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老族長終于發話了,他干枯如柴的手指因憤怒而顫抖的指著許茹香,「只要你一天姓許,就一天不能月兌離許家,你就永遠是許家的人來呀,把這不肖子給我綁回去。」
「誰敢欺負我姐姐,我就跟他拼了」石清高舉著扁擔叫道。兩個青年壯漢走過來,三兩下就奪過石清手里的扁擔,就把他拖到屋外。
「住手誰也不能動我弟弟」許茹香喝道,快步上前,分開那兩個壯漢,把石清拉到自己身後。
「你弟弟?哼我可是你親爹」許老爹怒火三千,掙開許二牛的阻攔,沖上前來,揚手就要給許茹香一巴掌。
許茹香抓住許老爹的手腕,冷冷笑道︰「你的女兒一年前就已經投河自盡了。」
「孽障孽障」許老爹怒極攻心,一口氣沒提上來,眼見就要暈倒過去,許二牛急急上前一把將他扶住,「爹,爹,你沒事吧?」許老爹一口氣順後,覺得舒坦不少,無力的搖搖手。
許二牛扶許老爹到椅子上坐會兒,又轉過頭來對許茹香喝道︰「三妹,你怎麼能這樣和爹說話呢?爹和族長來叫你回去,這是天大的好事,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混話來氣爹」
許茹香說道︰「別人怎麼對我說話,我就對別人怎麼說話。」
許老爹听罷,從椅子上驀地跳起來,叫道︰「我怎麼有你這樣的不孝女兒?你……氣死我啦氣死我啦我非打死你不可」許老爹抓起身後的椅子就要往許茹香身上砸去,許二牛等人忙拉住他。許老爹被按回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臉漲成豬肝色,眼楮睜得大大的直愣愣的瞪著許茹香。
許茹香站在門口,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冷冷的不說話。三天前族里就派阮姨來當了一次說客,被許茹香婉拒,今天倒好,族里上下能來的都出動了。她許茹香只是個被逐出家門的不肖女兒,哪里當得起這麼多族里長輩親身前來請她回去?無非是為了攀上金陵望族的親事罷了
老族長拄著拐杖,對左右的族人喝道︰「還愣著干什麼?把她給我綁回去這事兒由不得你答應不答應,就這麼定了」
老族長左右的都是許茹香叔伯輩的人,只見二人拿著事先準備好繩子快步走到門口,一人來抓許茹香的手臂,另一人拿著繩子就要往她身上套。許茹香手臂一抖,右手五指並攏探到那人肩膀處,在肩井穴上重重一戳,那人猛地覺得半個肩膀一麻,整個人踉踉蹌蹌的往後退去,直撞上椅子上的許老爹。許茹香左手也不閑著,手臂在繩子上繞了三圈,霍地往後一撤,連人帶繩子的將那人拖到門外,那人又很不小心踢到門檻,大仰八叉的摔倒在地。
「反了反了居然對長輩動起手來,還有沒有天理?我……我……我今天就召集族人,動家法嚴懲這個不孝子」老族長氣急敗壞,說話也有些氣喘不過來。堂屋里的其他人也各種謾罵各種聲討聲向許茹香涌來
許茹香也發怒了︰「我再說一遍,我早已月兌離了你們許家,你們誰也無權干涉我的親事和我的人身自由」
「親事?誰要成親?」葉元華的聲音兀突突的響起。
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的射向院子里突然冒出來的葉元華。
葉元華整了整衣冠,笑吟吟的走到許茹香面前,問道︰「怎麼你要成親?本公子才半個月沒來,你就有新目標了?是哪家貴公子呀?」
靠近堂屋大門的一個中年男人輕蔑的看了葉元華一眼,說道︰「我們正在處理許家的家事,這位公子還請回避」
「回避?呵,在這錢塘城還幾個人能叫我回避的,你算老幾?」葉元華挑釁道。
「鄙人家族排行老2,你可以稱我為許二爺。」
「哦,原來是‘二’爺啊」葉元華把那個「二」字咬得極重,他大步走進堂屋,看見屋里的四張椅子都坐了人,就有些不高興。「許老板,本公子怎麼說也是你店里的常客,怎麼進了門連個椅子都沒有?你的待客之道也太差了吧」
許茹香道︰「葉公子,恕小店今日沒功夫招待你,請您改日再來吧」
「這怎麼行?要走也是別的不想干的人走,本公子是客人,哪有開門做生意趕客人走的道理?小白——」葉元華叫道。
小白立馬伏到葉元華面前,道︰「二少爺有何吩咐?」
葉元華啪的給了小白一巴掌,叫道︰「把前邊那個‘二’字給我去掉」
小白捂著臉,淚眼花花的哭道︰「是,少爺。」
葉元華隨意指了指許老爹許二爺等人,道︰「幫我替許老板送客。」
小白听後立即收起哭相,大馬金刀的往堂屋中央一站,朗聲道︰「諸位爺們,請吧」
許家的人都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許茹香拉了拉石清的衣袖,問道︰「你的小二黑呢?去把它牽回來」石清點點頭,這時候再沒有比關門放狗更好的辦法了。
以前住在潮里弄的時候許茹香就嫌棄小二黑太小,搬到秋實街後就把它丟在後門巷子里養,雖然現在小二黑還算不得大狗,但它在巷子里圈養的這段時間也不是白吃飯的,拐帶來一只又凶又惡的禿頭獵犬。許茹香叫石清去牽小二黑的話外之意,就是把這禿頭獵犬給牽來。
「汪汪汪汪……」
響亮的狗吠聲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禿頭獵犬一出現,震懾力相當強悍,就連葉元華眼皮上的肉也跳了跳,搖頭嘆道︰「好丑的狗啊」
禿頭獵狗身高馬大,體重抵得上兩個石清,一听有人說它丑,拔腿就朝葉元華這邊沖來。禿頭獵狗的力道之大,石清怎麼拉也沒能拉住它。葉元華驚駭連連,忙拉過小白擋在身前,禿頭獵狗猛地撲上,將小白撲到在地,繼續鍥而不舍的往葉元華咬去。葉元華也發了狠,一腳踹在狗臉上,禿頭獵狗倒在地上嗷嗷地痛叫兩聲,又爬起來氣勢洶洶地朝葉元華咬去。
「死狗敢咬本公子,本公子把你炖了吃狗肉」葉元華鑽到許家人中間,威脅叫道。禿頭獵狗又猛地朝許家人沖過去。
禿頭獵狗大發神威,堂屋里霎時就亂成了一鍋粥。就在禿頭獵狗的尖牙即將與葉元華的小腿親密接觸的時候,套在狗脖子上的繩索突然繃得筆直,禿頭獵狗還不遺餘力的掙扎著往前撕咬,卻只能在原地踏步。
許茹香拉著繩索的另一頭,腳邊還多了一只半大的黑狗。「諸位許家的長輩們,你們再不走我可要關門放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