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香記 第十章 公子找茬

作者 ︰ 瀾曉月

辛小順離開後,許茹香感覺輕松不少,辛小順不過是個不成熟的少年,不足為慮,在這陌生的世界生存下去卻不那麼容易。許茹香輕輕嘆一聲,把煩惱拋到腦後,進廚房做事去了。

在高高的院牆上,有個人正偷偷觀察著小院里的一切。那人錦衣華服,束發的簪子在陽光下盈盈生輝,一看就不是凡品,這不是別人,正是與白下村的許香兒兩情相悅的趙慕楓趙三公子。

趙慕楓好不容易擺月兌了家將的追趕,折返回來找許茹香,看見許茹香從劉掌櫃手里奪下短木棒的一幕,趙慕楓又驚又喜,想起在白下村教香兒功夫的那段美好時光,玩性一起,索性伏在牆頭看許茹香應對。

「哼,這幫混蛋竟敢為難我的香兒,本公子不給你們點教訓不知道本公子的手段」趙慕楓露出一個邪邪的笑容,翻下牆頭,拍拍衣服上的塵土,大步流星的往一品居的大門走去。

現下正是申時初刻,還沒到吃晚飯的時間,一品居就已經忙碌起來,大堂里的食客不多,卻也比一般酒樓最熱鬧的時候還要多那麼兩桌人。趙慕楓走進一品居,默立片刻,在店小二還沒來及招呼之前,就放大聲音叫罵道︰「人都死了嗎?不知道爺要來吃飯?你們一品居就是這樣招呼客人的嗎?」。

小楊離門口最近,立馬舍了一桌熟客屁顛屁顛的跑過去,臉上堆滿笑容,連連致歉道︰「對不住對不住,怠慢了客官,客官大人有大量,切莫和小的計較。客官里邊請,快請」

趙慕楓看了看小楊,又斜睨正在算賬的劉掌櫃一眼,沉著臉道︰「給爺找一張敞亮的桌子。」

「是是是,客官這邊請。」小楊趕緊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把桌子連擦三遍,請趙慕楓入座。

趙慕楓皺著眉,看上了大堂中央的一個位置,便大搖大擺的走過去,要那一桌客人讓位。那一桌兩男一女共三人,男的俊朗,女的嫵媚,隨身都戴著寶劍,穿得花花綠綠,看裝束不像漢人。眼見著其中一名男子就要與趙慕楓動手,趙慕楓手疾眼快,右手迅速按住男子拔出一半的寶劍,左手掏出一件東西在男子面前輕晃一眼,又瞬息間收起來。男子瞳孔微張,前一刻還拔劍相向,後一刻就恭恭敬敬的抱拳道︰「原來是趙三公子,失敬失敬」

趙慕楓湊近男子,低聲說道︰「邊城三俠的名號趙某如雷貫耳,今日有所得罪,改日必負荊請罪,還請三位成全趙某則個」

「能結識趙三公子這樣的英雄豪杰,是我們邊城三俠的榮幸。既然趙三公子有命,這個面子我們無論如何是要給的。」男子又轉身對兩名同伴道,「大哥,三妹,我們換一桌吧」

這一變化來得極快,小楊還在雲霧之中,趙慕楓已金刀大馬的坐下來,把桌子拍得砰砰作響,叫道︰「小二,爺要點菜,記下了,爺只說一遍。脆皮蟹珍珠,翡翠羊腿肉,酒釀燒大蝦,一品熊掌,青龍過江,烏魚彩饈……」趙慕楓一口氣報了三十六道菜,無一不是當世名菜,听得臨近的人目瞪口呆,好多菜名他們連听都沒有听過。

小楊咽了咽口水,也幸虧他在一品居干得好幾年,見識過許多難纏的客人,趙慕楓點的菜雖然珍貴,但並不是沒有。小楊把三十六道菜的菜名重復一遍,又道︰「客官請稍等,小的這就去準備。」趙慕楓微感詫異,這個看似普通的店小二居然有過耳不忘的本領,呆在酒樓里實在太可惜了。

趙慕楓高調的舉動早已引起劉掌櫃的注意,偷偷打量起趙慕楓。趙慕楓的目光掃過來,劉掌櫃頓覺一股寒意從眼楮侵入大腦,又瞬息間遍襲全身。「好凌厲的眼神難纏,難纏」劉掌櫃心中感嘆,對著趙慕楓嘿嘿一笑,又低下頭打自己的算盤。

趙慕楓翹著二郎腿,環顧一圈,周圍的食客表現不一,有的人立馬要求換桌調到離趙慕楓更遠的地方去,有的人草草結賬害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有的人則穩坐泰山巋然不動。趙慕楓輕聲冷笑,又緊盯著劉掌櫃,冷不丁的重重拍桌,喝道︰「爺的酒菜呢?等這麼久還不來?想餓死爺嗎?」。

一名店小二忙過去招呼,點頭哈腰的賠罪道︰「客官請息怒,您點的酒菜都不是凡品,師傅們不敢怠慢,需得仔細的做,好好的做,得做的要客官滿意是不?所以才慢了些還請客官稍等,小的這就到廚房催催去。」

趙慕楓哪能讓店小二這麼容易就忽悠過去,他忽地站起來,一腳把店小二踹飛,店小二大仰八叉的摔倒在臨近的桌子上,所幸那桌沒人,只是摔壞了半張桌子。趙慕楓怒罵道︰「菜沒來酒總該來吧?爺都坐了這麼久了,怎地好酒還沒上來?」

店小二捂著胸口,痛苦的申吟著,心中叫苦不迭,這瘟神何時叫了酒?嘴上卻道︰「客官恕罪,客官恕罪,是小的們疏忽了,小的現在就去給客官拿酒去」

店小二慢騰騰的爬起來,一跛一拐的到櫃台去拿酒,可憐巴巴的向劉掌櫃投去求助的目光。劉掌櫃輕輕揮手,示意店小二到別處去,親自拿了一壇三十年陳的狀元紅到趙慕楓的桌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笑道︰「客官您的酒。」

趙慕楓拍開封泥,倒了一大碗,剛喝進嘴里就「噗」的一聲,噴得劉掌櫃滿身都是酒水。「好你個奸商,拿什麼破爛玩意兒糊弄你爺爺?這樣能叫酒?」趙慕楓一掌把酒壇拍個粉碎,大叫道,「把你們老板叫來」

「我們老板馬上就來,客官若覺得酒菜不滿意,可以與咱一品居的岳大老板好好談談,我們岳大老板在錢塘城是出了名的好說話,一定會給客官一個滿意的答復。」劉掌櫃含笑道,把「岳大老板」四個字咬得極重,就在趙慕楓喊出那一串珍貴菜名的時候,劉掌櫃就叫人去通知一品居的大老板岳遠懷了。

趙慕楓冷笑︰「岳遠懷,哼,本公子正想會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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