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雷也知道兩輛馬車四周騎著高頭大馬的彪形大漢是秦檜派來的人,加上母親岳李氏和姐姐岳銀瓶一再警告自己不得對秦天德動手動腳,只能忍著心中的憤怒,惡狠狠地瞪了秦天德一眼︰「狗官,你等著,我去告訴我姐去!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看著岳雷的腦袋縮了回去,秦天德這才常常的出了一口氣。請記住我們的
由于自家下人中有秦檜的眼線,所以他將岳雷帶往淮陰這件事根本沒有瞞著秦檜。
早在他剛參加完省試被秦檜叫去相爺府的時候,他提出將來外放知縣的時候,就將這件事情稟告了秦檜。
作為顯示自己只想做一個耀武揚威作威作福,心中沒有什麼大志的常人,他提出了希望能夠知縣錢塘,結果被秦檜以官員不可在原籍當官給否掉了。
緊接著他就提出了他的真正想法,去淮陰當縣令。理由嘛,也很多,首先是在集英殿上說的那一堆;其次他的妾室齊妍錦就是淮陰人,卻被當地惡霸欺侮,害的家破人亡,他要去報仇;另外就是要帶上岳雷,而淮陰是一個借刀殺人的好地方。
按照他的說法,他在意的只是一個岳銀瓶,對于岳家的其他人來說,他們的死活都跟他無關,但卻不能死在他的手里,要不然這輩子也別想娶到岳銀瓶了。
所以他提出知縣淮陰,並且帶上岳雷的理由很無恥,也很卑鄙。說是淮陰地處兩國交界,而金國時不時的會馬踏淮水南岸進行他們歷來的打草谷,這樣就有機會把岳雷推出去,對抗犯境的金兵。
岳雷是一代抗金名帥岳飛的兒子,對抗金兵這種事情自然不會退讓,那麼就有機會借助金兵之手除掉岳雷,而岳銀瓶也不能怪罪他秦天德。
對于秦天德的這種提議,秦檜自然不會反對,欣然答應了。但是秦檜能成為史上十大奸相之一,絕不是泛泛之輩,也不會秦天德說什麼就信什麼,這一次秦天德臨行前的拜訪,就提出派出秦武等護衛,名為保護秦天德安全,實為暗中監視秦天德一舉一動。
雖然明知道這些人是來監視自己的,秦天德也不能不接受,但他把這些人的來歷都告訴了岳銀瓶姐弟,讓他們小心應對,尤其是不能讓這些人知道岳震岳霆的真實身份。
岳震岳霆兄弟倆是他最後的保障了,一旦讓秦檜知道岳飛的四子一女都落到他的手中,難保不會起了殺心,到那個時候,縱然秦天德擁有穿越者的優勢,也絕對保不住岳氏一門的性命。請記住我w
听著馬車外岳雷騎著瘦馬想車後跑去,秦天德長出了一口氣︰這個岳雷看上去雖然又有魯莽,不過還是知道些輕重的,就是孩子氣太重了,居然要去告訴岳銀瓶?我秦天德會怕岳銀瓶麼?
他正琢磨著,將手中的糖果吃了一半,並將另一半裝好的岳霆開口了︰「大哥哥,我師父為什麼說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
岳霆非常的乖巧,早在秦天德讓岳銀瓶負責照顧岳震岳霆的起居生活時,就讓岳銀瓶叮囑兩個小家伙見到岳雷不得兄弟相稱,只能以師徒相稱。
不知道岳銀瓶是怎麼叮囑兩個小家伙的,總之岳霆很听話,每次見到岳雷雖然激動,但總是以師徒相稱。
「咳咳。」秦天德裝模作樣的咳湊了兩聲,卻是一腦門的黑線。
在他離開臨安,準備前往淮陰的時候,曾經當著眾人的面,像岳銀瓶提親,結果被一口啐了回來,弄得好不尷尬,引得秦武等人哈哈大笑,這也有了剛才岳雷口中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說。
「你安心,大人的事情你就不要管那麼多了。」秦天德模了模岳霆的頭,「對了,小家伙,你餓不餓?」
「餓了,」岳霆點了點頭,回答道,「我哥也餓了,剛才我听見他肚子咕咕叫了。」
「我哪有!」岳震死要面子,當即否認,同時伸出右手,看樣子又要給岳霆一記爆栗。只是看到秦天德沙包大的拳頭也對著自己抬了起來後,只能悻悻然的將手縮了回去。
「三兒,現在什麼時辰了,把車停下來,大家吃些東西吧。」秦天德對著馬車外駕著馬車的秦三喊道。
他這次前往淮陰,府中的下人帶的不多,除了秦二秦三,就只有七八個推車運送行李的苦力了。
他和岳震岳霆坐在第一輛馬車里,有秦三駕車,而秦二則是後面那輛馬車的車夫,里面坐著的自然是他的兩位妻妾以及岳銀瓶了。
「回少爺的話,現在已過午時了,小的也有點餓了。吁——」秦三一邊回答著一邊停住了馬車。
「三兒,咱們這是到了什麼地界了?」停下了馬車,秦天德從車上跳了下來,活動著腿腳,坐了好幾個時辰了,有些不舒服了。
「回少爺,已經到山陰地界了,」秦三取來了水囊,遞給了秦天德,「少爺,您不是要去淮陰當官麼,為什麼要繞道山陰啊?」
秦天德將水囊遞進車里,交給了岳霆,又吩咐秦三去取些吃食,然後自言自語道︰「山陰,總算是到了,陸游,上回在臨安城老子讓你跑了,這一回絕對不會再放過你!」
他從臨安出發後,並沒有直接趕往淮陰,而是取道山陰,因為他記得史書上記載陸游是南宋越州山陰人,也就是今天的浙江紹興人。
雖說他當著秦檜的面提出自己要當一方知縣,可是這個知縣該怎麼當,他的確不知道,而且對于南宋詳細的法制法規他知道的也很少,所以他必須要找個人來幫自己,而陸游就是不二的人選。
省試大榜公布之後,他就在臨安城里到處尋找陸游,可惜陸游根本沒有中榜,等他打听到陸游原先落腳的客棧後,才知道在放榜的當天陸游就離開了。
雖然陸游此次落榜,不過身為歷史專業的穿越者,他知道陸游的才華,也知道陸游落榜絕對不是識太差,一定是因為在考卷中寫了什麼不合時宜的話。想想他秦天德自己,就什麼都明白了。
可是這個陸游到底住在山陰什麼地方呢?他現在在不在家?
「狗官,為什麼停下來了!」秦天德正琢磨著怎麼盡快找到陸游的時候,岳銀瓶的氣沖沖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岳雷告狀的結果!
秦天德不由得感覺好笑,不過也很安慰,至少岳雷不會直接對自己動手,已經讓他很慶幸了。
「瓶兒,趕了一上午的路了,大家也都餓了,停下來吃點東西吧。」在人多的時候,秦天德想來都是這麼稱呼岳銀瓶的,而岳銀瓶也沒有反對,不過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秦天德一般都是稱呼「岳姑娘」的。
一臉怒容的岳銀瓶快步走到秦天德身邊,壓低了聲音︰「狗官,你是不是欺負我家兄弟了?」
嗅著岳銀瓶疾步帶來的一陣香風,秦天德不由自主的多吸了兩下,這才回答道︰「是又怎麼樣?誰讓你們喊我‘狗官’的!」
岳銀瓶雙眸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繼續小聲說道︰「下午我做這輛馬車,你和你的兩個妻妾坐一輛,不然我要你的好看!」
「不行!」秦天德往岳銀瓶身邊湊了湊,同樣壓低了聲音︰「那些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坐這輛的話,引起他們的懷疑怎麼辦?你不想要命我還想要命呢!」
「我不管,總之我不能讓你欺負我家兄弟!」岳銀瓶小聲回到,聲音卻是極為嚴厲。
「我要是不同意呢?」
這時候除了岳震岳霆被秦天德留在馬車里歇息,所有人都分成了幾處坐到了路邊,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閑聊著。而秦天德和岳銀瓶二人站在馬車前切切私語的模樣,頗是容易讓人產生遐想。
可實際上二人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你敢不同意,難不成你想讓我再教訓你一頓麼!」岳銀瓶不漏痕跡的活動了活動手腳。
自打在龍泉山破廟內救了岳銀瓶後,秦天德吃過不少虧,知道岳銀瓶的厲害,不過還是死撐著說道︰「我那是好男不跟女斗,本少爺不跟你一般見識。再說了,你想想我幫了你們家那麼多,難道你就是這麼報答恩人的麼?」
對于秦天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又究竟想從自家得到什麼好處,岳銀瓶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但還是堅持道︰「總之我不管,我寧肯騎馬,也不跟你的兩個妻妾同車!」
「為什麼?哦,我明白了,哈哈!」秦天德腦子一轉就明白了。齊妍錦的性格他太了解了,一定是感覺岳銀瓶的身世和她同病相憐,希望岳銀瓶能夠嫁給自己,而朱淑真多半也是在一旁附和。
「你還笑,都是你惹得麻煩!今天早上上路前,你為什麼無端端的向我提親?」岳銀瓶臉色一紅,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女兒家般羞澀,透著一股另類的美貌。
「瓶兒,你受委屈了!」秦天德憋著笑,繼續打趣,「其實你嫁給我也不算委屈你,你說是吧?」
岳銀瓶才不相信秦天德貪戀自己美色,早在龍泉山的時候她就驗證過這一點了。不過秦天德此刻的模樣讓他甚是討厭,說不得在秦天德腳上狠狠踩了一下︰「你跟我去那邊的樹林,我有事問你。」
「哎呦,你還真狠啊!」秦天德當即捂著腳跳了起來,不過還是跟著岳銀瓶朝著遠處的樹林走去。
「站住!狗官,你把我姐帶到小樹林里想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