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又回到了丞相府,我在丞相府的名字叫雲清,是雲晟的女兒。
晚晚和晴晴很沒樣子地撲過來抱住我,她們嘰嘰喳喳地歡叫著,像是圍繞在我身旁的小鳥雀。
「小姐,你終于回來了啊,我還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呢。」晚晚的臉頰紅通通的,一邊是激動,一邊又有點感傷,禁不住拿帕子拭淚。
「晚晚,你太不懂事了,小姐好不容易回來,你怎麼光知道哭啊,好像小姐回來了是讓你很悲傷的一件事似的。」晴晴在旁邊不住地責備晚晚,她做出一副歡快的神色,可是眼里還是有著淡淡的愁緒。
我知道,我消失的這段日子,她們無一不是在驚恐中度過的。
雲晟知我失蹤,必定演得逼真的震怒,首當其沖被責罰的,便是晚晚和晴晴。如我真的一去不回,為了將此謊圓下去,雲晟取她們的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因為要混在大堆的舞姬中進宮,所以在十五日之前,我便故意說要出府游玩,卻用迷藥將她們迷倒後溜走。
而雲晟早已為我準備好一切。有專人引我出城,直抵離荷澤不遠的滄都,再混入滄都的舞姬中進宮。
今年我十四歲半,本來是等十五歲之後再通過選秀的方式入宮獲寵的。但是雲晟說情況有變,正好打探到郁王為了在萬壽節上討好父皇,斥巨資買來一百零二個哈穆兒族少女(哈穆兒族為游牧民族,傳聞其血統高貴,哈穆兒族少女個個天資絕色,且尤善舞蹈),令其為舞姬,養在滄都,準備在萬壽節夜宴上向湛晴風獻舞。
雲晟不過是略施手段,買通了管理那批舞姬的人,讓我混入了其中。
我殺了湛晴風後,郁王被當今皇帝以謀逆之罪,五馬分尸于夢陽獵場。陪同他一起罹罪的,還有那一眾國色天香的哈穆兒族少女。
這事還是我後來听晚晚說起的。她告訴我,郁王今年不過虛歲十五,因先皇疼愛,才于今歲初封王。沒想到他狼子野心,竟存了謀逆之心,謀害了先皇性命。如此大逆不道,自然惹的群臣俱怒,五馬分尸尚不為過。
我斜靠在雕花楠木矮幾上,吃著晴晴端在盤子里翡翠白玉點心,一邊問,「那女刺客呢?可有被捉住?」
晚晚肯定地點了點頭,說,「原來那女刺客是風聿國的奸細,與郁王合作,混在那些哈穆兒族的舞姬中進宮刺殺先皇,抓住她時,她正逃往風聿國,已被當今皇上處以極刑了。」
我默然。心內想的卻是,雲晟留我性命,或許是有他口中所說的舍不得之由。但當今的皇上,卻似乎並無留我性命的任何理由,我與他素不相識,他留我,對他來說,豈非是一個很大的隱患?
除非,是雲晟親自出面為我保命。
想起他讓我永遠留在丞相府,不得踏出一步的命令,也是為了讓當今皇帝安下心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