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一輪皎潔的圓月高高的掛在天空中,銀色的光芒灑滿了整個臨安城,還有一天就是中秋了。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這個時候,秦天德拉著岳震的小手正前往岳李氏所居的房舍。
此時他對古人的作息時間皆為滿意,現在才是一更天剛過,也就是不到八點的樣子,生活規律極為正常的秦非夫婦已經回房洗漱,準備睡覺了,齊妍錦和朱淑真也各自回了房間,他也才能夠這麼早帶著岳震去看望岳李氏。
岳霆這兩天幾乎一致待在岳李氏的房間里,李清照知道了岳李氏的身份後專門停了這幾日的課業,並且白天的時候大多都在岳李氏的房間內,兩個女人閑話些家常。
進到房間里的時候,岳霆正依偎在岳李氏的懷里,听著岳李氏給他講故事,見到秦天德和岳震進來,連忙從岳李氏的腿上跳了下來。
和岳李氏打過了招呼,秦天德坐在了岳李氏對面,岳震駕輕就熟的跳到了他的腿上,而岳霆再次被岳李氏抱起。
听過了秦天德以前講的楊家將的故事後,岳霆對于岳李氏所講的故事就沒什麼興趣了,只不過是對母親的依賴心理,所以才一直纏著岳李氏給他講故事。
眼見秦天德來了,立刻又纏著秦天德講故事。岳震此刻來了興致,接過了話頭,將剛從秦天德嘴里听到的同文館內發生的一切,極盡全力的繪聲繪色描述了一遍。
秦天德只是陪著岳震前來,而且主要目的是想弄些吃的,因此在岳震講述的時候,他毫不客氣的拿起了桌上的糕點,吃了起來。
「狗官,給小爺留一塊!」岳震講了大半,卻發現盤中的糕點沒剩多少了,連忙搶了一塊。
「震兒,不得無禮!」听得岳震如此稱呼秦天德,岳李氏當即喝止道。
岳震吐了吐舌頭︰「娘,他不會介意的,姐姐也是這麼喊他的。」
秦天德在岳震的腦袋上模了幾下,快速咽下口中的糕點,笑著解釋道︰「岳夫人,無妨的,在下已經習慣了。」
他和岳銀瓶之間的關系,岳李氏一直被蒙在鼓里,岳銀瓶不願意現在告訴她,而且知情的岳雷也被岳銀瓶專門叮囑過,不許將二人關系告訴自己娘親。秦天德能夠理解岳銀瓶的心思,所以他不想岳震說出過多的關于自己和岳銀瓶之間的故事,一面被岳李氏瞧出端倪。
至于說岳霆和岳震,兩個孩童年紀還小,還沒有能力分辨出那麼多,自然也不會知道秦岳二人的關系。
這兩日來,岳李氏看得出秦天德對岳震的寵愛,也看的岳震內心對秦天德的依賴心理,沖著秦天德歉意的笑了笑,便不再吭聲,靜靜地听著岳震的講述。
等到岳震講完了之後,岳霆的眼中卻是沒有流露出任何孩子般的崇拜目光,反而提出了一個問題︰「秦大哥,一國使節代表著國君的身份,你這樣隨意毆打對方,就相當于毆打對方國君,這于理不合,也不符合我們漢人一貫的以禮待人之風,難道你就不擔心會引發對方的不滿,從而導致兩國交惡甚至開站麼?」
「對啊!」岳震也琢磨過來了,仰著頭看向秦天德,「狗官,為什麼你打人家人家不敢反抗呢?」
秦天德笑了笑,听頭看了眼已經吃完了手中糕點,正習慣性的將手上的油污抹在自己胸前的岳震,又看了眼再次沖著自己歉意的笑了笑的岳李氏,不答反問道︰「你們覺得這是為什麼?」
「你又在考校小爺麼?」岳震抹干淨了手上的油漬,仰著小臉思索了一會,最終搖了搖頭。
岳霆則是繃著小臉思皺著眉頭思索了好久,終于也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問題太難,今日同文館上的不少重臣都想不明白,更何況是兩個不到十歲的孩童?
「你們可听過弱國無外交這句話?」終于秦天德說出了答案。
岳震在他刻意的培養下,思維模式正慢慢變得如他一般,所以立刻反應過來︰「狗官,你是說因為他們害怕咱們,所以不敢反抗?」
秦天德點了點頭,看到岳霆還是一臉的疑惑,用一種較為直白的方式解釋道︰「秦三是我的下人,你們知道吧。比方說在淮陰的時候,如果他在街上和一個大戶人家的下人發生口角,並且打了對方,如果對方知道了他的身份,你覺得對方會反抗報復麼?」
「切,他何止會打人家下人,連主人家他都敢打!這都是你管教無方,才弄得惡僕當道!」岳震年紀雖小,卻是看透了秦三的本質,言談之中還不忘指責秦天德。
岳霆卻不是因為此事而皺眉,半響之後說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孟夫子有雲,‘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秦大哥你的想法恐怕不對。」
看著岳霆由于小書呆子般背誦著《孟子》中的語句,秦天德不由得心中嘆氣,這就是他為什麼選擇岳震培養的原因。
「笨!什麼以理服人,金狗佔我國土殺我百姓的時候,有講過以理服人麼?而且金狗如今勢大,誰敢對他們說三道四的?」岳震卻是搶先開口,說完話身子前探,抬手就給了岳震一記爆栗。
看到岳霆抱著腦袋一臉痛苦的模樣,秦天德下意識的就抬起了算向以前那般還給岳震一記爆栗。手才舉起來,卻是突然想到岳李氏就在對面坐著,只能訕訕的笑了笑,然後將手輕輕放下,模了模了岳震的小腦瓜。
岳震在打完了岳霆之後習慣性的就護住了自己腦袋,可是卻發覺秦天德的拳頭遲遲沒有落下,不由得大著膽子抬起頭︰「狗官,你居然沒打小爺?」
眼見秦天德和岳震的模樣,岳李氏啞然失笑,如此一來她也可以安心待在錢塘,完全放心讓秦天德來照顧自己的兩個幼子了。
秦天德沒有接岳震的話茬,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岳霆︰「霆兒,他每次都這樣打你,你為何不以理服他呢?」
「我……」岳霆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對啊!」看到秦天德支持自己,岳震也不甘示弱,「我早就說過,讓你不要死讀書,你就是不听,若非有我護著你,狗官說不定都把你賣了!」
這一回秦天德卻是忍不住了,完全不在乎岳李氏就在對面坐著,抬手就給了岳震一記爆栗︰「我什麼時候想過要賣你們!」
岳霆當即捂著腦袋,眼中淚光閃爍看向了自己的娘親。其實秦天德這一下並不是太狠,他只不過是琢磨出來先前秦天德為什麼沒有打他,因此希望借助自己娘親之手來報仇。
可是看到岳李氏只是看著自己笑而不語,岳震只能放棄了心中的念頭︰「狗官,你等著,等小爺長大了,遲早連本帶利的收回來!」
岳霆卻是笑了,雖然他的頭上在岳李氏的輕柔下還是有些作痛,但看到行凶者同樣抱著腦袋,心情明顯不一樣了。
岳震留意到了岳霆臉上的笑意,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你看到了吧,狗官從來都沒有對我以理服人,而且我如今也拿他沒有辦法,就像我打你你拿我沒轍一樣!所以說別相信什麼古人說的以理服人這種廢話,在你沒有擁有強大力量之前,以理服人就是一句空談!」
從岳李氏房中出來後已經是二更天了,秦天德很滿意此次之行。岳震的最後那句話讓他很是滿意,完全說出了以理服人的真諦。要想以理服人,首先一點就是自身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否則只會淪為笑柄,就如今日的宋朝。
他之所以能夠在同文館上公然大罵四國使節,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先前顯示出了和金使完顏宏達的良好關系,要不然人高馬大的西夏使節和吐蕃使節豈能容他那般胡來?
離開了後院,秦天德直奔齊妍錦臥房。秦非夫婦已經定下了行程,過了十五也就是後天就要返回錢塘了,而齊妍錦和秦朗則是一定要帶走的,任由秦天德求的口干舌燥,也勸說不動對孫子極為疼愛的秦非夫婦。
只不過他今晚明顯留意到朱淑真眼中流露出來的一絲酸意,因此他來到齊妍錦房中,將正在等候他的齊妍錦抱起,一同來到了朱淑真的臥室,再度來了番游龍戲雙鳳。
一夜的荒唐自不用說,第二日是八月十五中秋節,趙構在御花園設宴,宴請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飲酒賞月,不過他卻是沒有這個資格,他也不稀罕。
在他看來,反正自己馬上就要升遷至戶部侍郎,到時候先想些法子替趙構多賺些銀錢取得信任,然後就可以借助戶部的便利條件,查驗往年各筆撥銀的發放情況。
太相信,戶部所撥出的每筆銀子,必定有官員貪墨,到時候只要拿了證據,想要收拾誰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到時候先將秦檜的外圍黨羽剪除幾個以試探秦檜的反應,然後就該輪到萬俟了。回到臨安這麼長時間,他的計劃沒有任何緊張,秦天德都有些擔心淮陰那邊會發生什麼狀況!
然後過了十五之後的第一次朝會,秦天德失望了。站在大殿中的角落里,他心中不停的咒罵著趙構,以至于散朝後趙構已經離去,他卻還依舊站在那里,心中用著各種歹毒的語言問候著趙構的親人。
原因很簡單,趙構作為一個君王,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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