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香記 第六章 楚與秋華

作者 ︰ 瀾曉月

許茹香漫不經心的隨意閑逛,石清蹦蹦跳跳的像只魚兒在各個商鋪小攤前流連忘返,一丁點新奇的東西都能吸引到他的注意,從而分散他的情緒,使他不再去糾結趙慕楓的出現是否會奪走許茹香對他的關愛。趙慕楓耐心的陪在許茹香身邊,充當活錢包的角色,許茹香卻堅持要自己付賬,弄得趙慕楓十分不快。

許茹香頻頻回頭,總覺得身後有人在盯著她。

「怎麼了?」趙慕楓詫異的問。

許茹香心有疑惑,低頭想了想,忽然問道︰「你是一個人來蠡鎮的嗎?」。

趙慕楓十分訝異,她這是在關心我嗎?心里隱隱有些興奮。「要是一個人,我老媽不得擔心死」趙慕楓微笑道。

「原來是這樣。」許茹香輕聲道,又向後看了看,問道,「後邊跟著的那些都是保護你的人?」

趙慕楓朝後邊望去,輕輕搖動食指,道︰「不止。」

「還有?」許茹香環顧四周,街上行人從她身旁匆匆而過。趙慕楓只是微笑,也不點破,許茹香就更是奇怪了。「你家到底是做什麼的?好像勢力極大的樣子?」

趙慕楓頗為自得的道︰「我家世代經商,在江南也算小有名氣。」

許茹香微微點頭,卻听一個極有磁性的聲音從街口中悠悠飄來——「你趙家在江南只算是小有名氣,那我們楚家算什麼?」

街面上的行人不由自主的從旁讓開,仿佛有一中不可抗拒的力量使人無法靠近那個從人群中緩緩走來的男人。男人豐神如玉,生得唇紅齒白,眉宇間不經意的流露幾分淡淡的媚態,他一襲紫袍,竟看不出年歲。許茹香向那男人看去,卻總覺得男人面前有一層薄薄的霧氣,將之與旁人隔絕,這種感覺,曾經在蕭逸身上出現過,許茹香不由得對這人留心起來。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瓊華兄你不在眾香園里逍遙,怎麼有空到蠡鎮來?」

楚昭南字瓊華,與趙慕楓乃刎頸之交,楚昭南曾救過趙慕楓一命,而楚昭南快意江湖流連秦樓楚館所需要的費用也由趙慕楓全全支持,兩人關系早已超越尋常友誼,甚至有傳言說趙慕楓好男風,楚昭南更是男女通吃。

趙慕楓眉毛微挑,打趣兒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楚兄又惹惱了哪位紅fen知己,怕被追殺,所以特地躲在這里來了吧?哈哈……」

楚昭南幽幽笑道︰「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趙慕楓也」他的笑容嫻靜而溫暖,在許茹香所認識的人中也只有梁文英的笑容能和他媲美了。

楚昭南注意到趙慕楓身邊的許茹香,笑問道︰「這位姑娘還從未見過,夢麟也不為愚兄介紹介紹?可就是你時常掛念的那位許姑娘?」

許茹香微微向後靠了靠,听了楚昭南風流不羈的語氣,骨子里十分反感,在許茹香看來,風流與下流只在一線之隔,對楚昭南的第一印象也就大大減分。楚昭南卻饒有興致的打量起許茹香,尋常女子見到楚昭南不是羞澀的躲起來,就是大膽的向他拋媚眼,鮮有人像許茹香這般平靜的看著他。

趙慕楓介紹道︰「這位楚公子是我的至交好友,他們楚家可是武林世家呢」

「楚公子,你好。」許茹香道個萬福。

楚昭南欠了欠身,笑道︰「隨夢麟叫我瓊華就好。」楚昭南又意味深長的朝趙慕楓眨眨眼,「姑娘在夢麟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楚某自然不能做外人看待。」

不當外人看,難不成還當內人看?許茹香面色一冷,目光轉向石清,話卻是對楚昭南說的︰「楚公子的話我听不懂,你們好友相見應該有很多話說吧,我就不打擾二位敘舊了。小石頭,我們回去」

石清把最後一只鵪鶉肉吃下肚,瞄起一雙靈動的眼楮在楚昭南和趙慕楓身上來回打量,笑嘻嘻的道︰「趙公子,多謝你今天的款待,我與姐姐就先回去了。」說完,許茹香就攜著石清往湛碧樓走去。

「好端端的怎麼就要回去?不是說要去听戲的嗎?」。趙慕楓朗聲叫道。

楚昭南還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重重的拍了拍趙慕楓的肩膀,道︰「看來夢麟並沒有俘獲美人心嘛?要不要愚兄幫你一把?」

「你還說呢,都怪你多嘴」趙慕楓責備道,又忙不迭的追上許茹香的腳步,圍在她身邊焦急的解釋起來。

楚昭南隨意的把玩著腰上的一對翡翠魚玉玨,嘴角含笑,搖頭道︰「還說我見色忘友,你趙慕楓不也一個德行?」說畢,也腳步輕移,足底生風,只眨眼的功夫就追了上去。

許茹香步履生蓮,走得極快,沒多久就回到湛碧樓,剛跨進湛碧樓的大堂,就有一名小廝迎上來,微笑道︰「許姑娘回來了」說著,那小廝就接過許茹香和石清的手里的東西,交到另外兩名小廝手里,迅速送到許茹香所住的院子去。

許茹香道一聲多謝,就看見一個鮮紅的身影從二樓翩然而下。「喲,三公子,真是稀客啊我听小飛說你去湖州談生意去了,怎地有空到蠡鎮來?」應秋華人未至聲先到,紅衣飄飄,翩翩若仙。

趙慕楓含笑道︰「大半年未曾見到秋華姐風姿,小弟倒是掛念得很,看秋華姐神采奕奕容光煥發,就知道秋華姐近來過得不錯。」

應秋華長袖掩面,薄嗔道︰「三公子就是會說話,我看你掛念我是假,掛念茹香妹子是真,從金陵到湖州,走蠡鎮可一點也不順路哦」

趙慕楓也不解釋,深情款款的凝望著許茹香。許茹香微微蹙眉,忙別過臉去,正要離開大堂,卻听應秋華厲聲叱道︰「是誰放這廝進來的?」許茹香很是驚訝,又回過頭去看,只見應秋華前一刻還風情萬種,後一刻就怒目相向,羊脂白玉似地手指指著剛剛跨進湛碧樓大門的楚昭南,真真的翻臉比翻書還快。「把他給我轟出去」

原本招呼許茹香的那小廝走到楚昭南面前,彬彬有禮的向楚昭南作揖道︰「楚公子,實在對不住得很,您還是請出去吧。」

楚昭南笑臉盈盈,趙慕楓無奈的對他攤攤手,楚昭南也不在意,只習慣性的把玩著腰上的玉玨,然後揮一揮衣袖,瀟灑的退到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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