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里四天,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里,四天。離她醒來的地方,最近的只有石城。于是這四天她都在路上,從初始的茫然,到沉著地接受事實。不得不說,最大的功勞還是那些追殺她的殺手。
從第一個殺手嘴里問出他們的目的時,凌一就不再手軟。
黃金萬兩的誘惑,足以使不少人都甘願冒著生命危險而對她下手。有幾個甚至還打著為百姓除害的旗號,徒惹人笑。賺錢便賺錢好了,拿什麼正義做幌子。
她撫著袖中匕首,眉間輕愁。一開始,她以為是左教官在她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引起這樣的幻覺。可是待她不論怎麼催眠自己月兌離這幻境,卻都無法成功。雖說訓練課上的這個課程,她只是通過了考試,從未在與敵人對陣中真正用過,但總該是有用的。而完全毫無效果,則說明,這是真實的,並不是她的幻覺。
這張陌生的臉,是誰的?這里是哪里?她為何會來到這里,之前的一切呢?究竟她過的前半生是夢,還是要在這里度過的下半生是幻。
擔心璐月迦,還有她的那些隊員,一個個甘願將生命交到她手里的戰友。
這所有的情緒,全都化作痛苦,流淌在她裝作若無其事的血管里,佔據了她身體的每一處。
頭一天,她找到了衣服里藏著的匕首,殺了四個人。
第二天,她殺了兩個人。
第三天,她又殺了五個人。
今天,第四天,她只遇到了方才的那一個殺手。
這些人出沒在白天她行走時,夜晚她休息時。雖然並不是沒有遇到過這樣高密度且無後援的攻擊,可這副身體,似乎沒她原本的身體好用,不分晝夜的來襲,疲倦幾乎要吞沒她。
不過還好,還有一天,便要進了城。
她想起方才那個完全沒有走下馬車毫不露面的那個女子,因為感覺不到殺氣,只是習慣性的警惕。所以僅僅放倒了女子的馬夫,並未動手。
從那女子言語中,猜測自己與她大抵是之前有達成什麼協議,但她不需要問。之前答應過什麼,她都不打算照做。不管自己的職業是什麼,是同被她殺死的人一樣的賞金獵手,還是其他會與人有交易的任何職業。她都不打算將自己的人生,架築在之前這個身體的前主人之上。
打定主意,她站起身子,又找小二買了兩塊餅帶在身上,足夠這一天去往石城的干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