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指的是蓮少？」
展慕岩沒應，只側目別了眼窗外。一會兒回過頭來，見涼煙還沒有開口，又問了句︰「我問你們見面了沒有。」
涼煙以為他是迫不及待的希望他們踫面，心下微涼，抿唇才說︰「可能要讓總裁失望了，我們至今還沒有踫過面。」
沒有踫過面？
潛意識里，他在期盼一個什麼樣的答案，他很清楚。可是……
有秘書助理接了內線電話，她知道一定是展慕岩打過來的。不受控制的張耳去听，但其實什麼都听不到。
「看什麼？」他突然出聲，掀眉望她一眼。低沉的嗓音，讓夜里異常的性感，讓涼煙心尖一躍。窘迫得像做壞事被抓到了現場一樣，她尷尬的別開視線，動手理了理頰邊的鬢發，「沒什麼，只是沒想到你的設計圖可以做得這麼好。」
只見秘書助理很快斷了電話，起身往茶水間里走。涼煙還是忍不住叫住她，問︰「是不是總裁讓你沖咖啡？」！！要不要問得這麼清楚？
他只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揮手，「嗯，你出去忙吧，下次別讓我再看到這些沒用的垃圾。」
涼煙去茶水間沖了杯熱牛女乃，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看了不知道多久，才晃過神來。原本打算走，現在卻改變了主意。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從下班到現在他都沒有出去吃過東西。現在已經9點多了，不吃晚飯，他受得了嗎？
她低下頭去，拿住筆在紙上劃出一些有誤的數據，邊說︰「當我沒問，你可以不回答。」
涼煙握緊了筆端，細細的指尖泛出絲絲蒼白，「你從來就以為我是個很隨便且私生活亂七八糟的人。說得難听點，在你眼里，我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而已。所以，這個問題的答案到底是怎麼樣，對總裁來說根本一點不重要。你心里早給我準備了一個答案！」
心里，漏掉一拍。沒有回答，腦海里卻驀地跳出一個問題，想也沒想，便沖口而出，「那你呢，那晚和我嫂子做了嗎？」
忍不住抬頭去看他，展慕岩已經完全進入了工作狀態。
「啊？」助理小妹有些為難的樣子，「只怕總裁不會喜歡。他要是發起脾氣來可不得了。最近總裁情緒不穩得很……」
那份設計圖，他顯然還是很不滿意。但並沒有再惡言相向，只是順手拿了一旁的紙筆開始改改畫畫。
展慕岩沒有抬頭，只讓她進去。桌上，探過來一雙小手，還有……
「席秘書，誰說我要牛女乃的？」
認真的神情，在燈光下美得有些失常。展慕岩站在會議室門口，居然看得有片刻的失神。
問這個問題，不就是明確的告訴他，她其實很在意很在意那晚他和念念的事嗎？
「就算你不出現，那晚我也不可能踫她。」展慕岩盡量將話說得不像解釋，只是平靜的敘述。
臉色，並沒有像先前那樣難看，看來，滿意了不少。
涼煙總覺得他有些奇怪。
展慕岩曲指敲在她跟前的紙上，提醒她︰「這個數據是對的！」
展慕岩將她手里的數據拿過來，看了一眼。又還了回去，淡淡的道︰「繼續忙吧。」
展慕岩只將牛女乃往一邊推了推，將方案拿在手里翻了翻。
燈光影影綽綽，映著她的身影。
涼煙望了他一眼。已經超過11點了，他還不打算走？
她的身影消失了，展慕岩才自方案中抬起頭來，望了眼那仍舊氤氳著熱氣的牛女乃，眸光微微浮動。
……………………
即使只是待在同一個空間里，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涼煙仍舊覺得無法集中精神做事。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等著涼煙回答。
涼煙被聲音驚動，抬目望著他，「總裁有事嗎？」
助理小妹點頭。涼煙又望了眼那緊閉的總裁室門，才說︰「不用沖咖啡了，換杯牛女乃吧。」
會議室里太安靜，涼煙坐在那，他的呼吸伴著自己凌亂的心跳，都清晰的映在自己耳里。
走進會議室里，直接拉了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現下她知道，說的真的一點都不差。
「我沒有！」她幾乎是下意識反駁。
明眸在燈光下，閃爍著明亮的光澤。展慕岩攤開方案書，望了眼牆上的壁鐘，問︰「怎麼還不走？」
她的話里，透著委屈和對他冤枉的控訴。
她握著筆的手，輕輕抖了一下，秉著呼吸沒有抬頭。
涼煙抬起頭來，他認真而執拗的神情讓她整個人愣了一瞬。
「即使總裁不為自己的身體考慮，也要為這個公司想一想。」涼煙公事公辦的語氣，將改過的方案放到他面前。「新的方案，請過目。」
「可還有些數據匯總工作沒來得及做完。」
「為什麼？」涼煙抬起頭來。
「還有些數據沒有完成。」
她的問題一出口，兩個人皆愣住。
「哦。我看看。」她低身湊到電腦前。
他意味深長的凝著她半晌，似在辨別她話里的真假，半晌，才換了個話題，「現在，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那晚，你和蘇蓮宸……」
透過會議室，涼煙遙望著總裁辦公室里亮著的那盞燈，心里隱隱發澀。
但，沒有把關心的話問出口，只是拉開門兀自走出去。
夜色掩蓋下，只覺得一片淒寒。
展慕岩心里微微顫了一下，看住她閃爍的雙瞳，重復︰「告訴我答案。那晚，你們是不是根本沒在一起？」
涼煙簡直想將自己的舌頭直接給咬斷。
薄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只覺得喉嚨口被什麼堵住了一般，悶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又是這個問題！
涼煙並沒有立刻離開，只是伏在案上校對數據。展慕岩拿著方案出來的時候，見到她還在。
「沒有。」涼煙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可越是這樣，越顯得心虛。
果然……
涼煙臉微紅，沒有再搭理他的話，只低下頭去繼續望著那堆數據。
似乎因為很難得听到她的夸獎，展慕岩有些得意的哼了一聲。又睨她一眼，「你確定你剛剛是在看設計圖？」
不由得，挑眉。沒有抬頭，已經知道來者是誰。
他的神情，一下子暗下來。
展慕岩挑了挑眉尖，別有意味的望她一眼，「你很在意這個事？」
「席秘書，這里需要改一下，你看看樣本。」同事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打斷。
涼煙嘆口氣，「還是我來沖吧，正好，方案已經完成了。」
涼煙心下松了口氣，听到展慕岩說︰「你下班吧，方案放在這，明天給你答復。」
望著她逃避的樣子，展慕岩勾了勾唇，望著她良久，突然開口問︰「席涼煙，那晚你和蘇蓮宸做沒做？」
她完全沒有把握，下半輩子是不是能真的將他忘記……
這個男人，自己用了前半生去愛……
他認真的樣子，很迷人。性感的唇角會微微抿住，連眉心的突起也很有味道。
重重的瞪了她一眼，突然煩躁的丟下手上的筆和尺起身就要離開。
她抬目看了眼同事們，一個個都疲倦得很。她拍拍手，「大家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我問你，做還是沒有做！」他固執的繼續問，嗓音低沉，透著一股危險。
展慕岩抿緊的唇線微微浮動了下。原本胸口堵著的那股氣，一下子就消失了不少。
她的神色很快的暗下去，開口，連嗓音都是一片澀然，「是，到時候我一定替我哥祝福你們。」
比起她的心慌意亂，他平靜得不可思議。涼煙低頭去看，果然是自己出了錯，不得不佩服他眼神銳利，一時也為自己汗顏。
出乎她的意料，展慕岩居然也在。
「沒關系，先放在這兒吧。」涼煙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大家也實在是累極了，不再磨蹭，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下班的時候，涼煙沒走，留了整個工作團隊下來，商量方案的事。
「席涼煙，你在吃醋！」他篤定的看住她，如子夜般的雙瞳微眯著，危險得讓涼煙口干舌燥。
涼煙深吸了口氣，握緊手里的筆，沒有抬頭，只說︰「總裁，這是我的私事！」
她卻回答︰「不，那晚我們一直在一起。」
團。幻裁,團裁。趕緊改了過來，卻听到他漫不經心的說︰「那晚，我們沒做。」
一杯熱騰騰的牛女乃。
「很簡單。因為她有丈夫！而我，對當第三者沒興趣。」他攤攤手，望著涼煙。
涼煙的神情很明顯的浮動了下，似乎明朗了許多。他扯唇，涼涼的補了一句︰「不過，她很快就會離婚！」
她忘了，是誰說過，當深愛一個人的時候，即使他什麼也不做，只安靜的呆在你身邊，你也會被他亂了心跳和呼吸。
涼煙的聲音，在身後幽幽響起，「如果我說，那晚我們只是純聊天、什麼也沒做，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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