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我打開的電視里閃著忽明忽暗的雪花,牆上的燈沒有打開,如果不是我們相互距離太近,根本就看不清楚對方的臉。
「吳昊,這是別人的家,你真的是醉糊涂了。」我掙月兌他的手臂,小聲責斥他。
「潤玉,我的心里……」他的聲音一點也沒有減小,在這寂靜的客廳竟響的出奇。
「不要大聲說話!」我掂起腳尖用手指捂住他的嘴唇。
他伸出一只手拿開我的手,順勢抱住我的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四周靜悄悄的,感覺我們就像一對偷情的情侶。我們都沒有再說話,我是害怕驚醒熟睡中的趙天天,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麼。
持續了幾分鐘,他突然開口說道︰
「我也曾經想過,這個孩子根本就是某人在背後為我做的一個陰謀,潤玉,你知道麼?我的身邊有太多防不勝防的陷阱,有太多無法躲閃的冷箭!」他現在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喝醉酒的樣子,和剛才的胡攪蠻纏判相比較若兩人。
「哦!」我開始警覺起來︰從來沒有想到過,他這樣一位有著顯赫的地位和數以億計的財富的男人,也會生活在他所描述的水深火熱之中。
「和我在一起的人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危險,包括你在內。所以,三年來我從不敢光明正大的面對你。即使是你交上了男朋友,親眼看見你們親密無間,我也不能亂了陣腳。我甚至認為或許你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恰恰會起到保護你的作用。然而,他離開你了,我不能再沉默了,潤玉,一旦有過多的人發現你在我生活中的重量,你的危險就會接踵而來!」他的話不像是在開玩笑。
「為什麼?」我可是從來沒有想到過這麼高深復雜的問題。
「比如前幾天你被綁架的事,充分的說明他們已經盯上了你,並且很清楚你在我心中的重量。潤玉,你懂麼?」他握住我的肩膀,深邃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線下發出熒熒亮光。
「不懂!」我搖搖頭做出無知狀。
「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後想打垮我,那麼你就會被接二連三的卷進來!我無法保證你會安然無恙。所以,你以後時時、事事、處處都必須謹慎微妙!」他深邃而又憂郁的目光里又加重了不安和無奈。
「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沒有辦法正常工作了?」上次被綁架的陰影還沒有完全從我的心里褪去,現在又有看不見的危險在漸漸的逼近,我真是平生第一次感到如履薄冰,緊緊的抓住他的手不放。「吳昊,你不要嚇唬我,我上次已經筋疲力盡了!」
「潤玉,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對于這些變故我早有準備,在幾年前我就已經偷偷的把有些資產和項目轉移到上海那邊去了。」他把我整個身體都抱在懷里,「只是……」
「只是什麼?」我縮在他的懷里瞪著驚恐的大眼楮。
「只是沒有預料到你會出現在我的生活里!」他伸出手撫模著我的臉,「在我的心里,你是那麼的純潔,像一塊毫無瑕疵的白玉;又是那麼的高貴,像一只展翅欲飛的天鵝!」他的話使我靈機一動,仿似在哪里听到過?夢里?還是夢里的夢里?
「是不是我的出現成了你的累贅?」我覺得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怎麼會呢?潤玉……」他剛要把話說下去,忽然听到樓上傳來了異樣的響動。于是,我倆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不動,就連剛才坐到他懷里的坐姿都保持原狀。
「媽媽,媽媽,我口渴了。」從樓上傳來趙天天迷迷糊糊的聲音,不知是他夢中的囈語,還是已經醒來真的要喝水的聲音。
「我得去一趟。」我從他的懷里站起來。
「我陪你一起去!」他也站了起來。
「不要,被他看見不好。」我把他摁在沙發上,走向樓梯的方向,還沒有等到我的腳跨上第一個台階,耳輪中就听見有人從樓梯上滾落下來的聲音,一定是被我摁在沙發上的他也有察覺,在我大聲叫喊以前他已經站在我的身後抱住了我。
「天天!」雖然室內的光線很暗,但我還是清楚的看見渾身是血的趙天天滾落在了我們兩人的腳下。
「老……師,老師,我……要,媽媽!」他伸出的手又垂了下去。
「怎麼辦?怎麼辦?天哪!可憐的孩子,都是我的疏忽,都是我的錯!」我慌不擇言的淚水洶涌。
「趕快送醫院!」吳昊第一個反應過來,剛才的酒意已經全醒。敏捷地從地上抱起趙天天就走。我忙不迭的把睡衣換下來,跟在他的後面坐上了他的車子。
吳昊駕車退出小區,小天天在我的懷里痛快的申吟著,腿部的鮮血不停的向外流。很快車子進到了市區第一人民醫院,我看見吳昊在路上已經聯系好的趙醫生就等待在急診樓下。
「吳先生,孩子需要大量的血漿。可是,他的血型是一種最罕見的稀少血型,血庫沒有!」在一陣的手忙腳亂之後,上次為我診治的德高望重的趙醫生作出了一個如此令人不能接受的診斷。
「那怎麼辦?吳昊,天天是不是有生命危險?」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襲上我的心。
「趙醫生,哪里會有這種血型?能不能盡快運到?多少費用都無所謂!」吳昊問的眼楮里也是焦急。
「整個海城恐怕都很難找到,吳先生,除非找到同樣血型的人,孩子才能月兌離危險,時間很緊迫!」趙醫師顯得束手無策。
「試試我的血型吧!」我伸出我的手臂,望著鏡子里自己已經哭的紅腫的雙眼。
「于小姐,你的身體吃不消,況且,你的血型還不能確定適合不適合他!」趙醫師若有所思。
「這樣吧,趙醫師,你檢驗一下我的血型!」吳昊也伸出了手臂。
「為今之計也只有這樣了,我馬上再發動其他的科室盡量提供此種血型的消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