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秦天德已經想明白了,自己沒必要裝出一副讀書人的樣子,因為來自後世的他,很多理念都很古人不同,還是做一個人見人怕的惡霸來的痛快。讀看看更新我們速度第一
所以在面對捕快的時候他也毫不收斂,反而覺得這麼說話做事才最得心應手,連他都沒有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習慣了惡霸的行為方式。
他的話極不客氣,可是為怒。作為南宋首都的警察,他太清楚臨安城里有多少惹不起的人,不要說他了,就算是臨安府尹惹不起的人都多了去了。
因此他來到秦天德桌邊,臉上掛著笑容,非常客氣的問道︰「不知道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你也配問本少爺的名諱?」秦天德眼皮都不抬一下,又拿起了放下的筷子。
「他……走是……牆談的……一個復雜子罷了。」宋詩源縮在地上,用漏風的嘴說道。
捕快听不清宋詩源說些什麼,所以臉上的笑容也不敢消失︰「這位公子,這里畢竟是臨安,您這麼做會讓我們很為難的,不知道公子家住哪里啊?」
陸游實在是看不下去捕快的嘴臉了︰「他叫秦達,錢塘人士,是來臨安應考的。」
這時候鄧博在其余捕快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盡可能用清楚的聲音說道︰「他就是錢塘的一個富家子罷了,那個誰,趕快把他拘了,我舅父是工部侍郎!」
听到這里,捕快的臉色瞬間變了︰「來呀,將這個當眾毆打他人的賊人拿了!帶回府衙,交給大人發落!」
現在的臨安府尹叫做俞俟,正坐在大堂之上,听完了捕快的描述,知道被打的一人是當朝工部侍郎的外甥,而打人者只不過是一個外鄉的富家子,當即一拍驚堂木︰「呔,堂下何人,上了大堂見到本官居然敢不下跪!」
臨安府尹不好當,每日都要處理臨安城里的大小事情。但臨安畢竟是南宋都城,官員眾多,親戚朋友也多不勝數,一個處理不好就可能得罪人,所以俞俟每次審案之前總要問清楚原被告雙方的身世背景。
如今知道被告不過是來臨安應試的富家子弟,當然不用客氣,同時還存了很敲秦天德一筆的心思。
秦天德站在堂下,傲然說道︰「你是什麼人,也敢讓本少爺給你下跪?我呸!」
「你小子找死!」坐在堂下的師爺當即怒道,「這位是臨安府尹俞大人,你可知藐視朝廷命官該判何罪!來呀。請記住
「等一下!」俞俟到底是飽經官場磨練,瞬間就判斷出事有蹊蹺。一個被告上了大堂,不但不跪,居然還敢口出狂言,要麼是傻子,要麼就是身後有人。
若是個傻子,一會自然有的是辦法收拾他,若真的是身後有人,他就絕對要問清楚了。
「本官問你,你姓甚名誰,何方人士,家中是做什麼的,臨安城可有什麼親戚?」
「本少爺姓秦名達字天德,家里做些小生意而已,至于臨安城的親戚,你問這個干什麼!」
姓秦?俞俟心中一凜,不漏聲色的繼續問道︰「他們兩個可是你讓下人打得?」
掃了眼趴在地上,被秦三打得皮開肉綻頭破血流的宋詩源和鄧博,秦天德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屑︰「是本少爺讓家丁打得,怎麼樣?」
「你們都是讀書人,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呢,為什麼要動手?還要下這麼重的手?」
「他們惹的本少爺不爽,所以就打了,怎麼樣?」
「不知道他們如何惹到你了呢?」
俞俟的客氣態度引來了宋詩源的不滿,他仰起頭大聲說道︰「俞大人,你跟他這麼客氣干什麼!我要告他謀殺之罪,剛剛在酒樓里很多人都听到了他想打死我們!」
宋詩源沒有任何的背景,所以俞俟用不著客氣,當即冷著臉呵斥道︰「本官辦案用不著你指點。若不是看你有傷在身,本官先打你三十大板,以懲你擾亂公堂之罪!」
鄧博畢竟是有親人當官,明白官場的這些貓膩,連忙解釋道︰「俞大人,我舅父是當朝工部侍郎李方,那小子只不過是錢塘的一個富家子罷了,家里沒有什麼背景!」
俞俟的師爺听到這里立刻來了精神,指著秦天德罵道︰「大膽秦天德,你不過一個富家子而已,不僅在臨安城胡作非為,大庭廣眾之下毆打他人;來到大堂之後,見到府尹大人又出言頂撞,當真是不知死活!來人,先打他三十大板!」
這個師爺是俞俟的親信,平日里沒少幫著俞俟收受賄賂,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為了體現他的護主之心,也不怕俞俟會怪罪他擅自做主。
實際上以前他也沒少這麼做,惡人他先做了,萬一到後來知道對方有什麼惹不起的背景,也能替俞俟頂過。
姓秦,錢塘……俞俟直覺到腦中閃過一道亮光,猛然間站了起來︰「都住手!」
喝退了向秦天德走去的衙役,俞俟快步走下堂來,來到秦天德身邊,客氣異常的問道︰「秦公子可是享譽各地的錢塘娛樂城的少東家?」
嗯?秦天德剛才看到幾個衙役拎著板子氣勢洶洶的走過來的時候,正在考慮要不要說出自己和秦檜之間的關系,可是听到俞俟的話後,就知道俞俟必定去過娛樂城,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大人去過那里?」
「當然,」俞俟一臉的笑容,「那里還沒有開門營業的時候,本官讓人專門去那辦了一張,一張……」
「貴賓卡?」
「沒錯沒錯,就是貴賓卡。」俞俟已經試探出秦天德真實身份,笑容更加熱情了,「果然是秦少爺啊,剛剛本官有所不知,還望秦少爺見諒啊。」
看著堂堂五品大員居然跟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點頭賠笑,大堂上下的人全都愣住了。
趴在地上的鄧博已經從俞俟和秦天德的對話中听出了秦天德的身份。不是他有多聰明,而是因為他去過錢塘娛樂城,也听人說過娛樂城背後的勢力。
「大人,在下不告了,這件事是一場誤會,與秦兄無關。」一身冷汗的鄧博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強撐著站了起來,沖著俞俟和秦天德深深作了一揖。
想到那個清秀書童居然能夠跟秦天德一同上桌吃飯,只以為明白了秦天德和書童之間的關系。而自己居然敢覬覦秦天德的心頭好,鄧博只覺得雙股之間陣陣發涼。
宋詩源還是糊里糊涂的,他想不通鄧博為什麼這麼快就變了口風,不解的問道︰「鄧兄,你舅父乃是當朝工部侍郎,用得著怕他麼!」
鄧博臉色一變,狠狠地瞪了地上的宋詩源一眼︰「他叔父是當朝相爺!」
「相爺?哪位相爺?」宋詩源也不知道是真迷糊還是被大糊涂了,鄧博都說到這里了還沒有听明白。
「他姓秦,你說是哪位相爺!」
「啊!」宋詩源終于知道了,忍著身上的劇痛,一個翻身跪在秦天德面前,苦苦哀求,「秦少爺,小的不知道秦少爺身份,剛才多有得罪,求秦少爺放過小的吧,小的回去以後一定給您立長生牌坊,每天吃齋念佛,祈禱您長命百歲!」
「哦?這麼說你們明白了?」站在秦天德身邊的俞俟饒有興趣的看著鄧博,又將目光轉向了秦天德。
鄧博已經明白自己今天能不能走出臨安府衙就看秦天德了,如果不能讓秦天德消氣,不要說他了,就連他舅父——一個沒有什麼權利的工部侍郎——的官運也就到頭了!
「明白了,明白了,是在下錯了。之前是小弟有眼無珠,多有冒犯。求秦少爺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與小弟計較了。如果秦少爺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出來,小弟一定全部滿足。」
「有辱斯文!」
一句話,四個字,卻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傳來。
一個自然是秦天德說的,而另一個人則是作為證人被帶回府衙的陸游。
秦天德轉過頭看了眼陸游,卻換來陸游一聲冷哼拂袖而去。
「來人,把那個書生拿下!居然敢對秦少爺不敬。」俞俟是秦檜的人,當初抄岳飛家的時候,就是他帶人去的。
他已經知道秦天德是來參加省試的,有了秦檜這層親戚關系,秦天德高中榜首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將來的仕途也必定一帆風順,他自然要在秦天德還沒有進入仕途之前拉好關系。
「算了吧,讓他走吧。」對陸游,秦天德是有點失望,尤其是剛剛陸游認可宋鄧二人想要買齊妍錦和岳銀瓶,讓他接受不了。
不過現在看到陸游知道自己是秦檜佷兒的身份後,依然敢拂袖而去,又有些佩服,大宋要想有將來,這樣不畏強權的人才是不可或缺的。
「秦少爺只是大人大量,只是不知道這二人該如何處理?」俞俟一邊拍著秦天德的馬屁,同時還順帶幫了鄧博一把,算是讓工部侍郎李方領了自己的人情。
秦天德厭惡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讀書人,搖了搖頭,轉身離去了︰「算了吧。俞大人這麼給本少爺面子,這份人情就由得俞大人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