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姍姍,來時遲 歲月它染柳堆煙,怎消訴執手偕老少年夢(五)[VIP]

作者 ︰ 筆尖兒

誰都知道生意不好做,應酬又多。醉酒也是無可奈何的。

他為她,丟棄了錦繡家園、大好前程,卻做著累死累活的生意人,她便甘願做他背後失敗的女人,只盼望著他早日成功,別再拼命。

但是人的***總是無止境的。寧常榮生意越做越大,卻永遠沒有停止的一刻。酗酒還在進行,家暴沒個停歇。

每當疼痛難當的時候,那一年,童維生無微不至的照顧便浮上眼簾。

那一年她生無可戀,是他硬著撬開她的嘴灌她一壺米湯。他說︰「就算你想死,也要看在孩子嗷嗷待哺的份上緩著點死。」

她產後虛弱沒有母乳,那時候女乃粉不好找,他便托人四處進口。就這還沒個消停,孩子吃了上火,他又得省吃儉用扣錢給他買葡萄糖。

千辛萬苦,卻是幫別人養活了最容易夭折的早產兒。

那段歲月他不說,她也不說,他們其實都已默許,他們就是夫妻茆。

可是寧常榮又出現了,他企盼他們母子幸福,便寧願糟蹋自己也要成全他們。

可她的常榮再也不是她的常榮了,在幾近崩潰的時候尚寧終于沒能忍住奔向了童維生。

童維生萬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小心翼翼維護的女人竟被寧常榮摧折得人不人鬼不鬼。他也是有脾氣的,一怒之下便是再不肯放手。他把她帶在身邊六個月形影不離,直到法院判決書下來為止。

小寧致遠看到的那天,是他們勝利的一天,卻也是他們母子生離的一天。尚寧沒到家就哭暈了過去,而寧常榮顯然灌輸他兒子的是「媽媽不要我們」的理念……

「咳!蚊」

童維生艱難把故事講完,卻咳出一灘污血。

「童伯伯——」

蘇姍驚慌失聲,童維生拉拉她的手,讓她別大驚小怪,眼楮卻死死地盯著門上嵌著的那塊玻璃生怕門外有任何響動。

「丫頭,去把地擦了別讓你伯母看了揪心。」

童維生淡定地指揮著蘇姍干活,早已是駕輕就熟了。

蘇姍看著他的病雖然犯著凶險卻還有力量掙月兌著把髒污都弄到地上,便知吐血是常有的事了,也不聲張,悄悄地就幫忙打掃了。

童維生看她趴地上的認真勁,不由對著她烏黑的腦頂問道︰「丫頭,我听說你也有過一段很不錯的過往,可否說來我听听?」

蘇姍忽地神色黯然,往事再不堪,也不及他們的一半,可笑她當年小小年紀自以為愛夠了、活夠了,如今想來,就是一場笑話,哪有資格跟人分享的份。

童維生卻說︰「不管怎麼說,我與你伯母總算是白頭到老了,我還盼著她老了也有依靠呢!阿遠是她唯一的兒子,他幸福她才能幸福。我知道他心里有你,但是你也有你選擇幸福的自由不是?我知道姓周的也很好,阿遠又這樣傷了你的心。所以,我想听听你們的過去,讓我老家伙給你參與參與好不好?畢竟是要執手偕老的人對不?」

「執手偕老,執手偕老少年夢……怎消訴,怎消訴……」

蘇姍攪眉,難掩心中悲傷。

童維生默默地看著蘇姍,由著她嗚咽不止。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執手偕老」會令她的情緒如此失控,但是他知道她向來是個沉穩、斂靜的孩子,如果不是深處觸到了傷疤定然不會這般痛苦的。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蘇姍猜拾起心情,用食指抹掉眼角將要涌出的淚水,開口解釋起失態的原因。

她說︰「‘執手偕老’是少年時候與周予揚許下的諾言,當年只盼著與他能夠白頭到老,可是,……」

後來,就是無論他們怎麼努力,總是不能在一起。

關于和周予揚的過往,她說,只記得為他學了一手好菜,其他的便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不是不願意舊事重提,而是痛的太厲害太刻骨了,她早已經把那些個美好的或不美好的回憶統統打包扔進了垃圾箱里,想拾也拾不回來了,所以她忘了那些海誓山盟、曾經滄海。

淡淡地敘說,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此時,童維生從蘇姍的眼楮里讀不出太多傷悲,他看到,她是在真誠地遺忘,努力地忘掉。

「你以後怎麼辦?」

童維生見蘇姍年紀輕輕看得卻很開,不由為她擔心。

「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像是匯集了她的全身力量,越是身處逆境她越要活得好好的。

「當然要好好活的!可你也不小了,總得找個知冷知熱的人伴著呀。我家阿遠這次怕是傷深了你了,你要不原諒他你童伯伯我也不強求,我覺得姓周的肯為你大費周章挺難得的,為何不給他個機會呢?」

蘇姍不作回答,反要求說︰「伯父,我想回家了。」

童維生便就知道,她是不想再跟他深談下去了並不強留她,只吩咐她帶走寧致遠留給她的東西。

蘇姍怏怏地退出病房,沒有人知道,她其實是惶恐于回答他的問題。

她努力忘掉周予揚給予的美好回憶,就是怕激起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心湖,怕一個心軟又復起了追蹤的興趣,她更怕因為這個興趣而失去好不容易與寧致遠建起來的幸福。

如今這新到的幸福被毀得這麼快,她就更沒了信心去重溫那已經故掉的溫暖。她寧願清清靈靈一個人的無羈無絆,可惜她所求的向來難得。

只是周予揚做夢都不會想到,他是這麼給牽累著被否定掉的。

------

醉青春卷完。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容我姍姍,來時遲最新章節 | 容我姍姍,來時遲全文閱讀 | 容我姍姍,來時遲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