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下去。
他的力氣大得像一張天羅地網，讓涼煙根本無從掙扎。她整個人被他抱起來，放倒在沙發上。他趴在她身上，從後狠狠刺進她的柔軟。
報復性的，用力佔有她，一次又一次……zVXC。
像猛獸出閘一般勇猛、無情。
那一夜，被他反反復復折騰，涼煙的心，越發的涼，仿佛跌到了谷底，跌成了碎片。
他當真只把她當做了性伴侶？所以，才可以要得這樣粗暴，完全不用顧及她的感受？
………………
展慕岩失去理智的在涼煙身上馳騁，一次又一次。那攀上天堂的愉悅和快/感,明明讓他的身體得到了異常多的滿足，可……
望著她越發蒼涼的神色，他的心里卻莫名的越來越空，越來越空……
好像，有什麼東西，自己真的要抓不住了……
最後一次在她體內釋放自己時，天，已然蒙蒙亮。晨曦朦朧的光線從落地窗照進來，打在她臉上，照出她眼角未干的眼淚。
她像只受傷的小兔子一樣，蜷縮著身子，屈辱的將自己牢牢抱住，縮在沙發內。展慕岩一愣，怔忡的望著她顫抖著，布滿吻痕的背脊，只覺得胸口仿佛被什麼擊中了一般，疼得難受。
該死的！這一整夜，自己都做了什麼？！
深瞳一緊，他驀然松開了她，順手拉過沙發另一端的薄毯將她蓋住。她明顯瑟縮了下，卻疲倦得不想動。
展慕岩動了動唇，覺得這種時候，自己似乎該說些什麼，哪怕是道歉都好。可是，那些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半晌，只沉了目，深深的凝她一眼，頹喪的撈起地上凌亂的襯衫和長褲套上。
轉身，帶上門，挫敗的走出房間。
卻沒有走遠，只是站定在長廊的窗口上。大掌，用力摁在窗台上，握了又松，松了又緊。
手背上一根根駭人的青筋，暴露出來，顯示出他此刻用力壓抑的情緒。
昨晚，他居然失去理智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粗暴的態度，簡直堪比強/暴。
他們之間，這次，徹底玩完了！
這，沒什麼不好……
自己和她之間，走到現在這一步，已經是匪夷所思。他們，將來遲早要針鋒相對，所以……現在翻臉，確實是最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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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了。
可他的氣息，還殘留在空氣里，侵佔著她每一秒的呼吸。勉強爬起身來，可他留下的那份痛，卻讓她整個人像被撕扯開了一樣，痛到四肢百骸。甚至……
連骨髓，到心，都在跟著痛……
沒有猶豫，她起身，光著身子走進臥室。即便現在再累，再疲倦，她也不想再在這兒待下去。
打開櫥櫃，挑了套衣服隨意換上。又將所有的物品都收拾好，整理在一個箱子內，利落的打包。
收拾行李箱的時候，手，踫到一瓶藥。
是WIID癥的藥，專程為他準備的。心頭一陣澀然，而後……
擲進了垃圾桶。
床頭，避/孕套和避/孕藥，都還在。那麼刺目，仿佛都在嘲笑著她。
怔忡的看著它們，涼煙自嘲一笑。
難怪，他要給自己買避/孕藥了。
連愛都沒有的兩個人，怎麼能有孩子？這不是天荒夜談嗎？
有QQ和vivi已經是個意外了，確實，不能讓意外再發生。
沒有猶豫，她跑到廳里倒了杯涼水，而後，撥開錫紙將藥拿出來。她，斷然的服下避/孕/藥。昨夜，他一次都沒有用過安全/套！
收拾完一切，整個房間，看起來越發的空蕩了。
清冷得很。
涼煙抬頭看了眼時間，才7點多而已。這個時候，蓮少肯定還沒有起床。但她一刻都不想再在這個四處布滿了歡愛痕跡的房間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自欺欺人，忍不住以為……
他真的愛過自己！
可，她累了……
索性拖著行李從房間里出來，拿了房卡，艱難的用僅懂的幾個基本詞匯，打著手勢和櫃台的人說明了退房的意思，又將行李暫時寄存在了那兒。
所有的事情都搞定，涼煙裹緊了身上的大衣，獨自走出酒店。
冷風撲面而來，她打了個寒噤，將自己抱得更緊。
還太早，空中又飄蕩著細細碎碎的雪花。所以，街上幾乎沒有行人。即便是這樣的繁華地帶，此刻也不免有些蕭條。
清冷得讓人連心都是涼的。
她攔了車，勉強報出要去的地址。很快的，司機送她到了醫院。她付了錢，熟門熟路的轉進甄念念的病房。
病房內很安靜，甄父並不在，可能已經回國了。國內的公司，他不可能丟下不管。而甄母則躺在另外一張病床上，沉睡。不過才幾天而已，甄母似乎老了許多，看起來讓人深覺不忍。
而病床上的甄念念……
她似乎恢復得還不錯。已經不用帶氧氣管，就可以正常呼吸。手臂上也沒有再吊點滴。
看來，這幾天就可以轉回國內了。
「涼煙？」虛弱的聲音，突然在病房內響起。
涼煙正將手里的新花插/入花瓶，听到聲音，抱歉的轉過頭來看著甄念念，「吵醒你了？」
她搖頭，「本來就難受，根本沒有睡著。這麼早，你怎麼來了？」
「今天我就該回國了，所以想來和你道別。」
甄念念臉色一變，皺起眉，「你們要走了？可慕岩為什麼沒有和我說？他說他還要在這邊待幾天的！」
「是我自己一個人走。他還會留下，他這兒還有工作。」
「哦。」甄念念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神色望了眼涼煙，才說︰「涼煙，能幫我把輪椅推過來嗎？推我出去走走，行嗎？」
「你的身體已經能出去嗎？」涼煙擔心的問。
「沒問題的，我自己知道。」
听她這麼說，涼煙才推著輪椅過來。她知道，念念必然是有話和自己說。扶著甄念念從床上坐到輪椅上，涼煙又拿了條毛毯將她的腿密密實實的蓋住，似乎還不夠，又將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彎身戴在她脖子上。
「外面有點兒雪花，你穿這麼少，別感冒了。」她輕語。
甄念念卻半晌沒有聲音，只是緊盯著涼煙露出來的白皙頸子，眼神復雜難辨。
涼煙脖子上，那一個個青紫的痕跡，分明就是吻痕！所以說，她是故意將圍巾取下來，故意要彎向自己炫耀這一切嗎？炫耀，她昨夜和慕岩在一起，是有多麼的激情難耐？
想要自己知難而退！
這，絕不可能！她為了他，付出了一條腿，差點還付出了一條命，而她席涼煙又付出過什麼？！她憑什麼要將這個男人，拱手讓出去？！
甄念念落在輪椅上的手，不由得握緊，指尖幾乎滲出蒼白來。
涼煙沒有察覺到她的反應，只因為她緊盯著自己的視線，才猛然間晃過神來。愣了一瞬，下意識用手捂住那些痕跡。
偷看了眼念念的神色，見她臉色並不好，吶吶著唇，想說什麼，一時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甄念念卻已經開了口︰「涼煙，我們出去再說。」
「好。」涼煙這才點頭，心里一時百轉千回，各種滋味都有。
「你還是把圍巾戴上吧，我不怕冷。」甄念念抽了圍巾，遞還給涼煙。涼煙愣了一瞬，垂首看了她一眼，還是將圍巾圍起來擋住那些痕跡。
推著念念，走到醫院的公園。
此刻，雪，下得更小了。一片一片，落在肩頭，馬上就融化。只是，樹枝上，還結著冰凌，看起來就覺得冷得發顫。
涼煙真擔心念念的身體受不住。
彎身，探手握了握她的手，試了下溫度。似乎還好，便要松開，卻被甄念念忽然反握住。涼煙望著她，四目在空中對上，甄念念輕輕開口︰「涼煙，把他讓給我，好不好？」
早知道，她們之間的話題，必然逃不開他……。心里，一澀。涼煙苦笑，「念念，我讓不了。」
「不！涼煙，你一定能讓！」甄念念不松手，雙眼幾乎是哀求的望著她，「你已經有了他的兩個孩子，你還有愛你的爸爸媽媽，愛你的哥哥。你過得這麼幸福，慕岩在你生活里，有沒有都不重要。沒有他，你仍舊可以活得好好的！可我，不一樣……」
她說著，眼淚滑落出眼眶。哀傷、淒切。
涼煙心里不忍，「念念，你听我說……」
「不。拜托你，先听我說完。」她握得更緊，「涼煙，我知道你從小就很善良，所以，我真心的懇求你，不要再和慕岩在一起，不要再和他糾纏不清，好不好？我不像你，有那麼多的愛。我現在連一條腿都沒有了……如果還丟了慕岩，我真的會活不下去。我知道，他對你的感情不一樣，所以，求你，主動離開他，把他還給我，好不好？」
她的一番懇求，讓涼煙心里極不是滋味。
她蹲來，平視甄念念，眼神柔軟，「念念，在你看來，我很幸福，我什麼都不缺，甚至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可是，你也一樣，你也什麼都不缺，不是嗎？伯父伯母雖然氣你當初不該和哥哥離婚，可是，他們也絕對是最愛你的。看你出事，他們比誰都不好過。所以，你沒有一無所有。我擁有的，你也全都有。至于這條腿……我相信，只要你能堅持，它也一定會痊愈的。」
甄念念臉色越發的蒼白，「所以，你說這番話的意思，是告訴我，不要不知好歹嗎？你根本不會退出！你寧可看著我去死！不，或許，你心里還在慶幸我現在丟了腿，如果我是完整的，慕岩一定會回到我身邊來……」
她的話，讓涼煙覺得有些無法理解。可，她的情緒太不穩定，難免會妄自揣度人的心思。
涼煙只是耐心的解釋︰「你誤會我意思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自暴自棄，無論慕岩同不同你在一起，你都該好好振作。為了自己，也為了所有愛你的家人。」
甄念念推開涼煙的手。
這些假惺惺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想再听！
涼煙知曉她在生氣，微嘆口氣，「念念，我說過，他，我不能出讓。因為，由不得我出讓。」
听到涼煙的話，甄念念轉過臉來看著她。眸光閃爍，期待她接下來更多的話。
「我和他，什麼關系都不是。所以說……」涼煙頓了一下，深吸口氣，望著念念，「根本沒有出讓這個說法。」
听到她的話，甄念念神情突然明朗起來。
「這麼說，你脖子上那些，都不是他留下的？」
想到昨夜，涼煙心里一澀。
眸子沉下去，半晌點頭，「不是他。」
「你有新男朋友了？」甄念念很關心這個問題。
「還沒有。」涼煙搖頭。
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轉悠，涼煙抬頭看了眼空中的雪花，才道︰「一會兒雪會更大，別凍著了，我先推你回病房。」
「好。謝謝。」甄念念心情好了一些。
一起往病房走，一路上，都沒有說什麼，涼煙心事重重，更不會再說多。
甄念念卻忽然回過頭來，不放心的問了一句︰「涼煙，孩子的事……你不會和他說的吧？」
涼煙愣了一瞬，沒有做聲。
甄念念忙補了一句︰「你知道，他很不喜歡孩子的。而且，一旦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到時候展老太太知道，恐怖會想盡辦法要把孩子奪過來。可她又無法接受你進門，到時候，你們母子三人就很有可能面臨分離了。」
這些，她都想過……
即便官司後，孩子仍舊判給她，那來來回回的傳召，也足以讓兩個孩子受傷。
她，不想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