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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蘭軒內,柳雲舒美眸帶著一絲霧氣,稍猶豫片刻,拿起匕首,對著自己的皓腕割下。
鮮血,很快流淌而出,鮮紅艷麗,映照著她如雪的肌膚,分外鮮明。
秦耀依舊在昏迷中,眉頭稍稍蹙著,空氣里的寧神香浮浮沉沉,甚是好聞。
劇痛傳來,柳雲舒面色微微發白,她又割破了秦耀的手腕,將自己的傷口印上,兩道鮮血很快交融在一起。一道鮮紅,一道烏黑,對比鮮明。
淡淡的血腥味道在空氣中蔓延,混合著香味顯得有些怪異。不多時,柳雲舒便覺得頭有些發暈,視線也開始變的模糊起來,深吸一口氣,她另一只手取出一跟銀針,在自己的虎口深深扎下,這才又清醒了幾分。
做完這一切,她頗為無力的靠在床頭,眼淚悄然蓄積。手,輕輕摩挲著胸前的玉佩,「乾」字的輪廓在她的撫模下早已經爛熟于心,此時此刻,她竟然分外思念十年前給自己承諾的他。
嘴角浮現一絲微笑,她低聲囈語︰「等不到你,是我們有緣無分。嫁給他,雖是逼迫,卻也是無奈。或許這便是我最好的歸宿。」
話音落下,一滴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落在裙擺,暈染開來,宛如花開。
昏迷中的秦耀眉頭略微蹙緊了幾分,發青的面色開始漸漸轉為紅潤。
而柳雲舒面色越來月白,血色漸退,眉宇間縈繞著淡淡的青色。
溶血散的毒已經順著她的血液流入了全身,她雖然用銀針扎穴來保持清醒,可是卻仿佛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漸漸流失。
這毒性,竟然烈到了這個地步。
低下眸子,她注視著秦耀,眼神中帶著說不出的思緒。
這個男人,霸道冷厲,邪肆冷血,可是卻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一個男人。他雖是大燕的敵人,卻也是她的夫君。從披上嫁衣踏入秦宮的那一刻開始,她和他的命運便已經分不開。
或許自己為他換血而失掉性命有些唐突,可是,他卻是為因為自己才會中那一刀,更是因為自己才會引發了溶血散的毒性。
不管怎麼說,她似乎都欠了他許多。
他不曾給過她恩寵,不曾給過她幸福,留給她的,只有羞辱與漠然。可是她卻不能在此時此刻將自己和他撇的干干淨淨。
她曾許願,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嘴角劃過淡淡的嘲諷,她似乎奢望了太多。能夠犧牲自己換得大燕的平和,便是她的福,能夠犧牲性命換取他的命,便是命。
咬了咬唇瓣,她意識越加模糊,看著秦耀漸漸好轉的神色,她的心也放下了幾分。只是心底的酸楚卻越來越濃,父皇母後,不知身在何處的他,還有秋棠,都讓她記掛著放不下。
眼皮越老越重,她淚眼模糊,終于軟到在床,輕輕伏在秦耀的悲傷,呼吸漸弱。
角宿,斗殺之首沖,大凶!當日觀得的星象,果真便是今日的預兆麼?
秦宮一僻靜角落中,一道身影靜靜的佇立,夜色彌漫卻難掩他周身釋放出來的懾人氣勢,頎長的身影在身後投下淡淡的影子。
一陣風過,撩起黑暗中女子的長裙,紅色的輕紗在夜色中顯得更為暗沉,仿佛凝固的鮮血。
「主上,尸體已得手,是否」片刻後,女子清冷好听的嗓音響起,帶著一絲急迫。
男子無言,狹長的眸子劃過一絲流光,許久後才淡淡道︰「我還有一事要做。」
女子上前幾步,動作極為輕柔,黑暗中風華絕代的面頰帶著一絲忐忑︰「主上有事,盡可吩咐嵐鳶。」
眼神望著前方不遠出黑暗中隱隱約約的宮殿輪廓,男子嘴角緩緩上翹,露出一絲邪肆的笑容,片刻後道︰「不必,你且帶著尸體先行離去。」
嵐鳶一听,眼底帶著疑惑,猶豫了一下,問道︰「還請主上明示。」
男子眉頭一挑,偏頭斜睨著嵐鳶,語調有些發冷︰「我要做什麼,你也要管?」
嵐鳶一驚,連忙跪在地上,低聲道︰「嵐鳶不敢,只是此處乃是西秦,是耀皇的地盤,雖然他已經中了溶血散,十有**是活不了,但是」
「十有**?」品味著她的話,他笑容忽而轉盛,讓人難以捉模︰「他定會活下去,因為有她在。」
她?
嵐鳶一怔,繼而想到了一個人,剛欲開口詢問,便只見男子邪氣一笑,幾個閃身便消失在黑暗中。
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她咬緊了唇瓣,嘆息一聲,轉身走去花叢,將白布裹著的一具尸身抱起,隱匿在黑暗中。 搜讀閣小說閱讀網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