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非你不嫁文/忘之風景-
蕭楚離出現周淺淺視線的那一刻,她清晰感受到左胸膛處那顆跳動的心髒失了控制,亂跳了幾拍。
想來君綺羅是真的很愛這個男人,愛之深,傷之深。當初有多少愛,君綺羅就有多少的萬念俱灰。
看著周淺淺太過淡然的注視,蕭楚離的神色一怔,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傷痛。
也是,腳趾頭猜猜也知道,君綺羅以往看著他的眼神都是熾熱愛慕的,如今換成了周淺淺,一切都變了。
五個人各懷著心思彼此關注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似乎都沒入的了大家的眼,除了周淺淺這只喝了兩天稀飯的主兒。
她真的是被餓昏了,要知道向來無肉不歡的她,被那個小丫鬟逼著喝白粥,都要崩潰了。
當她很不客氣的撕下一雞腿大咧咧啃時,桌上四名男子那驚悚的目光啊,尤其是周子言,張開的嘴巴,足以塞個小饅頭了。
最後是君絳英拍了拍她的腦袋,笑著說道︰「這兩日餓壞了,今天多吃點。」
「咳咳……」不斷傳來的咳嗽聲,包括周淺淺啃雞腿嗆著的聲音,這個君絳英怎麼就能把嗆人的話,說的這麼溫柔呢。
「父皇賜婚的聖旨,事先我真的不知道。」冷硬的氣氛終究需要一個突破口,蕭楚離左手撥動著中指上的帝色祖母綠,游移的眼神繼而定在了周淺淺的臉上,像是要證明什麼意義,眉頭間有疑惑有不甘,說︰「我不知道明明該是你的,為何會成了沈嫣然?」
「唔……」周淺淺手拿著雞腿,看著蕭楚離,又看了看君絳英,她該怎麼回答?頭有點疼,「錯了就是錯了,找借口是很欠揍的!」
額,似乎說的太直接,四個男人的臉都成了調色盤,尤其蕭楚離更甚。
周淺淺繼續加了句︰「話說你都要娶別人了,現在來跟我說這些廢話,真的很想讓人揍你。」
「阿羅,你……」果然,蕭楚離滿是不可思議的受傷神情,「你怎麼……就算我不能給你太多字名分,但是……」
「但是你還是喜歡我的,說不定還能給我一個側妃身份?」周淺淺暴走了,這天下男人還真是一個德行,「我說太子殿下,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並不是非你不嫁的!」
一場刻意安排的踫面,最終不歡而散。
誰也沒有發現,就在蕭楚離走出的拿到幕簾後面,在他們談話期間,多出了一道柔柔的倩影,縴縴細指握成拳,美眸中暗含洶涌。
——
周淺淺不清楚蕭楚離是帶著怎樣的心情離開的,但一路歸來君絳英的沉默,倒叫她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那個,你……」周淺淺動了動嘴,對君絳英她沒來由想要心生好感,所以容不得這般的詭異安靜,「你有話就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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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突然之間,決定要放棄了?」君絳英停下腳步,看著面前的女子,他一遍遍告訴自己,這是君綺羅,這是他守護了十五年的女孩,「真的是周子言的馬那一撞?」
懷疑的口吻,清冷的質疑,周淺淺背脊有點發涼,君絳英,很不簡單。
賜婚七皇子文/忘之風景-
如果不是職業生涯的磨練,周淺淺興許在君絳英那極為「溫柔」地質問之下,原形畢露。
她感知到君絳英對君綺羅的感情,不是說不真,而是很復雜。或許是家族的原因,也或許是有太多緣由是她不知道的。所以,她終是不能掉以輕心。
最重要的時,君絳英也已經沒有給她機會。
君府下人急急趕來通報,宮中聖旨降臨,君綺羅立即前去迎接。
公鴨嗓太監高高念完聖旨,整個君府的人都沒有人覺得意外,甚至是平淡的出奇,仿佛聖旨的內容大家早已知道一般。
被逼著下跪的周淺淺,眼楮緊盯著身旁的君絳英,直到被人喊起來,都沒听得見。
「阿羅,這件婚事……已經沒有轉圜的余地了,你懂嗎?」君絳英輕輕飄下一句話,徒留周淺淺一人站在水池邊,跌入黑暗。
采采的解說功能再度被開發,周淺淺听著她給的講述,原來她還漏了後半段的情節。
太子蕭楚離將娶沈嫣然是一個刺激,而讓君綺羅終結崩潰的,是傳來的小道消息,她被賜婚于七皇子蕭遲墨。
傳聞中,神秘低調性情乖戾的男子。
一個庶出的小姐,嫁于皇子,按說也是不錯的。但是周淺淺感覺的出,這里的所有人,沒有任何的驚喜,只有幸災樂禍。
看來那個七皇子,真的不怎麼招人待見啊。
想了一整夜,丁擎的背叛,曉蘭的插足,一幕幕情節腦海中重演,她周淺淺知道就算自己沒有穿越,回到現代世界,她估計是不可能放著那兩個人好過。至少也會上去揪住丁擎的脖子,狠狠揍上一頓,叫他玩弄女人感情!叫他不想死還要拉著她多墊背!管他勞什子高干身份!
至于她的好姐妹曉蘭,嘖嘖,無法原諒!
較之于周淺淺前世的大咧咧男子氣的臉,君綺羅長得很精致,杏眼瓜子臉,眉目精細,嬌唇妖而不艷。
這是君綺羅。
她是君綺羅。
第二天,她便見到了醒來後君綺羅的老爹,君承易尚書。
老沉持重的中年男人,一雙眼楮精妙充滿著算計,看見君綺羅的時候,似乎閃過一絲驚訝,繼而平靜。
「身體好些了沒?這幾天少出門,女孩子家多注意些。」君承易端坐在上座,說道。
「是,爹。」不知究竟該怎麼稱呼,只好選擇了最普通的一個字,看反應似乎沒錯。
「聖旨已傳到,你娘明天會離開水鏡庵,回來看你出嫁。」
難怪她出事這麼久,都未曾見過君綺羅的母親。原來並不在府里。
兩父女不冷不熱沒說幾句,下面便有管家來同稟,神色很急促。
「不好了大人,太子殿下在門外大鬧,像是喝醉了,口中一直念叨著小姐的名字!」
君綺羅嘴角一抽搐,她實在想象不出,那個高高在上的蕭楚離,此刻正在她家門口發酒瘋,並且緣由還是她!
情敵相見文/忘之風景-
整個尚書府因為醉酒撒酒瘋的蕭楚離而變得一團糟,周淺淺沒見過殺伐果決的東宮,倒是見了一個抽了風的太子,抱著她的脖子寧死不放。
畢竟是身份壓死人,強忍著踹人的沖動,周淺淺吃力地將蕭楚離搬回了府里,還未來得及休息踹口氣,采采來報道,準太子妃,也就是昔日君綺羅最好的姐妹,宰相千金沈嫣然已駕臨。
喲呵,真及時!劈腿男前後表現惹人厭惡,不知那個搶姐妹男人的小三,又長了副怎樣的模樣。
前世,周淺淺幾乎和曉蘭無話不談,也就是因為這樣,她和丁擎的相識相戀,她跟傻缺一樣全部跟曉蘭說了。最後,曉蘭挖了她牆腳,出現她人生中最狗血的捉奸記。
在看到沈嫣然之前,周淺淺想象了幾個人物形象,冷艷高貴的,笑面藏刀的,唯獨沒有想到她見到的,是一朵濯清漣而不妖的荷花般的女子。
難怪,京城坊間曾有句話,嫣然一笑動京城。
說的,便是沈嫣然。
周淺淺扯了扯嘴角,她發現對這樣一個女子,忽然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不同于發現曉蘭背叛時的怒火中燒,也許她終究不是君綺羅。
淺白色襦裙迎風飛揚,明眸皓齒秀今朝,波光瀲灩芳華在,沈嫣然就那麼站在紅色圓柱旁,含笑而立,靜等著君綺羅向她一點點走來。
她從來都有這樣的自信,無論自己做過什麼,君綺羅都無法將她忽視,是愛是恨,無關所以。
「听說殿下喝多了,不想來到尚書府小鬧了一場,讓人看了笑話。」沈嫣然淡淡笑著,宛如在說一件極為普通的家事,距離適度,驕傲有度。
周淺淺一驚,這個女人可真是…無法讓人厭惡徹底,但她也以生了抵觸。
「沈小姐這是來找殿下的?只可惜,他現在睡了,估計無法跟你走。」
一句「沈小姐」,讓沈嫣然縴細的眉角微微蹙起,似是驚訝,似是壓抑。
「阿羅,你,這是在怪我嗎?」這句話,終于還是問出了口,沒有預料中楚楚可憐式的取巧賣笑,沈嫣然撫著胸口沉痛的動作,讓周淺淺想到了春秋晚期的美**水,西施姑娘。
「沈小姐即將成為太子妃,哪里是我們這樣的人可與之比較的。」周淺淺畢竟是心硬的人,玩不來多情似水的柔腸,君綺羅因為她而死,想來其中必將有外人不可知曉的真相。大聲朝著身後不遠處喊道︰「采采,帶沈小姐去客房將殿下帶出來,好生送回!」
「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他,可是,」沈嫣然走至周淺淺身邊,側著身體高高挺起頭顱,目光直視著前方,說︰「你不適合他。」
周淺淺那個火啊,卻只能硬生生被逼了回去。
握緊了的拳頭沒有揮出去,算是因為沈嫣然那張好看的臉,她不想簡單破壞而已。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周淺淺怎麼也沒想到,有人竟然替她出手。
半醉不醒中的蕭楚離,當真眾人的面,指著沈嫣然的臉,霸氣十足地說道︰「沈嫣然,本宮不喜歡你,不想娶你!」
當時周淺淺就站在他們的身後,睜著的眼楮忘了言語。
久久的沉默,在周淺淺以為沈嫣然會哭泣或是掩面離開時,沈嫣然卻給了她一記狠招。
她說︰「阿羅,皇後娘娘決定,將你我的婚期將會是同一天。我們姐妹情深,沒想到這一次也是。」
傳聞和鬼宅文/忘之風景-
千不該萬不該,美麗聰慧如沈嫣然,在愛情的沖擊下,也做出了一個極為錯誤的決定。
周淺淺身為一名女警花,平生最恨的,便是有人拿話故意激她。
蕭楚離被人扛著走了,真心和一國太子形象格格不入。
君絳英何時站在她身後,周淺淺都沒有察覺到,不得不說,沈嫣然做到了一點,就是讓周淺淺意識到了敵方的實力邊角。
「沈嫣然這個人,以後還是少和她接觸。」這是君絳英突然說出的話,像是思慮了很久,終于決定道出心聲,他說︰「我知道你只有她一個朋友,可是阿羅,你玩不過她,也輸不起。」
周淺淺忽然很好奇,以前的君綺羅對君絳英,真實的感情又是如何。她來到這個世界時,第一眼看見的人,是他,所以周淺淺對他印象很好。但這句=具身體,又似乎對君絳英,有著種本能的排斥。
——
背負一個莫名其妙的婚姻,周淺淺說無所謂那是不可能。前後搗鼓了很久,只好揪住趴在桌上打盹的采采,神叨叨問道︰「那個七皇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看大家對我的婚事,表現得太奇怪了。」不驚不喜,不言不怒,看著她的時候,倒是有股深深的悲鳴,連君綺羅那兩個壞姐姐,看著她就跟看個即將死去的人一樣。
到底該是怎樣的人,才能讓所有人因為他一個名字,就有種下地獄的錯覺?!
采采一下子清醒了,兩顆小眼珠瞪得老大,被周淺淺一動不動長長注視著,最後幾乎要哭了。
「哇,小姐!」這下子,真哭出來了。
「乖,跟我說說吧,你們在私底下時,難道就一點都不探討各大主子們?」八卦的天性古往今來皆有之,周淺淺就不信這丫頭會是個例外。
果然,采采頂不住自家小姐的壓力,囁喏著說︰「我們下人平時也都說些各家主子們的事兒,可七皇子,他……說的人還真不多。也許是不知道,也許是不敢。以前跟你去太子府的時候,听太子的貼身婢女說過,除了皇上和皇後娘娘,沒有人真正見過他。就連太子都沒親眼見過。七皇子十三歲時就離宮,獨自居住在京城東南環月山莊內,平常連宮中的宴會都不參加。」
敢情還是個遺世獨立的方外之人呢,周淺淺眼梢一搭,她真心佩服皇帝了,這麼個偏僻的兒子,竟然還記起給他娶個媳婦。
「不過,京城各處都有關于環月山莊的傳聞,說那個山莊很詭異,經常有鬼叫聲!」采采最後說出重點,整個人都處在異常亢奮中,「嗚嗚嗚,小姐,其實他們都說那個七皇子估計是個不祥之人,所以才被遣出宮的。好好的一個環月山莊,因為有他而成了一座鬼宅!」
好吧,鬼宅
屋內一大一小兩個人表情各異,互相對望,殊不知屋頂上也有兩個人,看著她們的樣子,表情更為詭異。
「原來我都被傳成這樣了,沐陽,你說這是誰的錯?」黑衣男子眉目一挑,對著另一男子輕問道。
被綁架文/忘之風景-
頭頂一方牆,四周是柴房,兩只老鼠在打架,一群螞蟻在搬家。
周淺淺睜著個眼珠打量著四周,如果不是那唯一的一扇紙窗戶和這破敗到極致的土牆,告訴她這里和鋼筋混泥土時代的本質區別,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又穿越回來了?並且還好賴不賴穿在一個小荒村里。
嘖嘖,抬頭便是凌亂的蜘蛛網,那盞昏黃的燈籠眼看著就要熄滅,而外邊漆黑黑的場景,看不到盡頭。
雙手雙腳被綁住,她一動,和她命運交織的破了腿的桌子,便跟著她一撞,生生撞在她的脊梁骨上,別提那個痛了。
「到底有沒有人啊啊啊啊啊!」周淺淺的情緒終于被逼到了極致,想她在部隊訓練多年,竟然在這里被人暗算。到底哪知不知好歹的鬼,敢闖進尚書府,毫無聲息地打暈了她,將她拐出了府?
這事兒估模著還得她和采采交談之後說起,在她熄燈倒在床上左右輾轉睡不著時,突然第六感危險意識來襲,在她靈巧從被子里迅速爬起,急欲來個反手擒拿時,後脖頸上一涼,緊接著被人一掌拍了下來,暈了。
醒來後,就是目前這種糟糕的狀況。
劫財?不像?劫色,看樣子人家還不準備把她怎麼樣,畢竟這地方……
這種小CASS的捆綁嚴格來說,對周淺淺應該沒什麼,難就難在她竟然感到渾身無力啊無力,擺明了有人怕她過得太舒服,給她下了點作料了。
「嘿,精力不錯!」就在周淺淺四肢掙扎狼吼出一句時,門外傳來一聲戲謔聲,清朗的男聲怎麼听,怎麼個響亮清脆,讓人想到了一種鳥——喜鵲!
可惜,似乎不是來報喜的。
破了個洞的爛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身穿淺粉色衣裳的男人走了進來。對,就是粉色,瞧瞧那雙薄唇蕩漾出的,周淺淺幾乎眼珠給瞪了出來,怎麼會有人笑得那麼滴,春情無邊呢。
男人長得倒是魁梧,並非那種脂粉氣很重的女乃油小生,長相與穿著舉止的差距,給人的就是種感覺——很欠!
「我不是人麼?有話要說?」男人走了過來,半蹲,整個人靠近而來,嚇得周淺淺不自覺向後挪了挪,因為,他有口臭。
「你吃什麼了?」真是夠難聞的,偏偏有人還不自覺,故意呵出一口氣,周淺淺扭過頭,惡狠狠說道︰「你們是誰?抓我來做什麼?」
「當然是……」男人頓了頓,語氣一轉,「敘敘舊。」
「我們認識?」
「應該算,認識吧。」
「……」
好吧,周淺淺算是明白了,有人活的太愜意,拿她來找樂子呢。
「不過,估計很快會成為一家人。」男人繼續添了句,噎死人不償命。
周淺淺一驚,不顧口臭看向了男人,「誰和你成為一家人?」
「喂,外面的,更深露重,小心著涼,進來說說話吧。」男人朝著外頭一聲招呼,周淺淺的注意力跟著飛了出去。
從破柴房被拐著進了豪華的屋宅,一路來長草慢慢光線明滅,周圍不時發出的詭異之聲,叫她神經都在抽搐著。高大的宅子里房間無數,就是沒見到幾個人。周淺淺跟在欠揍男身後,目光卻是黏在了前面的男人身上。
削瘦的背影,幾縷黑在風中劃出一道道弧度,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盯著那雙交握著疊放在腰後的手,骨骼突出,縴細頎長。側臉寬而清 ,在這個黑夜之中,有股莫名的幽遠之色。
一拳「重擊」文/忘之風景-
進了屋,欠欠男一副小媳婦憋屈的模樣,被男子一記眼神,轟了出去。
臨走前,還忘瞪了眼周淺淺,話卻是對著他的主子說的,「綁過來不容易,這丫頭太重了!」
「你……」周淺淺暈了,這男人咋如此不討喜,不知道女人的體重是不能隨便拿來說的麼?!
一陣風,身手矯健的某欠男在周淺淺發火之前,迅速消失。其實,他更畏懼的,是某個眼神莫測的男人吧,
如果不是雙手雙腳被綁了太久,導致麻木了不靈活,周淺淺完全相信自己,絕對可以將仇當場報了。
彌漫著檀香氣息的屋內,一下子變得安靜了。情境轉換的有點快,在周淺淺目光惻惻追隨著跑走的人時,身後低沉的男音傳來,輕易打破了她的心防。
「君小姐似乎一點都不緊張?」蕭遲墨審視的目光,帶著挑釁,墨黑色的眸子里,似有光芒在跳躍。
周淺淺終于正面看清了這個男人,一如他的聲音和背影,給予她無數的猜測。臉若桃杏,姿態閑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瞳仁靈動,恰似深海碧玉,將人瞬間吞噬。嘴角微微翹起,彎出一道薄薄的弧度,似是隨意,似是窺視。
「你認識我?」稱呼都這樣了,周淺淺差不多更加沒了危機感。雖說這男人渾身散發出的距離感,但似乎還不至于要為難她。
「沐陽鬧著玩的,君小姐請別在意。」蕭遲墨模了模鼻子,這麻煩是惹出來了,現在只有想著怎麼善後了,「今夜天色也深,明天一早我會派人送君小姐回府。」
「你們把我綁來,就是為了在這兒住一晚?」周淺淺聲音陡的拔高,敢情耍她玩呢,「看你長得也不錯,怎麼跟剛才那家伙一樣不靠譜呢?」
蕭遲墨嘴角一抽,沒想到自來以俏皮可人風靡的君綺羅還有這樣一面。他的臉色有些微妙,繼而說道︰「那,君小姐準備怎麼辦?」
很好,把球踢給了她!
周淺淺握了握拳,她好像很久沒找靶子練練手了。
「讓我打你三拳出出氣吧。」那個「吧」字很勉強,蕭遲墨有轉瞬間的錯愕,想要躲避可惜遲了,周淺淺的拳頭已經向他的胸口襲擊而去。
「咳……」那一拳頭力道那說不重,至少對于一個男人來說。但蕭遲墨頃刻間變得蒼白的臉,讓周淺淺不禁一驚。
她顯然沒料到這男人這般不堪一擊。
「小時候沒見你這樣的……野蠻,怎麼現在……」蕭遲墨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女子,十年未見,原來世間人和事都已面目全非。
「喂,你沒事吧!」蕭遲墨嘴角鮮紅血絲緩緩滲出,周淺淺也跟著驚住了,她急忙扶住他的肩,「我不過想看看你有幾分力氣,怎麼這樣不經打!」
隔壁間的沐陽還沒來得及听牆腳,只見耳邊傳來桌椅的撞擊聲,以及隨之而來的女子的驚嚇聲,他沒有遲疑,速度沖了進來。
上前推開周淺淺,也沒有了剛剛的調笑之色,「就知道對你不能手軟!如今你還敢把他打了!」
那語氣,恨不得把周淺淺給活宰了!
君綺羅的娘文/忘之風景-
周淺淺懵了,雖說她前世男女關系簡單,但見識過的男人也都是他母親的玩命之徒,魄力體格什麼的絕對不在話下。
怎麼這個背影清冷目光深沉的男人,竟會是這般弱不禁風?!
「還愣著做什麼,幫忙啊!」欠揍男算是拿出最真實的一面了,竟也嚇住了百折不撓的周淺淺,乖乖上前幫忙。
「沐陽,別鬧了。」蕭遲墨無奈擺了擺手,笑容有絲苦澀。
半夜三更,周淺淺就那麼站在設計精妙、雲霧繚繞的浴池外,看著美男的身體若隱若現,美妙異常。
「你叫沐陽?」終于不用默默喚他「欠男」了,周淺淺將微笑表現在恰到好處的位置,說︰「一路綁我過來很重吧?辛苦了~」
沐陽整張臉都抽搐了,看著周淺淺僅有的善意也沒了,「君小姐如果不喜歡這里,現在就可以走。」
「什麼?現在?」周淺淺險些以為自己耳朵出錯了,「我當然不喜歡這里,可憑什麼要讓走夜路回去?」最重要的是,她還不知道動感西北呢。
「听聞君府三小姐前些日子出了點意外,腦袋不太好使,我看倒未必。」沐陽上下把周淺淺瞅了一遍,分不清那是鄙視還是欣賞,說︰「這里就是你們傳說中的鬼宅,環月山莊。」
轟隆隆,周淺淺腦中一片雷聲陣陣,她總算找到這地方給她異常空曠神秘的緣由了。果然,流言並非空穴來風。
「那他……」周淺淺顫抖著手指,方向指著浴池,「他就是……」
沐陽沒有再回答,而是直接行動,攔手一抱,將周淺淺飛著拖出了大門外,然後丟了出去。
「死沐陽,早晚你會栽在我手上!」周淺淺瘋了,才會莫名其妙有了這樣一個糟糕的夜晚。
「竟然把他打傷了麼?」黑暗中,一直默默關注著一切的女子,輕輕舌忝舐著紅唇上餃著的花瓣,呢喃自語,目光尖銳,似要撕破眼前黑色的面紗。
扔了個礙眼的,沒想到又來一個,沐陽返回的腳步在距離女人三步之外的時候,頓了頓,之後忍不住開口,「我知道打不過你,但如果再見到你來騷擾他,打不過也要打!」
——
天大亮的時候,周淺淺回到尚書府,她的前面,是一個衣裳襤褸笑容熠熠的八、九歲男孩,是她以一對翡翠耳環為代價,臨時請來的領路人。
君絳英的擔心意料之中,可在看見她回來時,,那雙墨色的瞳底,又藏了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柔和的眼神慰問,薄唇幾欲想要說什麼,最後卻只是說道︰「你母親回來了,去看看她吧。」
君綺羅的娘?
周淺淺眉頭皺了皺,都說母女之間有股詭異的靈犀之感,那麼她會不會發現她這個女兒已是冒牌貨了呢?
站在院外,屋內傳來女人的哭訴聲,打住了他們兩人的腳步。
只听女人喊道︰「這門婚事我不同意,如果你非要將阿羅嫁過去,我寧願帶著她出家!」
這婚是昏了文/忘之風景-
乖乖,還以為君綺羅的娘是個溫柔如水對丈夫服帖的女人,沒想到這人尚未見到,僅憑聲音就顛覆了周淺淺對她的第一認知。
「婦人之見!」君尚書一聲怒斥,緊接著是一響亮的耳光聲,「啪「的一聲,手段之中,隨之而來的撞擊聲,以及女人低低的哭泣就知道了。
敢情一大早起來便在爭執了,可惜主角去不見了。
「你娘不知怎麼了,一回來就說你的事,堅決反抗你這門御賜的婚事。」身後的君絳英緩緩道來,意味不明,「這點似乎很反常。」
反不反常周淺淺從何而知,她斜著眼瞅著君絳英,此刻她竟然讀不懂他的笑,為何意。
「這樁婚事我看府里好像沒幾個人看好,都在等著看我笑話呢。」周淺淺也不想剛穿來就嫁人,尤其是昨晚看見傳說中的蕭遲墨以後,那個男人,嘖嘖。
「那麼你呢,阿羅?」極為鄭重的疑問,君絳英臉色沉寂,似是在等待什麼。
她?她當然不願意啊。
周淺淺沒多說,腳步已經跨了進去。
內屋的門敞開著,大小服侍的丫鬟們一個不在,看來主人吵架沒人敢圍觀,所以周淺淺站在了門口,里邊怒火中燒的人也沒及時發現。
「阿羅?」素雲驀地回頭,兩行清淚未干,點點粘在臉頰上,隱約間暗紅色的五指印猶在。
簡單觀測了眼前的這位美婦,周淺淺可以想象得出,為何這位出身低微的女人,可以在這種官門大宅里取得一席之地。別說這般年紀的女人,依然擁有這股風韻,就是那雙盈盈翦水般的眼眸,就足以令男人為之傾倒。
只是,此刻的一幕,看起來倒還真像個無知婦孺。
「娘剛回來,怎麼就跟爹爹吵起來了呢?」周淺淺耐著性子惡心了自己一把,她不是個柔弱的女孩,要扮弱勢必須先吐一吐再說,「剛和哥哥在外邊,似乎听見你們……是因為我……」
「阿羅,你怎麼是這般樣子?」素雲一見周淺淺這幅模樣,自是被嚇住了,確切來說那是明顯的不滿,「采采說你昨晚不見了,你到底遇上什麼事了?」
「出了點意外,一時也說不清。」周淺淺不習慣被人這樣「親密」摟著,稍稍避開下素雲的手。
「既然人已經回來,就當著阿羅的面我在把話重申一遍,」不等母女相逢相敘,君尚書身為大家長,最後一次發出決定,「這是皇上親自指婚,阿羅既是我女兒,理當感念皇恩,不得在作出荒唐舉動!」
周淺淺頭皮一跳,君承易這幅模樣,恰好演繹了最流行的一個詞,怪蜀黍。
君府管家忽然快步跑來,神色異常,雙手向君尚書遞上一封信紙,「老爺,這是環月山莊剛派人送來的,說」眼神不往瞄了下旁邊的周淺淺,「說是讓小姐親自看下。」
信紙被打開的瞬間,周淺淺眼皮直蹦,笑的很寒磣,「這婚,結吧!」
半路攔截文/忘之風景-
估計除了一旁的君絳英不小心看見了,誰也不知道素來以神秘傳聞于世的環月山莊,究竟送來了什麼,讓和太子青梅竹馬傾心以待的君府三小姐,親自答應御賜的婚事?
那是一片布,一片素色的襯衣剪下來的布,上邊印了朵鮮紅的花。花色很妖嬈,因為那是人血!
周淺淺不遲鈍,嚴格來說是思維太過靈活速度,所以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內,意識到這血的來歷,以及其中暗含的寓意。
不就是揍了一拳麼,到底得受了多重的傷,產生了多大的怨念,才想要這樣懲罰她啊?!
幾乎不到一天的時間,整個京城大街小巷都在相互傳送皇宮即將而來的雙喜。當今皇帝膝下子嗣單薄,縱使後宮佳麗三千,除卻中宮皇後所生的唯一帝姬和太子蕭楚離,便只有那個母妃早逝形單影只的皇血蕭遲墨了。
都說熱鬧的事情湊在一起,會變得更加熱鬧,也會橫生多出別有一番趣味的荒唐之言。
沈嫣然的美貌和才氣素來為天下人所知,此次入住東宮與太子喜結連理,自然被傳成一美談,多數少女羨慕之,多數才子憤慨之。當然,隨後跟來的,便是和蕭楚離有十幾年緋聞的君綺羅上場了。
淺撻書舍坐落在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俗來俗往街上,對面便是百年來經久不衰的脂粉場所閱香樓,一家聲名赫赫的勾欄院。
台上的說書之人年紀不大,可那豐富的表情和肢體語言叫一個精彩絕倫。
「且說那君府三小姐雖未有驚人才學,可也是長的叫一個天仙下凡,清麗可人。我們的太子殿下想當年對她一見鐘情,許下百年之約。哎,天意弄人聖意難測,前些日子痴情的太子更是醉倒在君府外,嚷嚷著要見君小姐啊!」
「切!」場下一片唏噓聲。
「繼續繼續,君小姐有沒有抱著太子深情痛哭情意綿綿啊!」其中一個大嗓門的家伙起哄道。
得,添亂的來了。
周淺淺坐在角落,一口涼茶嗆了喉嚨,可沒把她噎死。想來今天陽光甚好,她拉著采采一身素衣裝扮出來閑逛,一走就來了這兒,听了半天書。哪知,自己也成了半個主角人物。
「兩個皇子同時大婚,將會是我朝最大的盛事,下月初三,到時候大家可要去神武台觀禮才是!」說書的家伙鼠眼精光一閃,留著個幌子準備撤。
「切!」又是一陣唏噓。
是的,下月初三,就是她的婚期了,距離不過短短二十來天,周淺淺想著就頭疼。
「小姐,我們還是走吧。」采采是個好姑娘,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想必還是第一次來,小臉一直小心翼翼緊繃著,沒事兒發生都要被嚇出點事兒來。
「買幾件首飾去,空手回家不太好。」順了順其,周淺淺打算走人。
身形一側,剛站起,後桌同樣有人跟著起身,對著她好一個赤/果果打量,聲音不大,恰好傳至周淺淺耳中,說︰「姑娘,借個地方說話?」
美女惑人心文/忘之風景-
一個中年男子,雖說長相不至于太嚇人,但那充滿著「我很猥瑣」的肥臉,對著你笑時,還是讓周淺淺覺得,此人人品不咋滴。
像是明白周淺淺的遲疑,男人嘿嘿了兩聲,湊近說道︰「三小姐不必驚慌,我家主人不過是想請小姐過宅一見。」
「你家主人要見就見?」周淺淺聲音也冷了下來,她對君綺羅的事情了解甚少,如果真有秘密,估計連婢女采采都未必知曉,如今一個個陌生人四處竄來,她懶得節外生枝,少點好奇,低調點也不錯。
「三小姐何必為難小人,今天這見也得見,不見……」男人故作停頓了下,繼續說︰「也得見。」
「你……」敢情她今天得行蹤是被人盯住了,只怕她現在來個強行離開也難了。此處人群混雜,她一個人倒還行,可加上一個單純無知的采采,可能性低的叫她不敢冒險了。
「三小姐,請。」短暫的目光交接,男人已經未給周淺淺太多猶豫的時間,恭敬彎腰一伸手,姿態極為果決。
采采早就慌了神,扯了扯周淺淺的一角,臉色都嚇白了,「小姐,我們……」
「你先回去。「帶著這丫頭沒用處,拖累估計倒是有,周淺淺獨善其身的本事絕對一流,能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對誰都好。
男人並沒否決周淺淺的話,領著她穿過嘈雜的人群,離開了淺撻書舍。
黑色布條蒙住了雙眼,周淺淺一動不動站在那里任由折騰,臉上沒有什麼,心里大概猜出了些,無非不想讓她記住來去的道路罷了。
一路馬車顛簸,周淺淺安靜坐在車內,等著盡頭的人物自動現身。
當光明重新回到她的眼中,落在周淺淺視野中的時一片湛藍的湖水,河岸邊雪白的梨花鋪滿了整個世界。微風過境之處,花瓣月兌離枝頭翩然散落,白色的花雨,撲鼻的花香,讓人心神向往。
「這里真是美麗。」饒是周淺淺看過無數美景,此刻也對這一番景色不由發出感慨。
「三小姐若是喜歡,相信一會兒我家主人可陪同你一起賞玩。」周淺淺的反應似乎在男人的意料之中,話中也帶著些許驕傲之意。
路上也想過男人口中的「主人」究竟是何許人物,各種惡劣各種崩潰皆有之。但惟獨沒有想過,會是一個容貌絕美、臂彎縴縴、笑容清麗的女子。
一襲大紅色及地長裙,襯得其及膚如凝脂,美眸似珠玉。柔柔手指狀似隨意捻起空中一片飛舞的花瓣,含笑貼在唇畔,半眯起的眼楮,魅惑且動人。
周淺淺愣在原地,眼前的一幕宛若一幅不真實的畫卷,叫她神思恍惚。
「若是喜歡這片梨園,我將它送給三小姐如何?」美人一出聲,果真動魄心魂。
威逼悔婚文/忘之風景-
周淺淺丟了21世紀中國警花的臉,這個意識產生在美女眸光忽閃,巧笑生花的一瞬間。
「這倒不至于。」周淺淺搓了搓衣角,接下去還不知道面對什麼,她需要的是最好的精神狀態。見識過沈嫣然大家閨秀的溫婉之美,眼前這位女子卻將青春和野性表現到極致,和沈嫣然的美截然不同,甚至更加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阿大,下去。」柔而不失威嚴的四個字,足以說明她是這里的主人,是周淺淺要見的的人物。
白色花雨匯合成彎彎曲曲的弧線,落在地上,或是飄在湛藍的湖面上,周淺淺歪著腦袋無聊且蛋疼地注視著它們,等著別人先開口。
時間不久,美女驀地「撲哧」一笑,捂著嘴,眯起眼,像極了發現有趣事物的貓兒,她說︰「君三小姐倒是安靜,也不怕我把你賣了,呵呵。」
「有你這麼個美人在這里,我不過是個賠本的貨。」周淺淺也不介意貶低價,事實上的確也是如此。
「我叫鳳影,傳聞中殺人不眨眼組織影閣的頭頭。」女子簡單做了自我介紹,對著周淺淺炸了眨眼,說︰「害怕嗎?看你也不像啊。是吧,阿羅。」
好自來熟,剛剛還三小姐,現在就阿羅了!周淺淺嘴角一抽,剛剛的欣賞目光,一下子變成了審視。
別說,還真沒想到,這個美女竟然還有這個身份,這要換在現代,她倆可是死對頭啊!
「我好像,沒有和你的影閣有瓜葛吧?」周淺淺估模著開口了,話說君綺羅生前究竟有木有牽扯,她也只能睜眼瞎猜了。
「我很久之前就听說阿羅的名字了,雖說那個沈嫣然的名氣最大,可比起阿羅,也入不了我的眼。」鳳影說的極為認真,一點也不像是在說笑。眉心間那顆美人痣越發的鮮艷,她說︰「听說太子蕭楚離即將迎娶沈嫣然為妃,你把她當好姐妹,是不是傷心了?」
「你從哪里听說過我,我不知道。我想怎麼著也是官家的人,和你這樣來往,似乎不太好。」美色不能沉溺太久,周淺淺在適應了周遭美景後,終于可以坦然面對鳳影的一舉一動的誘.惑了,「說吧,見我做什麼?」
「我要你親自毀了你和蕭遲墨的婚約,並且要他在天下人面前丟盡臉面!」鳳影美眸一轉,紅唇張合間,好似一條吐著紅星子的女蛇。
周淺淺看著鳳影許久,兩人面對著面,中間飛舞著花瓣,遮遮掩掩間,她冷笑出聲,說︰「憑什麼?」
「憑你喜歡蕭楚離!」
「不好意思,自從蕭楚離要娶別人開始,我已經不喜歡了。」
「如果我說,昨天他之所以送去那塊帶血的布,是因為我的關系呢?」美人再度拋出一顆小炸彈,炸的周淺淺眼皮直跳直跳。
欲殺未遂文/忘之風景-
美人翻臉,猶如天公變臉,說翻就翻!
這不,剛剛還一幅淺笑妍妍姿態惑人的鳳影,在听見周淺淺坦然地挑釁後,美人的臉扭曲了。
「看來阿羅是不準備听我勸了?」
「你確定你是在勸,而不是在威脅?」
兩句話將氣氛壓到最低點,周淺淺到底是行伍出身,雖說現在實力沒多少,但氣魄還是在的。對著被無數人聞風散膽的影閣閣主鳳影,也能將氣場表現到最大。
毫無意外,周淺淺高高挺起的胸膛刺激了鳳影骨子里的殺虐,當那雙縴細的五指以常人看不見的速度,掐住她的脖子時,周淺淺在心底苦笑了一下。
「這就動怒了?」身體被迫後退幾步,頭向後仰去,周淺淺沒有比這一刻痛恨君綺羅這幅軟弱的四肢來,「原來傳說的影閣也不過如此。」
「你……」隨著指尖力道的加重,鳳影面無表情的臉,忽然又重新浮起笑容,有種殘忍的美,「明明他也不喜歡你,你也心中另有他人,憑什麼你還能安然無恙嫁給他!」
鳳影眼中的殺意,周淺淺怎能看不出來,此處別說四下無人,就憑著是鳳影的地盤,周淺淺貌似……剛剛逞強了==
「我們……」脖子上的痛疼一點點襲來,周淺淺那個淚啊,雖說此刻低頭真不是她的作風,但頂著君綺羅這皮囊,她依舊無計可施了,「有話再說說,你殺了我,說不定蕭遲墨還會將我的墓碑刻在他家族譜上,倒是你豈不是更恨他?」
即使事後過去很久,每當周淺淺回憶去鳳影的第一次見面,她都心有余悸。
她的性格火里來水里去,很服軟的,卻不想鳳影更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兒。她想殺一個人,一旦念頭升起,絕無改變的可能。
所以,那時如果不是周淺淺的突然退步,稍稍延遲了時間,延緩了鳳影殺她的舉動,不過半盞茶,卻等來君絳英的到來,將她從鳳影的手中救了下來。
滿世界的白色花瓣沾染了紅色鮮血,周淺淺不知道君絳英是如何找來的,但見他赤紅的雙眸,以及身後倒下的血人,一番殺戮以鑄成。
「家妹不諳世事,不知為何會得罪了影閣,還讓鳳閣主親自出馬,真真讓絳英十分意外。」拋開溫柔佳公子的一面,君絳英的臉上亦是狠意,手腕之極速,讓周淺淺對他有了新的認識。
「尚書府的君絳英公子,別來無恙。」被人偷襲而失利的鳳影,更是沒了好興致,看著君絳英的眼楮都恨不得將他給吞了,「傾慕阿羅已久,想認識一下罷了。」
「我記得,鳳閣主傾慕的,應該另有其人吧。」君絳英冷冷嗤笑,道︰「家妹和你不熟,不必叫的那麼親熱。」
周淺淺已然猜到,鳳影喜歡的是誰了。
真是造孽啊,君綺羅這杯具的命運哦。
各懷心思文/忘之風景-
絕對不是周淺淺的錯覺,在被君絳英牽著手,與鳳影擦肩而過,緩慢而悠遠的畫面,宛如電影鏡頭被刻意拉長,她分明感覺了君絳英的手再抖,亦或是他整個人,都處在虛無的狀態。
雖然鳳影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周淺淺也察覺出君絳英的不尋常。這樣的男子,刻意單槍匹馬架空而來,一路血刃嗜殺而來,怎麼可能在走的時候,表現的這樣,不尋常?
路上的沉默,周淺淺壓著喉嚨處無數蹦出的話,愣是忍著走到了君府。
采采滿是焦急的在門口轉悠著,看見君綺羅歸來終于大大舒了口氣。
「小姐,嚇死我了!還好公子把你安全帶回來了!」采采拽著周淺淺的衣角,狠狠抹了把淚,也真不嫌髒。
君絳英的欲言又止,在周淺淺最終決定回屋時,被打破。
「距離你婚嫁的日子不多了,你娘既然回來了,這幾天就呆在府里不要出去走動了。」平平靜靜的口味,卻無端生出幾分強硬的命令來。
「你這是在建議?」周淺淺不習慣這樣的君絳英,尤其還是這樣壓迫式的姿態。
君絳英對她的疑惑似有猶豫,卻在飛快的時間內,保持了他慣有的神態,他說︰「我是為你好,最近,京城都不太安定。」
終究,不歡而散。
周淺淺說不出心中是何種滋味。
——
梨園。
周淺淺不過剛走一小會兒,鳳影還駐足在原處,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目露嗜殺之意。路的另一端,忽然出現了另一道人影。
腳步輕斂,神態自若,只是略顯蒼白的臉上,不難看出一份憂慮之色。
「沒想到你也得知消息趕來了,可是君絳英比你快。」鳳影冷冷嗤笑道,不知是因為和君絳英的一戰受損了,還是被蕭遲墨的到來給震驚的,「以前以為你不過冷情而已,現在看著似乎並不是。」
「那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不許動她。」蕭遲墨沒有讓沐陽跟來,接到君綺羅被人帶走的消息後,他幾乎想都沒想只身一人追來,哪知還是遲了一步,「你該知道我的手段,不必輕易挑戰未知。」
肅殺的寒意,如霧氣般隨風擴散開來,那層病秧子的模樣褪去,此刻的他才是不足外人所知的七皇子。
鳳影睜大著眼楮想要確認面前的男人,是否是她愛了五年的男人?
「好,好,好!」連聲三個「好」字,鳳影大笑出聲,左眼角一滴淚珠悄然滑下,說不盡的澀然,道不盡的諷刺,繼而是面目猙獰的烈烈恨意,她說︰「既然是她,那我也就不必再客氣了!」
——
浴盆里蒸了半天,隨著裊繞的霧氣不斷升起又降落,周淺淺將這些天里發生的人和事一遍遍回憶分析著,她必須得為自己以後的人生做好打算。
和蕭遲墨的婚事已成定局,估計有波瀾也掀不起大浪。至于那個蕭遲墨,關于他詭異的傳聞,和她見到的人,似乎出入很大。那一方血染的布料,更讓她對蕭遲墨多了分好奇。
世間很多孽緣,往往都是從人的好奇開始的。周淺淺不例外,也許蕭遲墨亦然。
接到中宮皇後派人傳來的懿旨,讓君綺羅入宮接受皇家禮儀指導,不得不說,周淺淺很頭疼。
那年燈會文/忘之風景-
宮中召見,幾乎沒引起所有人的關注,只除了三個人。
素雲本就對君綺羅的婚事堅決反對,而這位一直安靜的女人,此刻卻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阿羅,嫁與皇子做皇媳,端莊賢惠是首選條件。如今皇後召你和沈嫣然入宮受訓,我在想,如果你的表現讓所有人失望……」
「娘,你不是吧?」周淺淺正咬著一塊芙蓉糕打著小算盤,被素雲這句話險些咬到了舌頭。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周淺淺斜睨著目光,靜靜看著素雲,這個女人真的越來越不像表面看著簡單了,「娘,別忘了,若是皇後真對我有意見,應該不只是毀了婚約這麼直接吧?」
周淺淺狀似無意的「反駁」,使得素雲魔障般的念想越加決絕。
「阿羅,如果娘一定要你不嫁呢?」
「娘,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關于素雲不同尋常的舉動,周淺淺心中早就埋下了疑問,想來也是時候刨刨土了,「別說這是御賜婚約不能毀,按說女兒嫁給七皇子,也沒有失了身份吧。」
雖說一個皇子妃的身份比不上太子妃來的榮耀,素雲這種表現越發顯得匪夷所思。怎麼說君綺羅嫁給蕭遲墨算是正妃,給足了一個出身卑微的母親不少光芒。按理看素雲應該是認可的,就算是失望,也不該是這般的,抵觸。
「阿羅,你不是喜歡太子嗎?怎麼現在就甘心嫁給那個性格古怪神秘可怕的蕭遲墨?」素雲死死咬著唇,睜大的瞳仁里近乎折射出一個扭曲的靈魂。
「可是太子要娶沈嫣然,我為什麼就不能還要委屈自己?」
「只要太子堅持,加上你爹的身份,你做個太子側妃還是可以的!」
「寧可做蛇頭,也不做鳳尾。娘在這尚書府受得氣還少嗎?難道還要我去看沈嫣然的臉色過日子?」周淺淺崩潰了,跟這里的女人說這些,壓根就是雞同鴨講,如果不是念及她是君綺羅的娘,如果不是念及她對君綺羅有那麼幾分關心,她真的不想說這些廢話,「如果娘真的有本事毀了這樁婚事,我是沒意見的。至于太子,我和他緣分早盡,以後都不會牽扯。」
吃下芙蓉糕最後的碎屑,丟下一句硬邦邦的話,周淺淺沒了和素雲談話的興致,直接站了起來往外邊走去。
剛踏出門檻,眼梢一撇,一抹熟悉的臉映入視野。
「原來哥哥也閑了,竟然站在這里听牆腳!」君絳英的出現,倒讓周淺淺很意外,也不清楚他在這兒有多久,听到了多少。不過不要緊,也沒什麼要緊的話不能被外人听見。
「明晚是全國一年一度的荷花燈會,」君絳英並未有被人抓住尾巴的尷尬,甚至還很雲淡風輕,目光直視著遠方,似站起欣賞天邊的風景,他說︰「阿羅即將嫁人,以後就不會是我陪著你了,今年是最後一次。」
「好啊,那就麻煩哥哥帶著我好好縱情玩樂一晚了!」
很多年後,當周淺淺一身疲憊,流落在漠北塞外時,遙望著南方的夜空,看著那顆最亮的星星,都會想起一個人。無論有多絕望,那顆星星都在指引著她的人生路,沒有讓她一點點迷失。
他似熱似冷,似遠似近,她沒有真正看透過他,或許是他掩飾的太過深沉,或許是她沒有真的用心。
生命之中,總有些錯失是必然,總有些遺憾刻骨銘心。
掉入河中文/忘之風景-
這里的民風不似宋朝時期儒學刻板當道,也沒用唐朝時的百花齊放,但該有的女子主動權還是不少的。
比如每年一度的春日花燈會,就是未出閣的年輕女孩,借由親手自制的荷花燈,尋找命中注定的男子,將緣分交給上天來決定。
古時的女子手工活絕對堪稱一流,周淺淺貓著腰竄過人群,站在岸邊看著一盞盞明黃的花燈,心情很是愉悅。想來君綺羅前世也很喜歡這些,才會每年跟著君絳英出門閑晃。
「你每次都會自帶一盞過來放的,為何今晚沒有?」身影頎長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後,巧妙地為她擋住了人群的擁擠,給她隔出一方窄窄的天空。君絳英雙臂互環,目光靜而悠遠,似是在詢問,又似是在呢喃自語,他說︰「總以為會陪著很久的人,總會不小心發現,原來了解沒有那麼多。」
伸出的手想要玩弄水面上某盞燈的周淺淺,驀地一頓,君絳英模糊不清的言辭,比任何軟硬武器都要來的強勢,誰讓周淺淺一生浩然正氣光明磊落,偏偏這具身體是她給這個世界最大的騙局。
「哥哥怎麼會有這樣的感慨?」周淺淺側過臉,目光平靜,恰到好處彎起的嘴角,給讓她添了幾分真實,「我既將嫁人,哥哥也會娶別人,兄妹是一輩子,卻未必能永遠在一起。」
「自從那次你在周子言馬下醒來後,多年來,第一次喊我哥哥。」
輕輕的一句話,君絳英說的極為溫柔,卻讓周淺淺感知到四周的冷氣噌噌冒了上來,從頭涼到腳。
她睜大著眼楮,一動不動看著君絳英,仿佛想從他臉上找出蛛絲馬跡,來證明他在開玩笑。
君絳英越是表現的平靜溫柔,周淺淺就越覺得自己麻煩了。
原來從一開始,她並沒有表演的天衣無縫,或許在某個人的眼里,她所有的一切,破爛不堪。
「既然一直在懷疑,怎麼會忍到現在才說?」難得的好興致算是消失殆盡,周淺淺一下子也像是放下心底一塊暗石,她說︰「如果我不是君綺羅,你覺得我會是誰?」
「我也不知道。」君絳英無力一笑,似是自嘲。
岸邊擁擠的人群越來越多,在周淺淺還來不及意識到壯觀之前,耳邊忽地傳來無數女子的驚艷聲。
「看看看,來了來了!」
伴隨著前前後後冒出的手臂不斷的戳動,周淺淺身體被左右壓動間,後背被人向前一推,三兩步的距離而已,然後,撲通一聲。
「啊!又有人跳河了!!」又是一陣勁爆聲,不像是驚嚇,倒是帶著些許稀松平常的樂呵。
周淺淺甩著膀子在水中嘩啦啦折騰著,隱約看見岸邊的君絳英,神色慌張,卻不等她再看一眼,身體已然隨著底下的水流飄走。
說來也是恨,想她游泳向來不錯,只是被這麼突然後背偷襲推到,整個身體失了重心,更加郁悶的是,看似平靜的城中湖底,竟是水流喘急。
被嗆水已無可避免,周淺淺瞪著腳力,以期穩住不讓自己隨水飄走才好,在這里淹死了,她該有多冤!
畫船再遇文/忘之風景-
水流的速度超過了周淺淺的預料,她在水底折騰了半天,當意識到距離岸邊越來越遠時,心中大呼不妙。
腰上突然多出的手,扣住她的腰,帶著往水面游去時,她已經分不出心神去看是誰了。
等她被人一拳拍在胸口,終于吐出幾口水來時,她總算知道自己沒有被冤死了。
地面有點不平,冷硬木板上鋪著厚實的毯子,偏偏她就被丟在了地毯沒有延伸到的角落里,忍受冷和硬的雙重煎熬。
「醒了,就自己起來吧!」不算陌生的聲音,帶著股赤/果果的恨意,在周淺淺撐開一條眼縫的時候,惡劣傳來。
「拉一把你會死啊!」很快想起來是誰,周淺淺也不客氣了,「快點扶我起來!」
「听听,听听!我都說了剛在水里她差點拉著我陪葬,你還不信!」沐陽幾乎跳腳了,在周淺淺落水的剎那,他被某人以非常人的舉動跟著推了下去,耳邊傳來某人的命令,「去救人。」沐陽是水中高手沒錯,但目標是誰就很重要了。比如周淺淺,他就不想。沒想到的是,結果更加令他惱怒,「我敢保證,她自己尋死,眼見著我去救他,還拖著我一塊兒死!」
「出去。」蕭遲墨不想再听一個男人的嘮叨,他已經听了十年了,怎麼就沒見沐陽有一點正常的跡象呢。
沐陽又一次將惡毒的眼神飄向了還在地上折騰的周淺淺,都是她都是她,她比那個鳳影還要麻煩!
好不容易勉強了站了起來,哪知地面一個搖晃,險些又讓她栽倒在地。周淺淺心下一惱,「別跟我說這是船上?能不能別再晃了?」瘋了,丟臉已經丟大了,現在再丟下去,她就別活了。
一塊毛巾丟了過來,正中她的腦門,「自己擦。」蕭遲墨不想和落湯雞靠太近,自覺遠離。
這人……第二次見面,不得不說,蕭遲墨依然很驚艷!
能把一身黑色穿出別樣的禁欲誘,惑來,怎叫一個不HC!
出于第一次的不良好記憶,保不準隔壁沐陽又在听牆腳,念及這次還是被人所救,她也只能忍著內心的蠢蠢躁動,語氣委婉,態度親和了點,「沒想到你也喜歡這種熱鬧的地方,不是說你……額,比較喜靜麼?」她最終沒有說出「怪胎」二字,算是對得住了。
「那次教訓還不夠,君絳英竟然還敢帶你出來?」蕭遲墨躺坐在長榻上,雙目微閉著,長睫低捶,神態略顯疲憊,清瘦的眉峰,悄然擰蹙在一起。他低沉的嗓音,繼續說道︰「知不知道人多的地方,鳳影對付你,就越容易。」
「所以是你讓沐陽下水救的我?」向前走進的腳步有些遲疑,周淺淺也不知道怎麼,在想要靠近的瞬間,眼楮緊緊看著的那個人,突然讓她出現了遲疑,「既然身體不適,怎麼還要出來?這種燈會不是女孩子的嗎?沒想到你也有興趣?」並且還是以這樣的姿態。如果她沒記錯,在她落水之前,岸上女子陣陣的尖叫聲,一個個就是因為這條畫船的現身。
蕭遲墨,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月復黑斗智文/忘之風景-
或許是沒想到有人竟然這樣直接,將關于對他傳聞和疑惑,赤/果果剖開提出來。
長垂唯攬的睫毛之下,那雙靜若深潭的眸子驀地睜開,仿佛帶著股神秘的吸引力,將人一下子吞噬了進去。
蕭遲墨看著站在一步之外的女子,長發及腰散發著水光,濕漉漉的衣裙包裹著她縴細的嬌軀,青澀中帶著隱約惑色。額頭飽滿,唇艷腮紅,尤其那雙眼楮,清澈自然,像極了記憶中的一個人。
「我來祭奠一些事,成了一種習慣。偏偏有些無聊的人,每年也跟著來,舉行什麼河燈會。」這是蕭遲墨的解釋,直接簡單,驕傲異常。
敢情這燈會的產生,還是因為蕭遲墨!
周淺淺哭笑不得了,想起路上听到的關于「燈神」美艷絕世無雙的各種言辭,她已經不敢再問,那個「燈神」是不是就是蕭遲墨這種蠢問題了。
至于蕭遲墨嘴中的祭奠之人,她很八卦,但也看對象。顯然,蕭遲墨這類人,目前來說,不適合。
話題一轉,周淺淺自是听見了蕭遲墨說出的「鳳影」二字,「你既然知道那個鳳影想殺我,那就去搞定她。我看他對你很不一般啊,現在估計都在影閣存了我的通殺令了。」
周淺淺說的很怨念,頗有幾分蕭瑟之感,偏偏那神情,在蕭遲墨看來,格外的別扭滑稽。
終于,蕭遲墨扯了扯嘴角,絲絲笑意顯露在唇邊,意味不明,「你怎知那一定是因為我?」
「笨蛋都看出來,她是吃醋!女人的嫉妒,都是男人惹來的禍!你是沒看見那天她的惡毒,如果不是君絳英來的及時,蕭遲墨你就要成寡夫了!」
「君綺羅,我怎麼沒發現你原來這麼有意思呢?」蕭遲墨眯起眼楮,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不似善意,更多的是在思量,他說︰「今天你的命是我救的,記住下次償還。」
「你……」
「還有,那次打了我一拳,差點要我的命,怎麼算你都欠了我兩次。」不給周淺淺反擊,蕭遲墨直接將罪名扣上,不留余地。
話說那一拳,周淺淺還以為蕭遲墨是個弱不禁風避世的病秧子,看他今天這模樣,靠之,原來其人黑的沒下線!
「未來夫君大人怎麼這樣小氣呢,就當是你提前送我的新婚禮物好了~」周淺淺心情一郁結,舉止也不會遵循常理了。別說蕭遲墨這慵懶極致的躺姿,著實誘人。她已經被氣得連全身是濕的都忘了,大步向前一跨,將兩人的距離縮短在半臂之內,說︰「上次把你打了,看你送的那塊帶血的布,嘖嘖,好心疼啊我!」
低著的頭的臉,像極了一只貓。蕭遲墨未料周淺淺竟會峰會一轉,來了這一招。
結果,他沒有像第一次那樣被人偷襲,兩兩飛速算計之下,周淺淺已經被人攬住背部,往下一壓,整個人已然趴到在了蕭遲墨的胸前。
「都喊夫君了,阿羅孺子可教!」
挑.逗是不能亂來滴文/忘之風景-
周淺淺腦抽了,才會將「夫君」二字嗲嗲喊了出來,並且蕭遲墨竟也跟著玩起了惡寒!
拿肉麻當有趣,周淺淺不擅長,但不代表她不會。
兩人各懷著心思,彼此猜著對方接下來的舉動,彼此進行著自己的下一步。
所以,當周淺淺的手別有意味得解開外衣,隔著褻衣撫模著身下那句清瘦的軀體時,她的後背上也有只爪子,在意味深長的磨蹭著。
靠,她能說自己和蕭遲墨心有靈犀麼!
以柔克剛,真不是周淺淺該做的決定。原諒她對蕭遲墨的感覺,並非「剛」。念及她一拳就將他打得吐血,武力是不能再行動了。
挑.逗還是第一次,周淺淺心一狠,低下頭伸出舌尖在蕭遲墨的下巴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末了還不忘舌忝了舌忝,以示安慰。
手下的身體驀地一僵,周淺淺眉毛一上挑,湊在他的鼻尖上,輕笑出聲︰「蕭遲墨,你該不會……第一次吧?」
這麼滴青澀,連丁擎那混球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哪知,周淺淺還來不及得瑟,雙唇已被人攫取,暴力啃噬間另一個舌頭在她大意張開之時,伸進了她的嘴中。
習慣性危機反抗意識駕臨,周淺淺睜大著眼楮,撫模的手向左移側,擒住了他的腰。
哪知,有人比她更狠更快,只听「噗通!」一聲響,蕭遲墨一腳將她踹了下來。
親熱溫度猶在,只是瞬間如被一場冰雹嘩啦啦覆蓋,這一幕來的太戲劇,周淺淺臉上半紫半紅,直瞪著優雅從榻上起身起來的男人。
是她腦抽了,還是世人都糊涂了?亦或許,蕭遲墨的演技太高了。
她怎麼會覺得此男是個病秧子呢?!
面子沒了,里子她還是要強取的,周淺淺雙手撐在地上,身體後仰,隨意自然且慵懶,貓一般上翹的眉梢,略過風情萬種,她說︰「親了一下,你就踢人?我想外邊那群姑娘們,如果知道她們日日夜夜傾慕的‘神’,是傳聞中打入民間鬼地的七皇子,不知會有何感想?」
蕭遲墨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更多的時沉寂。僵持之間,船外腳步聲傳來,周淺淺想都沒想,以為又是那個該死的「听牆角」沐陽,「走什麼走!你家主人溫香軟玉好著呢!敢闖進來打擾好事看以後怎麼收拾你!」
話一落音,簾布被人掀起,周淺淺余光一掃,依稀瞥見了兩個人。
頭猛然轉回去,一個是沐陽沒錯,只是另一道青衫人影背立著光站在那里,陰影之下看不清表情。
「君絳英?」跌坐在地的周淺淺動了動唇,說出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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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前面做了點修改,不介意可以重新看一遍。寫文是件找虐的事兒,實在是沒得話說。大家偶爾留個言沖個咖啡也好,讓我知道你們的存在,謝謝!
相逢相識未相許文/忘之風景-
轉折來的太快,周淺淺還沒做好準備,君絳英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確切來說,是站在蕭遲墨的面前。
兩兩逼視,已經不能僅僅用「王者對決」來描述了。
「七殿下重情重義,每年此時都記得來此處撫琴一曲,想比她在天之靈,也深感安慰。」君絳英兩手交叉置于腰後,清冷的臉上再也沒有尋常事的親和溫柔,取而代之的,是距離產生的冷漠感。
「三年未見,絳英你依然豐神俊朗,不減昔日。」被人無端地打擾,蕭遲墨沒有表現出一絲的困惑和不悅,有的只有微笑,那麼輕那麼遠,他說︰「這麼急著趕來,是擔心有人會出事,還是怕我會做什麼?」
「我沒興趣猜別人的心思,七殿下玩的開心就好。」君絳英沒有要和舊友敘舊的想法,兩句話便終結了這場突如其來的會見。他側過臉,看著眨著眼傻傻看著他們的周淺淺,心中某處忽然被什麼揪住,那雙眼楮太過簡單純澈,仿佛能倒影出人形最可恥罪惡的一面。「起來,我們回家。」
蕭遲墨亦沒有在多言,沐陽模著鼻子立在一旁讓出一條道,周淺淺慢吞吞爬了起來,跟著君絳英身後,走出畫船。
船中四個人,各懷心思,周淺淺的心突突跳動著,似乎就這樣離開,太過安靜,安靜地感覺不到真實。
「我和阿羅的婚事,還請絳英你多費點心思。」三個人背對著面,在周淺淺的身影消失在簾布之前,蕭遲墨的聲音緩緩傳來,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
還以為君絳英會回答,周淺淺邁著小步,跟在君絳英的身後,給她的回應,只有他的沉默,以及挺直的脊梁骨。
「原來你和蕭遲墨認識?」路上,周淺淺還是問出了口。她記得采采說過,世間真正見過蕭遲墨的人並不多,連太子蕭楚離都沒見過成年後的他。而君絳英,似乎和蕭遲墨關系非一般般點頭之交。
君絳英一直保持著的那個姿勢,他的眼楮越過街邊喧嘩的人群,看向了極遠處,他說︰「阿羅,每個人活著都是公平的。你瞞著別人的同時,別人也在瞞著你。今晚是我送‘她’最後的禮物,你替‘她’好好珍藏。」
她和君絳英之間的距離,終于以他的快步而拉大。周淺淺走在後面,突然一陣失落。
兩個人的心照不宣,卻比直接的言辭來的更為徹底。他知道君綺羅已不再,而她似乎丟失了一個想要珍惜的人。
——
周淺淺一襲藍色宮裝出現在皇宮門外之時,沈嫣然的步輦已經提前落在了那里,像是刻意在等著她。
「阿羅氣色不錯,昨晚還擔心你會因不喜歡皇宮而睡不著,看來我是多慮了。」沈嫣然模著手腕上的翡翠手鐲,一片好姐妹的祥和之意。
只是看在周淺淺眼中,她明艷的笑容,過頭了。
扎人!
宮中受困文/忘之風景-
沈嫣然這女人,要麼是自信過頭目中無人了,要麼就是以前的君綺羅太過簡單腦袋不夠使了。
以至于,在沈嫣然的眼中,君綺羅就是這種被搶了男人,還要裝作無所謂繼續做好姐妹的主兒。
瞧瞧,如果不是念在此處是皇宮外,周淺淺不介意來點武力。所謂暴力能解決的問題,從來都是大問題!
采采一看即知見不得沈嫣然,老遠瞅見的時候就別扭著藏在了周淺淺的身後,她這個主子真是內外需獨立。
「沈姐姐乃相府嫡出,又是未來的太子妃,我看以後還是不要把我看得太高,我怕誤了您的眼。」周淺淺話說的很清楚,聰明如沈嫣然,哪里有不明白的道理。
「阿羅這是要舍棄我們姐妹情分?」
「我不覺得有你這樣的姐姐是件光彩的事兒。」
長長的宮中之路,也未改變沈嫣然死寂的神色。兩人並肩走向朝未央宮走去。中宮皇後是當今皇帝發妻,坐擁後宮數十載,榮寵不衰,可謂民間傳奇。
周淺淺見到皇後舒然的第一眼,直覺告訴她,這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不好惹。
未央宮內,除了一臉和氣的皇後相迎,周淺淺落座的時候,便看見了對面沈嫣然的旁邊,那位一直看著自己的蕭楚離。
這個男人很容易忽視,只是他的眼神,著實太過火辣辣。
周淺淺暗自捏了把汗,這蕭楚離真傻還是假傻,在他老娘和老婆跟前,看著別的女人,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嗎?
「哀家跟皇上商量了些時日,我朝只有太子和七殿下兩位皇子。皇室血脈淺薄,自然你們的婚事也成為朝中大事。所以,接下來的時日,嫣然和綺羅將會留在宮中,接受老嬤嬤專門的訓導,直到完婚時期。」皇後言簡意賅,說了本意。
周淺淺的心意跳,捏著衣角的手越加緊了,留在皇宮里,她不是找死嗎?
「娘娘,我有話要說。」明知前方沒了退路,周淺淺也要SHI一SHI,她說︰「我娘前些時候在寶鏡寺,與我分離好些時間。我想在出嫁之前陪陪她,不知行不行?」理由很牽強,但她一下子也找不到好的了。
皇後顯然沒意料到君綺羅會開口要求,不由一愣,隨即呵呵一笑,「女兒待嫁之心,本宮明白。等你們出嫁前夕,哀家自然會請她們進宮送嫁。」
「娘娘有心,嫣然謝恩。」較之于周淺淺糾結的臉,沈嫣然倒是一派自然。
這第一回合見家長,周淺淺敗!
兩人被分在未央宮東南一座小苑中,門對著門,中間隔著大盆蘭花,真是一出上演波濤洶涌的好地方。
「殿下要不要和阿羅說說話,你們應該很久沒單獨聊了吧?」三人準備分道揚鑣的時候,沈嫣然突然溫柔笑道︰「是吧,阿羅?」美麗的眸子深情款款看著蕭楚離,恰好阻止了周淺淺急欲跑走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