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涼煙還好,一提涼煙,展慕岩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他冰冷的眼,朝喬齊添甩過去,「你知道我哥是怎麼死的嗎?」
喬齊添喝了口酒,睨他一眼「你這麼說,還真就不公平了。是,我承認,席秘書是有那麼一點兒責任,不過她也一定沒想到慕科會出事。」
自周風。「結婚前,和其他男人混在一起,背叛我哥,就是不可原諒!」展慕岩眼神冰冷。
喬齊添嗤了一聲,「還以為能讓你遇見個靠譜的女人吶,原來又是她。算了,這猴年馬月的事兒了,你索性全忘了。反正那晚是不是她,她都和你沒半點兒關系了。當年能在你最落魄的時候嫁進席家,你們就玩完了!」
可是,這次再見到她,他發現心底的那份動情,早已經不復存在。
為什麼他和涼煙就可以,和自己卻這樣無法接受。「慕岩,你是嫌我結婚了,所以不肯要我?我要的一點都不多,只是想把五年前那一夜的記憶重溫,只是想讓那個不那麼完美的一夜重新變得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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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萊特酒店。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手機響起,甄念念才晃過神來。
「甄念念。」他平靜無波的說出這三個字來,心里竟然莫名有些失落。
半晌,才突然側過臉來,望著喬齊添,「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哥結婚前那一晚的事嗎?」
甄念念笑開來,乖乖的報了地址。
「不用調帶子,我已經知道是誰。她你也認識。」
展慕岩的臉色沒有緩和。他想推開她的手抬起來,又停在了空中。「念念,你先松開我!」
展慕岩不想再多呆下去,起身就要離開。甄念念卻索性掀開被子,赤、身跳下床,下一瞬,她踮起腳尖,湊上去就吻他。
即便是最普通的朋友,展慕岩也無從拒絕。他握著手機,往停車場走,邊應她,「你告訴我地址。」
「嘁,狗咬呂洞賓!我是上回見了席涼煙,看她是真心對你上心,很關心你。我怕我不說,你自己被仇恨蒙了眼。」
謊言被戳穿,甄念念也不慌。反倒是輕輕點頭,承認了,「是。我沒有生病。慕岩,不要怪我騙你,好不好?我只是太想見你……如果不說我生病了,你一定不肯過來……」
「不夠!不夠!」一再被拒絕,甄念念被傷到了自尊,她哭起來。
他眸色一沉,將念念推開,「念念,你夠了!」南伯自南。
「她折返回來。」
「我不要……」甄念念驚慌的搖頭,將展慕岩抱得更緊了。仿佛生怕稍稍松懈,他就會徹底從她的生命中消失。
他放下酒杯,掏出手機來,喬齊添好奇的瞥了一眼,見到那號碼時不由得嗤嗤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望著她落淚的樣子,若是換做從前,他一定會恨不能狠狠揍自己一頓。可,現在,他心緒平靜得騙不了任何人。
「這兒吵,我出去一下。」展慕岩拿著手機,往酒吧外走。
「那好。」展慕岩望她一瞬,最終點頭,在床沿坐下,將藥房的袋子打開,望著她,「我買了藥,你看看哪種適合你。」
「我不要放手。慕岩,你好不容易回來了,我不想再隨便放棄。」她說著,便嚶嚶的哭了起來。
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的要求,並不過分。
將哭泣的她,獨自留下。走得那樣堅決,無情。
「是我。」展慕岩語氣淡淡的,「怎麼哭了?」
展慕岩立在床邊,沉目望著她,「我送你去醫院?」
斷然的將她推開。
「謝謝。」甄念念從床上坐起身,突然探手將展慕岩密密抱住,貪戀的將頭埋在他肩上,「慕岩,你對我真好。我知道,只要我生病了,你一定不會棄我不顧……你還是以前那個慕岩……」
「去穿上衣服,下次別再這樣。」說罷,他越過她,拉開門大步出去。
怔忡的從地上起來,想到窗外的攝像頭,立刻扯了毛毯披在自己身上。
「不用了。」她慌忙搖頭,「我只需要吃些退燒藥就好了,只是小問題而已。剛剛已經自己量過體溫,燒得並不厲害。」
喬齊添點頭,「恩哼。你喝個爛醉,當時還是我送你去酒店的。不是遇見個女孩嗎?怎麼?找到那人了?」
可是,那又怎麼樣?
她抱著自己,慟哭起來,眼淚,爬滿了往日那溫婉的面頰。
他大步走進去,只見她正躺在床上。柔順的黑發散在白色的枕邊,將她的小臉襯得越發的白皙。
展慕岩並不應聲。事實上,他也以為遇上甄念念,這輩子,他都不會改變對她的心。甚至,她也是他回國的理由之一。
他的心,還是被涼煙早一步拿走……
自己到底是希望那一夜是誰,才不會這樣失落?席涼煙嗎?
「我好難受……慕岩,我好像發燒了……你能來看看我嗎?」她楚楚可憐,幾乎是央求的語氣。
大眼里的眼淚,搖搖欲墜。眸子里盡是被拒絕的受傷和難堪。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最美的夢,被擊成了碎片。
「你自己好好想想,別有個好好的女人在身邊不懂得珍惜,非得去追求已經和你沒可能的甄念念。」喬齊添誠心勸兄弟。
展慕岩抿著唇,沉默了半晌沒有吭聲。只怔忡的望著喧鬧的舞池,明明滅滅的燈光自他深邃的眸底閃過,他似若有所思。
他還是走了……
始終,不曾回頭。
「沒有……我已經搬出來住了。你可以給我送退燒藥過來嗎?我沒力氣去看醫生……」zVXC。
喬齊添搖頭,「死腦筋。即便是背叛,那也是你哥的事!」
還沒開口說什麼,只听到嚶嚀的哭聲從電話那端傳來,甄念念嗚嗚的喚著他的名字,「慕岩……慕岩,是你嗎?」
冷風襲來,他的酒意稍微散了一些。
展慕岩睨他一眼,「你到底是誰的兄弟?」
展慕岩站在房間外摁門鈴,並沒有人來應。他試探的推了推,房門竟然不是關著的,留著一條小小的細縫。
展慕岩抿了抿唇,「你沒在家?」
怎麼光為席涼煙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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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更是急切的撫上他健碩的胸膛,想快速的挑起他的興趣。柔軟的豐盈,情難自禁的磨蹭著他的身軀。
掛了電話後,展慕岩直接開車,轉至藥房。
倒看不出氣色不佳的樣子。
喬齊添這下子倒是來了興趣。「誰啊?」
可他震驚的發現,此刻的念念,竟然不著寸縷。她豐滿的胸,隔著襯衫,就貼在他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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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腦海里跳出這個答案,他陡然一驚,嗤笑自己中了邪,趕緊甩頭將那像魔咒一樣的三個字甩走。
正想著,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嗯。」展慕岩點頭,眼里卻沒有一絲兒驚喜。
甄念念沒料到自己做到了這一步,他還能推開自己。她被他推得跌坐在床上,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凝著他。
「是不是真的啊,一/夜/情的對象還能被你挖出來?」喬齊添半信半疑的睨他,又接口︰「不過這事兒也簡單,去酒店里調個帶子,照樣能找出來是誰。」
五年前那一晚的記憶,很模糊,卻又深刻。或許是那一夜太美妙,所以影影綽綽的總留在他的心底。曾經他也很希望那個女人是甄念念,可當真是她時,他竟然有種思念落空的悵然。
她絕不會就此放手!
甄念念的電話,一直打來。等到他走到酒吧外的時候,已經打過數次。
「慕岩……」柔軟的聲音,有些虛弱。卻有著明顯的開心。
「念念?」他試探的喚了一些,推門而入。
展慕岩沒有開口,手抬起,落在她的手臂上。而後……
望著沉靜的夜空,才接起電話。
下一瞬,索性偏過臉,柔軟的唇觸上他的耳垂。他皺眉,念念輕喘一聲,迫不及待的張唇含住,用舌尖輕輕舌忝舐。
臉色,森寒,「念念,夠了!」
眸光,沉下去。他抿緊了唇,「你沒有生病?」
「你說是甄念念?!」喬齊添驚訝的望著展慕岩。「不可能啊,那天我們可是親眼看著她過了安檢。她不是去美國了嗎,怎麼還能回來和你睡一塊兒?」
「以後別再這樣了,有些事情過了就過了。」他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哪怕是連一絲絲的遺憾也沒有。
展慕岩忍不住想起上次她為了幫自己,被那群混蛋為難的樣子。楚楚可憐,卻義無反顧,那一刻的席涼煙,讓他失神。
展慕岩愣了一瞬,想推開她。
甄念念蹲在地上,淚水浸濕了地毯。
哪怕,房間里的她,哭得越來越傷心,他也不曾停頓一下腳步。
又擦過了眼淚,平順了呼吸,才把電話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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