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的,已經有半年多了,半年前這里剛剛裝修好。你瞧外面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是我一手栽培的,怡情養心,對人的身心都有好處。」她臉上的皺紋順著她的笑紋慢慢的舒展開來。
「您真是太辛苦了!」
「其實也沒什麼的,吳先生很少來這里,這里就好像是我自己的家。」
「是麼?」我笑了笑問,「吳先生具體是做什麼的啊?」
「什麼?難道于小姐您也不知道麼?」她詫異的看著我。
「是的。我們不是很熟。」
「可吳先生說您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一個人,我想你們應該是很」她頓了頓,看我一眼,「應該是很熟悉的吧!」
「叮鈴鈴」我的手機響了。
「喂,是于潤玉麼?」一個女人焦急的聲音。
「是的。」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听出來了是凌晨曦的埋怨之聲。
「怎麼了?」我預感到不妙。
「陳旭他辭職要離開海城了,怎麼也留不住他。」
「」他,他要去哪里?我也開始緊張。
「在去車站的路上,我正開車趕往那里。」她掛了電話。
如果凌晨曦沒有告訴陳旭那天他看見我和吳昊的事情,也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至少是現在不會。不行,我要去見陳旭,他不能離開我的生活,我的生命里早已烙進了他的點點滴滴,想到這里我就迅速的上樓拿起我的包包飛奔到院子外面,叫上的士向車站進發,任憑李姨在後面扯破喉嚨的喊叫。
遠遠的,我看見凌晨曦的紅色敞篷車,橫在一個高大的、提著很少的一點點行李的男人面前,這個男人背向著我,上身是粉色的休閑襯衫,黑亮的頭發,筆直的腰背,黑色的窄腿褲子,周身散發著令我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他就是我曾經的戀人——陳旭,我想喊他一聲,可是仿佛被噎住喉嚨一般,一個字也叫不出。
「于潤玉。」凌晨曦朝我這邊招手,我捏住雙手,跑了過去。
「你還來做什麼?」陳旭看見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陳旭,對不起!請你不要走好麼?」我低低的聲音自己都幾乎听不見。
「你還讓我留下來做什麼?看著你和他雙宿雙飛、共享齊人之福麼?」
「我和他之間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陳旭,你能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听我好好的解釋?」
「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已經辭去了海天集團的工作,我他媽兩年前就不該進到這鬼地方來!」他把行李狠狠的摔到地上。
「你要到哪里去?」我明白他是徹底的生氣了,並且還在氣頭上。
「我去哪里,用得著向你匯報麼?于潤玉,你是我的什麼人?騙了我三年,騙的還不夠麼?」他冰冷、犀利的話使我無言辯駁。
「于潤玉,我讓你過來,是想讓你留住陳旭的,不是讓你們來吵架的!」凌晨曦忍無可忍的樣子。
「陳旭,我知道留在海天集團是你的夢想,就像做教師是我的夢想一樣。這個工作對你很重要,你放棄了他就等于是放棄了你的大半個生命。如果是因為我在這里,而使你無法留下來,那麼,我願意離開的人是我!」我不爭氣的淚珠又爭先恐後的鑽出眼瞼。
「吱——」一聲緊急剎車,一輛白色的小轎車橫在我們三人之間,從車上走下一位大約三十來歲的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他不緊不慢的走到陳旭的面前︰
「小陳,你辭職的事需要從長計議,因為咱們剛剛和上海那邊合作項目的領導進行了溝通,他們表示,要完成那邊的關于汽車導航儀之事非你莫屬。」
「夏主管,我的辭職信您已經簽準了啊!」陳旭的臉上浮起一線不易察覺的驚喜。
「是的,我已經簽準了。可是那是我在未經慎重的思慮而作的錯誤決定,所以,我又在你的辭職信前面加了一行字︰待手頭工作結束後準!當然,如果你能夠繼續留下來,我是求之不得,舉雙手歡迎。」被稱為夏主管的中年男人是恩威並用、軟硬兼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