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御風沒有想過要放走這里的任何一個人,撞球室沒有後門,想從後面跑根本不可能,他的一群小弟已經圍了上來,對著人群就開始亂砍。
一群社會上的地痞流氓對一群學校里的壞學生,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落了下層,加上被這群人暗中偷襲,反應快的已經抱頭鼠竄倉惶逃開,跑得慢的也是自顧不暇。
此時的瀟灑異常冷靜,神色一稟,沉聲說道︰「老八,等一下你護著單璞先走,老子來斷後,不擺上幾個,今天晚上心里不痛快。」
看著對方氣勢洶洶的模樣,瀟灑就知道這是難啃的硬茬,只能抱著一種魚死網破的想法,對于僥幸,他從來不相信這種東西。
「瀟灑,我是那樣的人嗎?是兄弟,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不是那種臨陣月兌逃的人。」劉阿八收起往常的輕浮,一臉剛毅的說道,拽著球桿的手 嚓作響。
「滾你的,誰和你是兄弟了,滾,我不想看到你!」瀟灑雙眼赤紅著大吼道,一腳向他身上踹去︰「單璞,帶著你的男人滾,有多遠滾多遠,我不想見到你們。」
「瀟灑…」在女人眼中,男人之間的兄弟之情往往是最難理解的東西,但是看著瀟灑凶惡的模樣,她能體會到那種真正讓她感動的感情,卻無法言語。
「滾!」瀟灑嘶吼一聲,渾身散發著懾人心魂的狂邪氣息,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影,已經加入了戰圈,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球桿,那並不高大的身軀卻讓人驚駭。
一寸長一寸強!一時間,那群混混居然進不了瀟灑的身,大開大合,下手毫不含糊,他已經無法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只能感覺到每個人都像發狂一樣,他的眼前來了一波又一波,體力消耗得無比快速,凝重的喘息聲中都能感覺到自己血液的沸騰下劇烈加速的心跳,額角的汗水順著劉海打濕眉毛,視線已經變得有些模糊。
咬緊牙關,一陣狂掃,趁著周圍人群躲閃的短暫空隙時間,瀟灑貪婪的允吸著空氣。突然,耳邊一陣一陣激烈的風聲響起,在空氣里居然帶著一陣破空聲,心下一橫,知道自己粗心吃了大虧,身體快速向前跑,手中球桿隨即向後一甩。
「 嚓!」球桿明顯已被削斷,瀟灑感覺背部一陣吃痛,前面卻堵上一個人來,身體在地上一滾,神經緊繃的向前沖,那段已經斷裂的球桿緊緊拽在手中猛然向前面那人刺去。前面的人影下意識揮出砍刀,在黑暗下卻難以辨別虛實,只感覺那凌厲的一擊突然改變,雙足一蹬,折返著身子向剛剛砍他的人沖去。
後面那人大驚失色,卻已經躲閃不及,錯愕的時候,瀟灑的球桿已經狠狠的刺入他的肩膀,伴隨著一陣毛骨悚然的慘叫聲,身後的人攻擊卻已經再次來到,瀟灑已無反手之力,硬生生的挨了一刀,身體潛意識再次向前一滾,卻被圍上來的兩人擋住去路,看著那兩把格外晃眼的砍刀,他第一次升起一種無力的感覺——這次真他娘的完了。
「鏘!」一陣刺耳的金屬踫撞聲把已經閉眼的瀟灑拉回現實,正是劉阿八殺氣騰騰的臉,刀上沾著腥濃血跡,正凝視著他大罵道︰「要死也要死在一起,老子八爺也不是什麼孬種,就你能當英雄,老子就非得抱著女人逃跑當狗熊?瀟灑,老子也不是想說你,你丫的就被這麼幾個卵蛋子給嚇得尿褲襠了,給,砍出去,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瀟灑接過砍刀,心里一陣溫暖,忍著背部的疼痛騰身而起,凝視著帶著眼鏡的劉阿八視死如歸的樣子,看著遠處滿臉牽腸的單璞,心里暗暗的默念著一個小小的誓言,握著他伸過來的那只手,嘴角勾起一絲會心的笑意,身體在空氣中劃過一道殘影,咆哮道︰「兄弟!」
「瀟哥,老八,還有老子!」許玉濤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衣服上夾雜著血跡和塵土,原本就要比瀟灑和劉阿八高大的個頭卻淹沒在人群里面,夸張的跳起身來嘶吼一聲,手中的砍刀卻是絲毫不慢,雖然身上掛了彩,卻像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眼神內的神光格外明亮。
廝殺進行得如火如荼,性格暴躁的御風第一次沒有參與到這種打斗里面,嘴角的邪笑有些陰森,站在三十米外熟視無睹的抽著香煙,淡淡的對著身邊一個一米七左右的男人問道︰「小鬼,你說剛剛那幾個家伙是不是很能打?」
小鬼只有十六歲,實在無法相信,御風每一次的勾搭他都參與其中,憑著頭腦聰明漸漸的成了他的心月復,那雙閃爍著智慧的眼光甚是平淡,波瀾不驚的似乎能夠讓人誤以為他正在欣賞一出雜乏無味的泡沫韓劇,听著御風問話,淡淡的說道︰「風哥,你看到你以前的影子了?」
御風自嘲一笑︰「是的。當初的我何嘗不是一樣,這種人,很危險,我怕。」
「你怕?」小鬼淡淡的說道︰「風哥,你知道嗎?你的這番話,要是在洪城的道上說出來,估計會有好多人會直接選擇自殺的方式?你怕剛才那個人像你一樣,甚至比你更出色然後踩在你的頭上?你怕今天的事情,如果他沒有死,他會報復你?」
「對,我就怕這個!」御風絲毫沒有因為小鬼的一針見血看透自己內心的想法而惱怒,甚至懷著欣慰的眼神看著這種年紀不大,卻已經逐漸老道起來的少年,捏掉煙頭,凝視著雜亂不堪,甚至有些驚悚的場面,看著那個張狂著肆意亂砍,如同一頭惡狼撲食般,在平淡中掀起波瀾的瀟灑,長吸一口氣說道︰「有種人,當他的骨子里流露出毒狼般凶狠的個性,血液里含帶著海東青的堅韌、殘忍、凶猛,氣質里夾帶著黑瞎子的莽撞、強悍,卻如同黃牛一般沉穩,最重要的是,他有一條如同甚至是超越蟑螂不死的硬命,這樣的人難道不可怕?」
小鬼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精光,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容,沉默下來不予言語,半閉的眼眸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左手環在腰間,右手的手指在手背上頗有節奏的扣動著。
比起御風二人的平靜,單璞緊緊拽著柔荑,有些無力的靠在撞球室的門檻上,玉容慘白,貝齒咬在一起,身體在淒慘夜風中微微顫抖,眼眸一直在注視著劉阿八和瀟灑,他們身上每增添一道傷口,心里的疼痛就加深幾分,她能凝听到自己的內心在為這兩個保護過自己,還要比自己小上一歲的男生滴血的聲音,含淚的眸子仿佛躍躍欲泣得我見猶憐。
「小姑娘,你擔心嗎?」撞球室老板抽著香煙悠悠的問道,看著單璞的樣子心里有些心疼,想要安慰幾句,卻不知道該如何言語,看著自己的球桿一根一根被折斷,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擔心。」單璞看著他和善的面孔,知道劉阿八和瀟灑和他的關系很好,誠實的回答道,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急切的看著他說道︰「老板,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們不要打架,這樣會出事的,看著他們渾身是血的樣子,我真的好害怕。」
「辦法?」老板帶著自嘲的譏諷看著血腥的一幕,搖了搖頭︰「沒有辦法!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潛規則,洪城的潛規則很簡單,在黑夜,就是幫會呼風喚雨的時候,祈求□□嗎?他們也有潛規則,每個幫會一年塞給他們多少錢,做了多少黑心事,你能知道嗎?小姑娘,男人生下來就注定遲早有一天要逞凶斗狠,何況骯髒到天都是灰色的洪城?」
「真的是這樣的嗎?真的是這樣的嗎?」單璞搖搖欲墜,頹然的蜷縮在牆角,拼命的搖著自己的腦袋,喃喃的說道︰「不,□□不應該是這樣子的,他們不可能見死不救,他們是代表正義的,不是嗎?不行,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報警,算了吧小姑娘。」老板嘆了兩口氣,黑道?□□?官匪勾結自古以來就有,在金錢利益的交易下,現代社會中又能有幾個所謂的好人?又有幾個所謂的好官?他本身經歷的這種齷齪事情難道還不夠多嗎?失神的凝視著瀟灑和劉阿八的身影,他異常堅定的說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終究會站在一個制高點上,只不過在這之前,他們要付出的代價要多得多,黑道,無論在什麼地方,誰沒有流過熱血又有誰沒有揮灑過熱淚?」
「不,我要給孫伯伯打電話,我不能讓阿八和瀟灑有事,因為他們是好人!」單璞站起身來,抹著眼角的淚水,已經掏出電話撥通號碼,電話那頭立即傳來一陣聲音。
「丫頭,怎麼了?想你孫伯伯了?」電話里的聲音隨和中充滿著一股難言的威嚴。
單璞已經無心言語其它,急切的說道︰「孫伯伯,你要幫幫璞兒的忙啊?」
「怎麼回事,丫頭,難道你在洪城被人欺負了嗎?給你孫伯伯說,敢在老子的地頭上欺負單家的人,這不是打了老子的臉找死麼,你說你在哪里,我馬上帶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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