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人來救她,史鑒商那貨早嚇得不知躲哪個角落去了.
報警啊鑒商——
素珍內里只嚎了下,眼看包抄之勢已成,她也不做無謂掙扎,舉手道︰「我投降。」
裴奉機不意他就範,眉頭一皺,臂上方才教水濺到,辣辣的痛,即便他降,他也不可能放過他,朝侍衛一瞥,道︰「拿幾壺熱水過來,我替李大人淨淨手。」
素珍臉色一變,連忙上前,裴奉機武功比他不知好多少,自不懼他,知他討饒,揮手只讓侍衛去取水,道︰「跪下給我磕十個響頭,或許我會放你。」
裴奉機對這瘦小男子惡極,本便意.欲設法將他弄死或整殘才回國,此時遇上,又為其所傷,正是好時機,放眼大周,誰也不能說他什麼茆。
素珍自然知道,心道霍長安你不厚道,她暗暗叫糟,略略一想,作勢下跪,又道︰「世子,你看這地上的是什麼呀?」
裴奉機知這人詭計多端,只是這點聲東擊西還唬不住他,反盯實這人瞟向側邊窗戶的眼梢,想從那里逃出去?他冷冷一笑,焉知腳上劇痛襲來,卻是李懷素一腳踩到他靴上,趁他吃痛略一彎腰,人已向他背後沖去,眾侍正在四周各桌尋水,無人攔擋,這人已從他背後的窗口竄了出去。
素珍知後有追兵,沒命的跑。她意在裴奉機背部窗口,看旁側窗戶不過是引他上當,幸好他生.性多疑,若真按她說看地下,她還逃不出來。
跑了一段,轉過幾個街道,再也跑不怎麼動,她不禁微微苦笑,焉天無絕路,只見前方二人眼熟,她又驚又喜,使盡吃.女乃力氣奔過去,躲到其中一人背後,道︰「木大哥,救我。」
這來的正是權非同和李兆廷兩人,權非同何等人,很快看明情況,鳳眼一挑,「我為何要救你?」
素珍也不管,連連道︰「木大哥木大哥木大哥救命。蚊」
一旁,李兆廷眸光一沉,她總是如此!
權非同一笑看向一臉陰沉逼近的裴奉機,道︰「世子,這李懷素又開罪你了?」
裴奉機點頭,「權相,這人交給奉機罷,難道權相竟要包庇他不成?」
權非同道︰「我和李懷素什麼關系世子不是不知,只是這同朝為官,總要講幾分情面。」
裴奉機眸光見暗,卻又听得權非同上前,輕聲在他耳邊道︰「這里畢竟是大周,太過總是不好,請世子以大局為重,權某方才拜會王爺王妃,似正為府中姨.娘來信之事起爭執,世子還是先回去看看為好。」
「也罷,權當賣權相一個面子。」
裴奉機盯素珍一眼,領人離開。
素珍知他必不放過她,但此次終是有驚無險,吁了口氣,她向來愛憎分明,雖惡權非同殺人偽證,此時卻是感.激,沖他一揖道︰「木大哥,謝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權非同一聲冷哼,「我怎麼記得上回驗尸房里,你也說過此話?」
素珍訕訕,「這回頭請大哥搓兩頓。」
權非同一听,笑的容顏益發明艷幾分,末了,睇著她道︰「我改天接你到府一聚罷。懷素,你好好想想,跟在我手下,不會屈了你才。以你脾.性,連玉不會許你以高位,這司法再高,也不過是區區四品提刑。」
素珍搖頭,「懷素辦事只問對錯。」
權非同一笑諷道︰「你以為連玉很干淨?這人做事不比你木大哥心慈。」
素珍微微一震,卻到底沒說什麼,深深一拜,又輕輕看了李兆廷一眼,告辭離去。
李兆廷仿佛沒有看見,只淡淡道︰「師兄沒有想象中厭惡李懷素。」
權非同道︰「喜歡歸喜歡,要時我絕不留手,我,連玉,還有你,我確信,我們都是一樣。」
李兆廷沒答,目光卻是不動如篤。
權非同滿意這答案,道︰「這一朝趕了兩處,如今,更不宜遲,往那要緊之地去罷。」
李兆廷知他所指,他們從宮中回來,又到了鎮南王驛館一趟,此時是時候去見連玉了,他道︰「連玉有心拖延,師兄怎麼看?」
「他拖不了多久。這一拖,朝中大臣誰不明白,他是想挽回一絲帝王顏面,可鎮南王急了,加上今日又接家書,家中姨太催回。」
李兆廷淡淡一笑,「此一來,反是鎮南王妃不樂意了,也是這茬,師兄巧用,方才正好一震那裴奉機。這世子為人彪毒,卻也非無所畏懼,據說鎮南王甚寵第四房姨太太,這女子有子,裴奉機世子之位並不全穩。」
「不錯。裴奉機這人看似狠辣傲慢,卻也是有些能耐,對這局勢看的很清,知咱們內政不穩,決不會為幾名小民罪了大魏,此時一旦開戰,內局必亂。可正如你說,人總是有弱點。走罷,鎮南王越急,連玉那里便越好看。」
「師兄,兆廷有一話,不知當不當說。」李兆廷微一思索,終又出言道。
「但說無妨。」
「雖說此局至此已無可回天,但連玉這人,我們仍需小心,殿試一役,兆廷印象猶深。」
權非同頷首,「宮里,我已著人看實,他見些什麼人,做些什麼事。這宮外,他留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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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說話當口,不遠處的連捷和連琴看的清清楚楚。
然而,眾人此時此地踫上,卻並非湊巧。
原來,群臣叩請孝安,連玉聞知煩心,在群臣面見孝安之隙,攜二人出了宮。
孝安問起,小初子到底不敢相瞞,便說皇上到那寧安大街的宏圖酒樓喝酒听戲散心,一邊暗中使人快馬報信,眼看孝安領諸臣而來,連玉不好不見,讓二人下來相接,卻看到權李二人。
連琴憤道︰「他們也來了。」
連捷冷笑︰「此時不來相逼,更待何時,九弟,你去追李懷素,將他帶到六哥處,我先過去和六哥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