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亂說,我才沒有睡得跟死豬一樣,明明是你讓蘇大哥把我敲暈了!」說到這個,小九立刻氣得跳起來,「我要去告訴曉風,你欺負我!」
「噓!」莫七一把捂住她的嘴,「臭小九,你想把人都招來嗎?」
「唔唔唔!」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小九氣鼓鼓地瞪著他,兩只手使勁地掰開他的手,一張小臉憋得通紅一片。
當然,這句話蘇穆清是不會說出來的,畢竟,他也是藥王谷的人,不是麼?
「別吹了,這哨子吵死人了!」一個圓臉大眼的女孩一把奪下旁邊人的哨子,二話不說往袖里一塞,飛身跳到一棵樹上,語氣不耐地說道,「大師兄,你確定三師兄說的就是在這里嗎?三師兄怎麼可能會在這種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
自周風南伯自南。遠遠地望了營帳一眼,蘇穆清悄無聲息地帶著莫七和小九離開,一路小心地掩蓋三人來過的痕跡,不一會就到了一處荒林里。
「對了,三師弟,你不是跟著大軍一起來的嗎?」凌天笑眯了眼,望著蘇穆清道,「怎麼被趕到這荒郊野外來了?」
「是嗎?」女子一听音調立刻拔得老高,仿佛下一秒就會刺穿人的耳膜似的,「清清師兄,你說只要我背你過來,你就嫁給我,這個你也忘了嗎?」
女孩抬眼看去,果然見一道白影在林間飄然起落,翻飛的衣袂像白蝶的羽翅一般,不過眨眼的功夫就飄到了眼前,「三師兄,你可算來了!」
「什麼芸香玉露丸,再好听的名字也還是下流的藥,就你這色鬼才當寶貝守著!」五師妹一臉鄙夷地從書上跳下來,憤憤地說道,「我歷經兩年,跑遍谷內每個角落,好不容易才集齊了百花百蟲散的材料,一只腳剛踏進藥房就被師父丟了出來!你們誰敢說自己比我慘?!」
外界對藥王谷的諸多傳言大多都是子無須有的猜測,卻唯有一樣是真的——藥王谷出來的就沒有一個是正常人,全是各種瘋子!
「哈哈,那幫蠢人一定想不到我們藏在這里!」小九蹦蹦跳跳地跑到荒林角落的一棵老藤下,撩開干巴巴的藤蔓,里頭赫然藏了一間小小的木屋!
當初聞人珂離開的時候就料到陳景同會趁機發難,早早提醒他隨時準備帶著莫七和小九跑路。果不其然,他們前腳剛做,陳景同後腳就讓人在他們的飯菜里動了手腳!
對于女孩的熱情,蘇穆清只是淡淡一笑,對她點點頭,便轉身對笑臉男子道,「大師兄,辛苦你們了!」
「啊,是嗎?」小胖子心虛地縮縮脖子,「我,我不記得了……」
「怎麼會辛苦?老頭說了,這幫家伙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只會浪費谷中藥草,早就該出來歷練一番,這次你飛鴿求援,老頭就順手把他們丟出來了!」說完,頗為遺憾地搖頭道,「只可惜我的芸香玉露丸,只能暫時擱置一邊了……」
對藥王谷的人下藥,這不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麼?陳景同這人不僅陰刻歹毒,還相當的自以為是,以至于讓人覺得連罵他蠢都是在侮辱這個字!
「好吧,」攤攤手,男子仍是一副天生的嬉皮笑臉,「算你贏了!」
夜,悄然落下,木屋里,小九一沾地就睡著了,蘇穆清閉著眼養神,莫七則負責守夜。月上柳梢,屋外的林子里突然落下幾道人影,白衣翩翩,落地無聲,若是膽小的人見了,說不定會認為是幽靈呢!
「咻——」
「你們說完了沒有啊?」遠處一棵樹上,一個渾身圓嘟嘟的小胖子打了個哈欠,懶懶地抱著樹干,有氣無力地說道,「走了這麼遠的路,真是累死我了,快找個地方讓我睡一會吧!」
莫七看著木屋角落的一個黑蠍印記,抿了抿嘴,沒有說話。那印記他再熟悉不過,曾經他的身上也有過這個印記,直到老怪把他送給聞人珂,他才終于逃離這個印記的噩夢……
蘇穆清聞言頓時失笑,「二師兄,你這次可不能再反悔了,萬一再像上一次那樣被四師妹餓上一個月,就算師父來了也救不回你的小命了!」
「如果我沒記錯,這一路似乎都是我背你過來的吧,清清師兄?」樹下,一個瘦瘦弱弱臉色蒼白的女子細聲細氣地開口,若是不留心注意,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人群中還有她這麼一個人存在。
一聲奇異的鳥叫在夜色里響起,叫一聲便停三下,間間斷斷,像是什麼特殊的暗號。莫七皺了眉,剛要爬起來就被見蘇穆清一陣風般飄了出去。
「我,我是男人……」
「確實,」蘇穆清點點頭,「想不到王爺連這種地方也知道,實在令人佩服!」
小胖子一听立刻兩眼放光,點頭如啄米,「我嫁!」
「我是女人,恰好跟你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放柔了聲音,女子細瘦的手臂撫上小胖子的臉,「嫁給我,我就天天給你做藥膳,地窖里的甜酒也隨你喝……」
蘇穆清無奈地搖搖頭,曉風走了,莫七沒有了可以斗嘴欺負的對象,一腔熱情就轉投到了小九身上。可憐自己被陸曉風「委以重任」,光榮地成了這兩人的保姆,「我估計師兄他們也應該到了,我們先回去吧!」
「怎麼不可能?」剛剛吹哨的白衣男子天生一張笑臉,眉眼彎彎,嘴角翹翹,就算板著一張臉也像在笑一般,「你看,前面來的不就是了!」
「此事一言難盡……」蘇穆清將事情跟師兄妹們說了一遍,施施然笑道,「因此,只能辛苦大家跟我一起露宿荒郊了!」
「你是說,那個小丫頭竟然用三瓶藥粉擊退了三萬大軍?!」封靈腦子里自動過濾掉所有細節,腦子里只剩那三瓶神奇的藥。
蘇穆清笑著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算計,「沒錯,確實是她發明的超強效癢癢粉把大軍逼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