
「按照輩分,你應該跟我一樣叫表舅的,但因為我已經叫他名字叫習慣了,不過你這個新進的姑爺如果跟著我一樣直呼名字,似乎是有些大不敬了。」葉雨竹一副落井下石的表情說到,語氣還一本正緊的。
眼里的笑意卻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紀蓮冬真想掐死葉雨竹,看她還繼續的幸災樂禍的幬。
菜全部上桌後,葉雨竹就坐在紀蓮冬的身邊。
「小竹啊,廚藝有很大進步呢!」
「外公,你吃的家常豆腐是蓮冬炒的啦!這個你最喜歡的清蒸鮭魚是我做的!」葉雨竹討好地說到卅。
「這個我也會做。」外公瞟了自己外孫女一眼說到。
一句話惹來一桌的笑。
「外公——」葉雨竹嘟著嘴抗議到。
「大家動筷子啊,又不是外人不要客氣!小西,你雖然是第一次來,但以後就是一家人,也不能見外。寧寧吃魚,吃魚聰明!」外公招呼到。
一句話,親疏都全部照顧到了。
外公心情很好,就開了一瓶白酒過來。
男的喝酒,女的和小孩就喝飲料。
作為這里的當家長輩,外公先敬了大家,並勸了好話。
之後就是紀蓮冬了,作為新姑爺,就要一一敬各位長輩。
先是外公外婆,然後是葉母和展叔叔,輪到莫屹的時候,一直等著看好戲的葉雨竹就坐在那里不等,耐心地等著。
「莫先生,按照輩分,我該和雨竹一樣尊稱您為表舅,雖然您年紀大不了我幾歲,這樣一叫就將您給叫老了,但既然您是長輩,所以我還是得這樣稱呼您,以免不敬。這一杯,是小佷婿敬您和未來的表舅媽,感謝這些年來對小竹的關照。我先干為敬,表舅和表舅媽你們隨意!」紀蓮冬不卑不亢地說完,然後一口將酒給喝完。
一句話不但將長幼有序的立場發揮得淋灕盡致,同時又得體婉轉地感謝了莫屹這些年來對葉雨竹的照顧,也隔絕了他們之間的過去,簡直是一箭三雕。
「不客氣,應該的!」莫屹面無表情地說到。
林西還是靜靜地喝了一口飲料,回敬到。
葉雨竹看到紀蓮冬這一輪喝下來,已經喝了好幾杯了。
本來還一副看好戲表情的葉雨竹一下子就開始擔心紀蓮冬的身體了,給他盛湯,又給他夾菜。
「你快吃點,墊墊胃吧。」葉雨竹低聲說到。
「放心,我不會有事。」紀蓮冬在桌子底下握了一下葉雨竹的手安撫到。
「小竹啊,吃菜啊,你怎麼一直低著頭啊!」外婆說到。
「外婆,我——」葉雨竹抬起頭剛要說自己一直在吃啊,卻看到外婆夾了菜是放進林西的碗里,忍不住笑著說到,「外婆,我在這邊呢!」
外婆這才轉頭看到另一個方向的葉雨竹,然後不解地說到,
「咦,你怎麼坐那麼遠,怎麼沒跟小屹坐一起?」
「外婆,表舅人家現在有親親女朋友了,當然不要我這個電燈泡坐在旁邊啦!」葉雨竹笑著開玩笑。
「小屹的女朋友不是你嗎?」外婆又飛來一句。
葉雨竹頓時額頭上多出了三滴冷汗。
外婆你不要在關鍵的時候,記性那麼好,好不?
「媽,你看看你,老是記錯事,小竹的老公蓮冬不在那嗎?小屹的女朋友是林西,下次不要忘了。」葉母一邊幫母親夾著菜,一邊輕描淡寫地說到。
就好像這樣的烏龍事經常發生一般。
「哦,我又記錯了!」外婆嘀咕了一句,卻偏著頭在想自己真的記錯了嗎?
「外婆,嘗嘗我蒸的鮭魚,可好吃了!」葉雨竹夾了一塊剔了魚刺的魚肉放進了外婆的碗里。
「嗯,還是小竹對外婆最好的。」外婆終于不再去想了,夸了葉雨竹一句,低頭吃著東西。
接下來的氣氛又恢復如前。
「媽,我和蓮冬都復婚了,你和展叔叔到底要什麼時候舉辦婚禮啊?不然我們一起辦好了!」葉雨竹笑嘻嘻地說到。
「小丫頭,吃你的東西,不要胡說八道。」葉母瞪了自己女兒一眼,表情有些不自在。
「我哪有胡說八道,展叔叔你說對吧!」葉雨竹卻不怕死地矛頭轉向了展軼,撒嬌道。
「就等你媽點頭了。」展軼微笑著說到。
「你怎麼跟丫頭一樣胡鬧。」葉母瞪了展軼一眼,訓到。
而那動作那眼神又分明是對自己人才有的親密。
在外人看來他們早就像老夫老妻一樣了。
只是葉母一直還端著,不願意點頭。
葉雨竹只好下猛藥了。
最後一家人變成都在勸葉母,不能再讓展軼等下去了。
葉雨竹和紀蓮冬吃完晚飯回去的時候,心情非常好。
因為難得母親終于點頭了,即使是迫于壓力。
她只是希望看都母親有一個好的歸宿。
外公外婆都老了,不可能一輩子陪著她。
而她作為女兒,自私地說有自己的家庭,最多也只能照顧到她的飲食起居,卻不能照顧到她的心情和感情。
這些年來,看著展軼對她母親一心一意的,連她都被感動了。
就只有母親還一直鐵石心腸著。
她其實心里一直都有些不平衡的。
當年犯錯的人明明是父親,無論他有什麼理由,其實她心里都有一個芒刺,刺在心口一直隱隱作痛,可是又無法拔除。
所以她一直希望無辜的母親能夠得到真正屬于她的幸福,其實算來母親也並不算很老,她才五十歲。
還有幾十年的時光,她不應該因為一個已經絕望的男人,而放棄身邊這個一直守著她的好男人。
「怎麼哭了?」紀蓮冬輕柔地逝去了葉雨竹臉頰上的淚花,柔和地問到。
「我為我媽高興唄!」葉雨竹伸手抹了一下眼,露出笑意,看著紀蓮冬說到。
「展叔叔會給岳母幸福的!」紀蓮冬淡淡地笑著說到。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希望母親趕快點頭。」
「你今天可真是頑皮,讓岳母有些下不來台。」「我要是不下猛藥的話,她就一直無所謂地擱在那里。」
「你怎麼知道岳母就無所謂了,我倒是覺得她和展叔叔互動得挺好。」
「就是這樣啊,他們明明好得跟老夫老妻似的了,卻還是不定下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我這個太監了。」葉雨竹嘟著嘴說到。
「好吧,我得承認你今晚表現得很好。」
「那你是不是要獎勵我一下?」
「想要什麼?」
「回去再跟你說!」
紀蓮冬笑著看著葉雨竹,就沒有再勉強。
回到了別墅,入睡前,葉雨竹才告訴紀蓮冬。
「蓮冬,你快點讓身體好起來,然後我們爭取生個孩子吧!到時候我要還是受孕困難,我就人工受精好了。」葉雨竹窩在紀蓮冬身側,喃喃地說到。
「嗯,等我身體完全康復了,你要生幾個孩子就生幾個!」紀蓮冬應到。
「要像寧寧那麼可愛的哦!」葉雨竹忍不住嘟著嘴說到。
「晚上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寧寧是你兒子呢,幾乎都粘著人家了。」紀蓮冬笑道。
心里還是有一絲苦澀,他知道葉雨竹一直想要個孩子。
「他很可愛嘛!你不覺得嗎?」葉雨竹反問到。
「他確實很可愛,不過他的父親可就一點都不可愛!」紀蓮冬看著天花板漫不經心地說到。
「我就知道你妒忌莫屹,妒忌人家有那麼可愛的一個兒子!」葉雨竹一下子就笑了。
「我妒忌他?他還妒忌我呢!」紀蓮冬伸手捏了捏葉雨竹的鼻子嘲諷到。
「莫屹有什麼好妒忌你的?你有的,他都有!」葉雨竹嗤之以鼻。
「他妒忌我娶到你啊!」紀蓮冬理所當然地應到。
「你又來了,你沒有看到人家將小女朋友都來了嗎?」葉雨竹哼了一聲不屑地說到。
「那是帶來過場的!那個女孩未必就真的是他的女朋友!」
「怎麼可能?」葉雨竹錯愕地看著紀蓮冬。
「那個女孩也許心儀你的表舅,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說得好像你什麼都知道一樣。」
「你不相信就算了。」紀蓮冬也不打算和葉雨竹爭辯下去。
葉雨竹也沒有再說什麼,看著天花板,腦袋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如果紀蓮冬說的是真的,她實在不明白莫屹為什麼要帶著一個女孩在他們家庭聚會上出現。
因為想不出結果,葉雨竹最後也只好放棄了。
迷迷糊糊地睡著。
第二天一早起床,和紀蓮冬一起吃完早餐後,就去上班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都沒去公司,客戶維護得怎麼樣了。
果然一走進公司,助理進來匯報的需要她親自處理的工作明細,數量多得讓她咋舌。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很能干的女強人。
而這一刻,她不得不佩服自己是個超人。
先將行事歷排下來,然後按照時間的緊迫和重要性,開始安排接下來的行程了。
連續一星期下來,葉雨竹都是晚上近十點才回到家,而且是一副要散架了的疲態。
雖然一直不干涉葉雨竹的工作,盡量讓她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的紀蓮冬,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這一天晚上,他一邊幫她按摩一邊淡淡地說到,
「雨竹,要是太辛苦了,要不要換份工作?」
「不行啊,我有那麼多客戶,怎麼可以不管他們。」葉雨竹一邊舒服地申吟著,一邊含糊地應到。
「難道那些人離了你,他們的保險就沒有辦法生效了?」
「他們的保險是可以繼續生效,不會受到影響,只不過她們的客戶服務就會受到影響了。」
「你辭職了,公司肯定會安排別的人來接任,到時候下一個人就會承繼你的工作了。」
「不一樣的,那些客戶是因為相信我,才會買我的保險的。」
「可是你每天都將自己弄得這麼疲憊的!」
「這是暫時的,還不是因為上次請假了一星期,很多工作都積壓下來了,接下來等我開完了客戶感恩答謝會後,就會好一些了。」
「雨竹,你工作我不會干涉你,只要你做得開心。但如果已經超過負荷,影響到我們正常的生活和你的健康,我可能就沒辦法無動于衷了。」紀蓮冬嘆了一口氣說到。
「我明白,我會權衡利弊,照顧好自己的。畢竟工作再重要,也沒有家庭重要不是。」葉雨竹轉過頭來笑眯眯地看著紀蓮冬哄到。
「你知道就好!」
接下來紀蓮冬也因為要工作,所以也跟著早出晚歸的。
只不過他一直都是遵循朝九晚五的上班時間,除非有應酬。
所以每次葉雨竹回到家的時候,紀蓮冬已經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新聞了。
有一次,葉雨竹忍不住開起玩笑,她一邊喝著果汁,一邊坐在正在看報紙的紀蓮冬身邊笑著說到,
「紀蓮冬,你每天下班就準時回家,這樣的生活會不會無聊啊?」
「你都過了一二十幾年不無聊,我才剛開始又怎麼會無聊!」紀蓮冬抬眸瞟了她一眼後,淡笑著應到。
「那又不一樣!」她以前是因為工作比較單純,除了加班外,她幾乎也沒有什麼應酬,再加上那段時間紀蓮冬都很忙,她擔心他的身體,當然是準時回家給紀蓮冬熬湯了。
「怎麼個不一樣法?」紀蓮冬挑眉反問到。
「以前我不是比較不忙嗎?」
「我也不忙!現在是你比較忙!」
「那個我現在其實也不是特別忙啦,只不過有時候和客戶聊聊,一聊就忘記了時間了。」
「我不介意以後時間到了,就給你打電話提醒你!」
「才不要呢,搞得你好像整天沒事做,就盯著我一般。」
「你再這樣忙下去,我估計真的要成為一個哀怨的老公了。以前下班一回來,就可以喝到親親老婆熬的愛心湯,現在回來不用說湯了,就連身影都看不到了!」
「好啦,好啦,人家以後盡量早點回家來陪你。在看什麼呢?」葉雨竹湊近問到。
「新聞晚報,你不喜歡看的。」紀蓮冬合上報紙說到。「對了,听說你要接手鼎盛是嗎?」葉雨竹又問到。
她也是今天踫到了雅文,坐了一會兒,才知道的。
「听誰說的?」紀蓮冬抬眸看向葉雨竹並問到。
「鼎盛的人都在這樣傳,說你要回去了。」
「沒有,鼎盛的新的負責人已經有了人選,但不是我!我只負責Cage集團的幕後,還有我帶你去過的那個農莊。」
「不會吧,那豈不是大材小用了。」葉雨竹笑眯眯地說到。
「對你老公這麼有信心。」
「是啊,你在我眼中那簡直不是人,那是——神!」
「葉雨竹,我怎麼覺得你這句話像是在損我一般。」紀蓮冬有些哭笑不得地說到。
「哪有啊,我明明是在夸你呢!」
「真的是在夸我?」
「听不懂就算了,反正你以前語文也沒有幾次及格的!」葉雨竹說完這句話就閃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了。
「難怪那時候你總是佔我便宜!」紀蓮冬捏著下巴一副思索的表情應到。
「我哪里佔你便宜了?」葉雨竹眨了眨眼楮,不解地問到。
「沒有嗎?你不是最喜歡趁著我語文不好,而拿一堆話罵我!還有一次,還拿了一篇文言文來考我听力!」紀蓮冬回憶起往事,還一副歷歷在目的表情,一本正緊地說到。
「你都還記得啊,記性真不錯。」葉雨竹也想起來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那時候她除了喜歡借著教紀蓮冬語文的同時罵他外,還喜歡動不動拿一篇文言文來考他的听力。
她會一本正緊地告訴他——等一下我會將課文念一遍,請將听到的句子寫下來,以字為單位,對一字給一分,對不到三分之一的話,自覺將剛念的那篇課文抄寫兩遍。
她那時候正好在網絡上看到一篇連中國人都考倒的語文听力,于是就心血來潮地拿來考他了,
那時候紀蓮冬還語文還沒有考過及格的。
只見她一本正經地念著︰
「季姬寂,集雞,雞即棘雞。棘雞饑嘰,季姬及箕稷濟雞。雞既濟,躋姬笈,季姬忌,急咭雞,雞急,繼圾幾,季姬急,即籍箕擊雞,箕疾擊幾伎,即齏,雞嘰集幾基,季姬急極屐擊雞,雞既殛,季姬激,即記《季姬擊雞記》。」
紀蓮冬先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直到她念完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听清楚了沒?」葉雨竹居然還認真地問到。
「沒有,听不懂。」紀蓮冬老實地回答。
「怎麼這麼笨,說你笨得跟烏龜有地比,你還不承認。我重新給你念一遍,你要認真听,然後寫下來。」葉雨竹說完,又從頭到尾念了一遍。
紀蓮冬只好硬著頭皮寫下來。
葉雨竹後來拿過來一看差點沒有笑破肚皮,只見紀蓮冬在本子上,寫了七八十個「雞」字!
「寫錯了嗎?我一直听你在念——**雞!」紀蓮冬很無辜地地說到。
「你還說你忘記了,你還說你忘記了,這次賴不掉了吧!」葉雨竹笑著騎坐在紀蓮冬身上,一手揪著他的衣領,一副女霸王的架勢。
看你還繼續賴!
「雨竹——」紀蓮冬微笑著喚道。
「干嘛?承認了不?」葉雨竹得理不饒人地追問到。
「里恩來了。」紀蓮冬用眼神示意葉雨竹有外人在場。
葉雨竹轉過頭才看到里恩拿著文件,一臉尷尬地站在門口,眼楮不知道要瞟到哪里比較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葉雨竹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動作是多麼的曖昧,多麼的引人的遐想,完全一副霸女硬上弓的架勢。
頓時覺得丟臉丟到家了。
「那個你們有事要聊,我就先上樓了,不打擾你們了。」葉雨竹兀自鎮定地說到,下一秒就落荒而逃了。
天啊,真想撞牆!
紀蓮冬整了整衣領,就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平靜地招呼著里恩,
「里恩,你找我!」
蕭盈盈很早就說過她一不能沖動二不能幸災樂禍,否則最後倒霉都總是她自己。
果然是良言讖語。
葉雨竹泡在浴缸里,還在為剛才自己的丟臉而尷尬不已。
紀蓮冬上樓來的時候,她還賴在浴缸里,不願意起來。
「你打算泡成美人魚嗎?」紀蓮冬淡笑著凝視著她問到。
「好丟臉哦,剛才!」葉雨竹申吟了一聲說到。
「放心吧,里恩說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哦,讓我死了算了,他還不如不說呢!」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安慰,還不如不要呢!
「好了,不要再害羞下去了,等一下配我下一盤棋。」紀蓮冬笑著說到。
「那你要讓著我,不準贏我!」葉雨竹趁火打劫地要求到。
「可以,我在二樓客廳里等你!」紀蓮冬說完離開了浴室。
葉雨竹只好起身去沖澡,然後換了一套家居服,去陪紀蓮冬下棋。
那一盤棋,葉雨竹下得快要吐血了,還沒有贏紀蓮冬,而紀蓮冬答應不贏她,所以也下得很痛苦。
因為他還要考慮怎麼下才能不讓自己贏了。
就這樣一盤棋他們有本事下到深更半夜,最後還是葉雨竹自動舉手投降了。
「蓮冬,你就贏了我吧,贏了我也可以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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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7-13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