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那個郭旭都來跟我見面了,他還威脅我。我知道當年我媽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可是她也坐牢了,受到懲罰了,為什麼卓清揚還是不肯放過我,難道非要將我逼死才甘心嗎?」
余薇薇跪在地上,哭得本就憔悴的面容上更是一片狼藉,簡直讓年安安無所適從。
哭了好一會兒,余薇薇臉上淚痕還未干,突然就站起身子來看著安安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你就是一直在恨當年我和我媽進了余公館,結果爸爸將你們母女趕了出去,所以你至今都不能原諒我們。我今天不該來求你的,你根本就是巴不得看到我被逼得走投無路……」
「你要做什麼?」安安看著她縱身朝天台邊上跑去,看得一陣心驚肉跳。
「年安安,既然總是要被逼死,我不如自己尋一個解月兌,只是這一輩子我要你也不得安心。」余薇薇身子攀過欄桿,雙手握住欄桿的扶手,身後獵獵的風將她的長發吹得在空中飛舞著,衣衫也發出啪啪的聲響。
年安安整個人都傻了,向前走了幾步︰「薇薇,你不要做傻事。你快下來,有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余薇薇迎著風大聲叫喊著︰「還有什麼好商量的?自從我媽媽坐牢後,所有的親戚朋友都視我為毒蛇猛獸,我們變賣了一切房子還債。為了保住這份工作,我要以色相去誘惑謝先明那個惡心的老家伙,到了今天,你的前夫還要逼我賣掉最後一棟房子。到頭來都是要將我逼上絕路,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
眼看著她手一松,整個輕盈的身子在風中搖搖擺擺,年安安一咬牙朝著她大叫道︰「我發誓,你和謝先明的事情沒有人會知道的,我會回去問清揚,我會確定他不會逼你賣房子的好嗎?你先下來……你快下來啊……」
被風吹得破碎的聲音仍舊是清晰地傳進了余薇薇的耳中,她低著頭心驚膽戰地看著樓下模糊的街道,低低一笑,接著猛然抬頭︰「你是說真的?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真的,真的,我發誓!」年安安走過去,一臉誠懇地伸出手去,余薇薇的嘴角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容,接著翻身就越過欄桿,握住了安安的手。
清起起余。「謝謝你,姐姐!」
姐姐?年安安身體猛顫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著余薇薇的眼楮里涌出淚水。
她叫自己姐姐了?這是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听到有血緣關系的人叫自己姐姐,安安簡直沒有辦法形容那一刻心中的悸動。
「薇薇,你叫我什麼?」
「姐姐啊!你不喜歡麼?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再這樣叫了。」
往事一幕幕從年安安的眼前飄過,被趕出家門的那一年,她八歲,薇薇六歲。那時她心中根本沒有自己的爸爸就要被這對剛進門的母女搶走的概念,她只記得自己很喜歡這個長得漂亮的妹妹。
可是無論她怎麼逗,薇薇也不曾開口叫過她一聲姐姐。
後來太多的事情都已經模糊了,只記得她和媽咪被趕出家門的時候,余薇薇包了一堆被剪爛的衣服丟給她︰「以後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看著面前這個真摯誠懇的女孩子,安安很難將她與記憶中從小便那麼刻薄寡情的小女孩聯系在一起。
看來一場家庭變故,真的讓余薇薇改變了很多,也讓她為人成熟了許多,這是令年安安最為感動的事情。
「好,當然好!我們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但是到底身體里留著同樣的血,能看到你現在變得這麼懂事,我真是太……太開心了!」年安安的眼中也溢出了淚水。
「謝謝你!當年我們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謝謝你能夠原諒!」余薇薇眼看著又要跪下,被年安安一把拽住拉了起來,「不要再這樣了,我受不起。你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辦到,不過,謝院長那里,你還是不要再與他往來了,你畢竟是還未出嫁的女孩子,跟他在一起只會讓你的名譽掃地,以後可怎麼辦呢?」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余薇薇胡亂撥了下被風吹亂的發,乖巧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下去吧!」年安安拍拍她的肩膀,率先走了下去。
余薇薇跟在身後,雙手緊握成拳,眼楮里所有的真摯與誠意都逐漸淡下去,淡下去……最後變成一抹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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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卓清揚一反常態的一直呆在書房里,只有中途吃飯的時候出來呆了一陣子,接下來所有的時間都關在房內。
洗完澡,安安穿著雪白的浴袍躺靠在床頭,想起白天余薇薇在天台上鬧自殺的那一幕,仍舊是心有余悸。
清揚怎麼會想到去買她的房子呢?他沒有理由會做這些事情啊!可是看余薇薇那個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在騙人。Pxxf。
年安安頭一次感受到了作為夾心餅干的滋味!
就在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的時候,臥室門一動,抬頭看去,只見剛才還忙碌得不見人影的卓清揚已經站在了門口。
他似乎已經在客房里洗過澡了,換了一身純棉的睡衣,靠在門後看著斜躺在床上的安安。
安安望著他,心中一動,他慵懶地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身上有著毫不掩飾的魅力與優雅,捕捉到她投射過來的目光,卓清揚微微彎起岑薄的唇,漂亮的眼楮也隨之開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在想些什麼,剛才那麼出神?」他抬起腳步,極其緩慢的步伐走到床前,十分認真地執起她的手,「是不是在工作中受氣了?」
安安微微仰起頭看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只覺得怎麼都看不夠一般。
「沒有!」她輕輕搖了搖頭,「我們主任對我很好,也很信任我,今天才通知我參加下周的一個重要手術。我工作這幾天學了好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