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在凌天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娘娘。」
下車的時候,錦繡第一眼看見的人居然是凌笙,這兩個兄弟的消息還真是靈通,錦繡在走到凌笙的面前時,停下了腳步,側身扭頭看著他,看似淡漠的雙眼中卻硬生生的是瞧出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放我我不饒人的氣勢,看得凌笙當下便弓下了身子。
誰知芙碧僅僅是目光冷冷地掃過來,眼中滿是不屑和冷淡,平靜地說︰「君王爺?好久不見……」
「甫鏡塵?哈哈哈……」李灝君笑了笑,笑容依舊是那麼的勾魂︰「你的那個丈夫?他此刻正在地牢里受刑,我只三言兩語就嚇得他叩頭求饒,連休書都已經寫好了,他又如何是你的丈夫。」
*
但甫鏡塵被帶到這里時,神色既無畏懼,也不見憤怒。眼神只是淡然的看著前方,他的娘子錦繡的真實身份他不清楚,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知道,現在他才是一個外人,想到這甫鏡塵不免埋怨,可心中卻又多是為錦繡擔憂……
錦兒?李灝君听到這個稱呼後發出一聲冷笑,「就算是夫妻,給她一紙休書也就不是夫妻了。」
這種人恐怕便是世人們口中的的寵兒,皇室的血統、天下的驕子。從前到如今,多少年少的女子都為他那一身白衣錦袍、笑擲千金的氣勢傾倒。
李灝君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轉身離去,他一定要奪回芙碧,哪怕用劍架在甫鏡塵脖子上逼她。那女子重情重義,不可能置甫鏡塵于不顧。她武功不高,手上又無權調動江湖的人力相助,而甫家實在不足為患,她除了屈服,回到王妃同鶯兒一塊做他的女人,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她?錦兒嗎……甫鏡塵微笑搖頭,神色安然淡定卻又毫不動搖,「我與錦兒已是夫妻。」
李灝君是皇室子嗣。
「丈夫?」錦繡好笑︰「這擱在三年前可能還是,如今,甫鏡塵才是我的丈夫。」
「休了她。」
此刻,王府陰暗的地牢內。
甫鏡塵道︰「王爺,請說。」
只是錦繡越是平靜李灝君越覺不快,冷笑一聲,「君王爺?我可是你的丈夫。」
今日若是有人敢對她錦繡說一句好女不二嫁,她統統都要回一句——狗屁。
甫鏡塵向四周掃了一眼,然後感慨道,「看來,權貴之地,都是少不了要用到這種地方的。」
李灝君以為再次相見,芙碧要麼是滿臉激憤沖上來大罵,要麼是淚流滿面的求著自己放了她。
站在府前的一幫下人在錦繡走進了王府後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失蹤了三年的王妃娘娘居然又回來了,還是個男兒身的打扮,只是眾人沒能說上幾句,便統統叫凌笙給驅散了。
他不過是個不會武功的大夫,皇室的狗奴才,小小一個御醫而已,居然敢如此怠慢他這個王爺,他一個沒見過市面的青年,身處此境地為什麼不驚慌、不尖叫、不求饒?為什麼還這樣淡定平和?為什麼明明佔盡上風的是自己,面對這樣的神色,這樣的語氣,卻覺得自身拙劣得有如戲台上的丑角?芙碧本就是她的,他可沒有棒打鴛鴦。
可是錦繡卻在走進這碩大的王府後,連聲笑了三次,這樣的年少志大、才高俊秀而且又多金的王子,本該有著無數的傳說和艷遇。無論是名門閨秀還是江湖俠女,不論是青樓女子恐怕都要青睞于他,所以當初錦繡同他成婚之時,天下間不知多少女子黯然神傷。這樣的待遇,這樣的人生,他李灝君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為何還要同她這個已嫁作他人的棄婦糾結,難道就是為了皇室和江湖豪杰的名聲?
甫鏡塵猛然一震,神色第一次有了大的變化,滿眼盡是擔憂。
陰森而潮濕的密閉空間,牆上滿布著讓人望而生畏的刑具,滾燙的爐火上,各式烙鐵燒得越熱就越是讓人心寒。
李灝君心中一怒,就在寶劍即將出鞘的那一瞬,地牢外傳來了衛兵的的聲音,「王爺,王妃……芙姑娘……這個……芙碧姑娘回來了,正在大廳等候。」顯然外頭的衛兵也覺得稱呼非常困難,娘娘失蹤了三年,居然又回來了,想來想去,最後只得直呼錦繡的名字。
李灝君淡淡道︰「依王法而論,有媒有證拜過天地,便是夫妻了,又豈能說休便休?」就算他現在怨恨錦繡,怨恨她對自己有所隱瞞,可事情未弄清楚之前,錦繡還是他光明正大明媒正娶回來的娘子……
多少江湖上的鐵漢,曾在這個地方慘叫、哭嚎、哀呼、求饒……直至屈服。也曾有硬骨頭的人潑口大罵、慘烈拼命、抵死不服。
李灝君放下手中的劍,「本王知道了。」此刻,才能從李灝君那陰冷的臉上看出一絲光彩,甫鏡塵看入眼中,心中明白,看來,他也還是愛著錦繡的。只是在看向凌天,皺起了眉來,便是這人,刺殺了自己,原來他們都是間諜。這里面,到底有多少他不知情的事情,錦繡和君王爺到底是什麼關系?才恢復錦繡的甫鏡塵又覺得腦子一陣抽痛。笑也什身。
他咬咬牙,感到妒火把他整顆心都燒得痛了起來,「我無心為難你,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即刻放了你。」
「什麼?」錦繡震驚的瞪著李灝君,又扭頭怒視著凌天,他居然騙他,說甫鏡塵被安然的帶回府去了。
又能文能武、有權有勢、眉目英朗、玉樹臨風。
站在甫鏡塵面前的李灝君本來俊朗如玉的容顏,此時卻有一種猙獰的扭曲︰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鎮定平靜!
錦繡強忍住內心的怒火,他體會不到這身子前任主人的感受,但是此刻他看向李灝君時,卻是滿心的厭惡,立馬反駁道︰「我只知他是我拜過天地的丈夫,天下間沒有人能讓他負我,更沒有人能讓我棄他于不顧。君王爺,請將我的丈夫還給我!」
李灝君只覺激憤難忍,大笑起來,「你不信?好好好,且看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