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奇怪,周淺淺剛來時,便多少也察覺到了君承易和君綺羅這對父女之間潛在的冷漠和距離感,當時以為不過是普通大家族里慣有的父女相處模式;直到那次北方之行,她發現君承易之于君綺羅,未必沒有感情。真要說上個愛屋及烏的話,看君承易對素雲,也該對君綺羅沒那般冷感。
可現在這各種危機齊聚的關卡上,君承易這淡定到令人發指的樣子,周淺淺恨不得上去親自執行牢獄刑法,這個君承易看著太讓人惱火了。
一個字不說,吭都不吭一聲,還真要出家老僧入定呢這是!
「瞪他也沒用,這人小時候就是討人厭的模樣,沒想到都老了,還是這麼討人厭!」君承諾砸吧著嘴,顯然周淺淺炸毛的表情把他逗樂了,「盛不過三代,一代不如一代,估計這君家也該到頭了吧,听說丫頭你嫁給了皇帝的兒子,雖然據說是個怪胎,但怎麼著看在你也是他媳婦的份上,皇帝老兒應該會放你一馬滴。」
「怪胎你個頭!你在大漠和駱駝生活了大半輩子,知道個毛球!」以前听到別人說蕭遲墨各種詭異傳言也就算了,現此時此景再被君承諾這怪老頭拿來取鬧,周淺淺跟被踩了尾巴一樣,見一個炸一個,說完還不忘狠狠蔑視了邊的聶風,這小子鐵定回去在老頭跟前說了蕭遲墨一堆壞話,「你那個老情人早就想置我于死地了,真不知道你怎麼瞎了眼,看上那麼個女人!」
「我也這麼覺得,我到底前世造了什麼孽,才因為一個女人連家國都回不了。」
「……」
君承易嘴巴緊閉,不代表他兄弟也是如此。他估計太久沒和君承易抬扛了,導致君承易苦苦閉嘴的事情,他一下子如倒苦水般吐了出來。
周淺淺听完後,一下子竟也有點懵了。她那麼彪悍的神邏輯,推測過N種可能,就是沒推出這個理由來茆。
都說常年被寂寞侵入的人,心理都會處于變態的邊緣,甚至更甚,皇後舒然差不多就成了心理惡魔入侵後的犧牲品了。
她恨君承諾當年的逃避,恨家族的逼迫,恨成帝的另有所愛,恨華言公主的萬千寵愛,恨素雲的臨時背叛,恨所有人帶給她的不快。
所以,她要華言公主死,讓成帝郁結終生,讓蕭遲墨落下病魔的軀體,讓素雲和整個君家不得善終。
如果這里是現代社會,如果這里有精神病院和心理醫生,皇後該是里面的第一大彪悍顧客,太他媽讓人蛋疼了。
「你那個老爹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君絳英的娘的死給他的打擊太深,還是素雲的離去讓他徹底沒了生存的想法,被皇後三言兩語挑撥和設計陷害,那老小子真自己往火坑里歡快地跳了。」這是君承諾的總結之言,那個語氣調調,紅果果的幸災樂禍。
周淺淺強烈壓制著不斷抽搐的嘴角,也許直到此刻,她有了個覺悟,有驚悚邏輯的,不僅僅是姓蕭的人,姓君的人同樣是蚊!
本還想回頭找君承易單獨談談,哪知這年頭被君承諾一眼識破,他拍著大腿哈哈賊笑,說︰「丫頭,你老爹是個老頑固,他若想死,沒人拉的住滴~省點力氣回去睡大覺吧!」
「既然這樣,你為嘛又跑回來?原來根本不是來搭救的,是來看笑話的?」
「嗯,是的!」
「老不死的家伙!」
多日不見,君絳英的神色和氣質絲毫未有多少改變,撇開那下頜上冒出的青蔥胡渣,以及稍顯凌亂的衣服和發髻。他和君承易被關在了南北兩個牢房,大有被刻意隔開不讓交流的意思。
「你讓我把君承諾叫回京城,他來了,可惜是來看戲的。」周淺淺站在君絳英的背後,看著那個正面微抬著頭,通過小小的窗戶看向外面世界的男人的背影,寥落冷清的畫面,讓她心頭驀地澀然,「爹向刑部尚書寫了認罪書,已經被皇後遞給了父皇。君家這私藏貢品通敵賣/國的大罪算是落下了,至于判刑,也就是時間的問題。」
君絳英一直是那個姿勢,自周淺淺來了以後,就沒有改變和想要移動的跡象。地上不時有老鼠的咯吱咯吱咬棉絮的聲音,給這死寂的地方帶來唯一的生機。
「哥,要不,我找人商量下,咱們劫獄吧。」周淺淺思量了很久,雖然她不能把自己表現的太過血腥暴力,但這個時候也由不得她了,本就是個武力分子,讓她忍個沒完,那是不可能,「到時候頂多找個冒牌貨頂替你,這樣也好瞞天過海。君承諾那老頭不正常,爹也不正常了,這君家不是書香世家麼?原來都出產怪人的場所。」
君絳英終于轉過身,頂上的窗戶外透射進來的強烈光芒照在他的周身,將他全部淹沒在黑暗的陰影里,看不清他的臉,亦看不清他的眼。
只覺得他在看著她,聲音緩慢而低沉,仿佛太久沒有出聲,顯得沙啞和壓抑,他說︰「如果你知道,那份認罪書,是我模仿他的筆跡寫的,你會不會覺得驚訝?」
「什麼?」周淺淺從進來到現在,盡量說輕松的口吻,向君絳英說著生死的大事,還以為他的沉默,不過是君承諾的歸來讓他失望,哪里曉得最後被扔炸彈的,依舊是她?!
「當初他執意要將你嫁給蕭遲墨,明知日後會因此而卷入皇位之爭也無所謂。既然有人想要提前把我卷進去,我就做個推波助瀾的那個人好了。君家沒了,也就斷了某些人的念想,你不會再被為難,再被牽扯,對誰都好。若是蕭遲墨夠擔當,對你是真心有真情,一定會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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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頭疼的緊,這個文快完了(應該是這樣子?)沒人比我寫冷文寫的如此歡樂的,╮(╯▽╰)╭我就不吆喝了,大家看著辦意思意思唄~
今天也許還有一更,囧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