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柳一柳還真不是很了解席小席家是做什麼的,但從她年紀輕輕開著名車這件事可以斷定,席家非富即貴。
「哎真是人各有命啊。」柳一柳把車窗放下,讓晚風把頭發吹亂,露出憂傷的額頭,唉聲嘆氣。
席小席看了她一眼,也沒問她這是什麼意思,繼續開車。
柳一柳正等著她問呢,沒想到她那架勢竟是沒想追問的意思,這一下子被堵的真是很不舒服,自言自語道︰「你看我,整天穿得破破爛爛,坐公交乘地鐵的被擠到內出血也沒辦法。哪像你啊,衣櫃都要塞不下了,出門買罐飲料都要開車去,這油都跟免費的一樣。投胎投得好,不僅家里有錢你腦子還好用啊,不是說智商140?考了好大學還不去,非要回來,你說你是不是在浪費你的好運氣?」
席小席沉默了一下,笑了︰「奇怪,為什麼我听半天听不懂你要表達什麼主題。是你的問題還是我的問題?有什麼話直說好了,繞圈子繞幾步就把你自己繞進去了。」
柳一柳翻白眼——真想一拳給她打成腦殘。不過突然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柳一柳貼過去模著席小席的腰說︰「席大人,你說你家財萬貫閑著也是閑著,看你這麼喜歡我我就給你表現的機會。我最近手頭緊的很,看中了幾件衣服沒辦法買,不如你來滿足我一下?」
席小席冷冷地看著柳一柳,柳一柳真是無所謂——你不是說喜歡我嗎?你不是千里迢迢回來要待在我身邊嗎?既然愛情這麼偉大,為我花點錢也沒什麼關系吧。天真的為愛犧牲的少女啊,等你花錢花到肉痛的時候你就明白什麼是愛了。愛不過是排遣寂寞的游戲而已,在不花成本的時候誰都愛玩,一旦真的要投資了,看誰還能高舉純愛大旗。
席小席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只手拍拍柳一柳的臉說︰「那我明天下午來接你放學。」
「……做什麼?」
「不是要去買衣服?帶你逛商城去。」
本來柳一柳以為提到錢的事情席小席會繼續沉默,沒想到她面若桃花答應的非常迅速。
「我會花光你的錢哦!」柳一柳警告。
「我有。」
「哼,不過是你爸媽的錢而已,你花起來真是不心疼啊!」
席小席的指尖在有節奏地敲打著方向盤︰「兩周前我從股市賺了三萬,不算多,大概也只能算我的第一桶金。除去還給我爸媽的本錢1萬5,還剩下一半。這應該算是我自己賺的吧。」
席小席的笑容很淡,但卻非常的惹人討厭,討厭到讓柳一柳恨不得能咬死她。
既然她什麼都不在乎那我有什麼好介意的!送到嘴邊的肥肉就給她一口咬下去唄!
「好。」車開到了柳一柳家樓下,柳一柳風情萬種地靠在席小席的懷里,風騷地獻上香吻,「你欺負我這麼多回,我拿一點回報也是很正常的,對不對?我出人你出錢,這事就好辦多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記得來接我喲,晚安。」
席小席一直未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她下車,上樓。然後她就開車走了。
柳一柳在席小席的視線範圍內時都表現出無比的淡定,走得極其緩慢。等到上了樓梯的拐角她馬上大步流星一步跨兩個台階跑到二樓的走道上往下看。結果席小席是完全的沒有留戀,說開走就真的開走了。
「這混賬……」柳一柳被氣的胸口疼,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席小席回到家的時候發現門口的鞋子還是兩雙黑色的小皮鞋,竟是一模一樣的。席小席被溫姑娘和熊妹妹的純真情懷感動得矗立在原地好幾秒鐘動彈不得,滿懷春意的想要再去敲她們的門看看是不是還能破壞一出好事。但想想還是作罷。她已經戲弄柳一柳戲弄的很開心了,那兩個小鬼就暫時放過她們好了,等心情不好的時候再拎出來調戲一下也未嘗不可。
熊司露那晚自然是沒有回家,被打擾之後兩人也沒有繼續深入的情緒了。
熊司露去洗完澡之後霸佔著溫繪年的床,嫌棄她的床單被套感覺粗粗的不好睡,床也好硬。
「這床單被套不是你送我的嗎?是想我來找你算賬嗎?」溫繪年在吹頭發,濕漉漉的頭發被吹風機吹起,水珠被大力吹出,有些飄到熊司露的臉龐上,癢癢的。她那張面癱臉配上亂糟糟的發型看上去竟十分可愛。
「但是床不是我送你的呀,這麼硬,你能睡的舒服麼?」
「我不覺得硬,你是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使了嗎?睡那麼軟對脊柱不好。」
熊司露繼續說︰「那床也太小了,以後我經常來你這邊睡的話不是很難受……」
溫繪年見她三句不離床,且臉色紅撲撲的,是依然有那麼點臉紅心跳的意思,可是想到那一大疊的翻譯需要明天就交差不然就算違約,不僅拿不到錢以後合作都有可能受到影響,溫繪年決定還是快點把熊司露哄睡著,然後熬夜工作比較靠譜。
但這只熊不是你想哄想哄就能哄的。大晚上的一直拉著溫繪年聊天,聊得溫繪年口渴得喝了三杯水了還沒聊完。
「有點擠。」熊司露被夾在溫繪年和牆之間,的確難受得很正當。
溫繪年側了一□,用手肘撐起上半身,望著熊司露問道︰「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可能是因為溫繪年的語氣太溫柔,弄得熊司露心神蕩漾起來。
「那你怎麼睡啊……」熊司露拉了拉溫繪年的長發,貼在她胸口小聲地說道,「你躺進來點,別摔了。」
「我先把你哄睡再說。」
「誰要你哄啊,我又不是小孩了。不過說起來你是不是欠我故事沒說完啊。」
「什麼故事?」
「就是關于赤軍的故事。」
「喔,這個啊,我還以為你不感興趣。」
熊司露想說,就算是本身不感興趣,但是溫繪年說出來配合她充滿理性的聲線,就讓人非常有興趣了。可是不能這樣夸她,不然她不知道會不會把尾巴翹到天上去,所以熊司露只說︰「反正睡不著啊,你說點無聊的事情可能睡意會馬上找到我。」
溫繪年脾氣好好地笑,還真的說起來︰「所謂赤軍,要從日本赤軍開始說起。日本赤軍大概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踏上歷史舞台……」
溫繪年的聲音就像是一首催眠曲,安撫熊司露的神經,讓她慢慢被睡意捕獲。
她還在想著,別睡啊別睡,听這個討厭鬼多說幾句話。她聲音真好听,說得那麼認真又詳細,她為什麼會對這些事情感興趣呢?她的腦子里到底在想著什麼呢……不行,好困了,哎呀,好想親她一下再睡覺……好想……
想著想著熊司露就睡過去了,溫繪年輕笑了一聲在她臉龐上落一個吻,幫她把被子掖好,坐到桌前把翻譯稿拿出來,投入到工作的氛圍之中去。
夜半時分,只有台燈的光線陪伴著她安靜地度過每分每秒。眼楮酸澀了自己揉揉,口渴了自己倒水,實在困了站起來走走。
是有些累,但是當溫繪年望著熊司露睡得安詳的臉龐時又覺得所有的勞累都只是一種試煉,一種成人儀式而已。這是絕對值得的。
總會更好的,溫繪年相信用自己的雙手一定能撐起很好的明天。
她也是有著140智商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