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溪哨!」
雲天縱歡呼一聲︰「謝檢點賜名!好名字!今天我哨大破清妖于楠溪江,陣斬清妖副將池建功,俘獲極多,又得佳名,真是雙喜臨門!」
「楠溪哨!好!」龍槍哨的官兵已經一齊贊好︰「從現在開始,咱們就是柳檢點身邊人!」
「我們龍槍哨沖陣,楠溪哨抄襲,真是天作之合!」
「咱們以後就是親兄弟了!」
楠溪江是溫處算是極為有名的一條江河,因此楠溪哨的鹽梟雖然有些人認為這名字不如龍槍哨響亮,但也欣然接受了這個名字︰「楠溪哨!好,咱們龍槍楠溪兩哨就是親兄弟了!」
「龍槍哨的兄弟放心,只敢大槍沖陣,兩側由我們楠溪哨護衛!」
「只要楠溪哨在,龍槍哨就不用擔心!」
兩個步哨的兄弟們時不時抱在一起表示親熱,不知不覺,柳暢手下的兩個山頭已經悄然形成了。
趁著大家歡呼的時候,霍虯悄悄地貼到了柳暢的耳邊︰「檢點,那兩匹馱馬上馱的都是成袋的銀洋,怎麼處置?」
對于浙閩綠營來說,雖然軍中有馬兵的編制,但事實上戰馬已經在綠營的戰斗編制中消失了,編制上的戰馬成為軍官貪污的工具,而馬兵更多是一種地位的象征而已。
這次池建功北渡,沒帶一匹戰馬,只有帶了幾匹馱馬運送火藥子彈,而被霍虯繳獲的這兩匹馱馬格外重要。
池建功對于這次北渡平定紅巾軍的前景不甚看好,為此出前特意從溫州鎮總兵和府台那里索得銀洋三千圓,作為臨陣犒賞之用,只是部隊跨得太快,這批銀洋根本沒用上,但池建功身邊的綠營兵還是直到最後關頭才扔下了這兩匹馱馬。
「確認無誤?」柳暢問了一句︰「都是銀洋?」
「沒錯,都是銀洋,不知道池建功這老匹夫從哪里找來這麼多銀洋!」霍虯問了一句︰「該不該交出去?」
他心里也沒底,現在他們甚至不算是紅巾軍的一部分,而只是柳暢個人的私兵,楠溪哨的名義只是柳暢個人的提議而已,卻撈了這麼一塊肥肉,難免有人眼紅。
「收著!給我收著!」柳暢自然不會把這一筆肥肉讓出去︰「咱們龍槍哨和楠溪哨替他瞿振漢立下了這麼大功勞,難道這點銀洋就拿不得!」
他壓低了聲音︰「接下去使銀錢的地方還多著,你們楠溪哨得先做好準備。」
他沒說做好什麼樣的準備,但是霍虯立即明白過來︰「檢點要有動作了?」
柳暢卻是朝著雲天縱嚷了一聲︰「雲兄弟,把池建功這老賊的級收好,這顆人頭可值不少錢了!」
雲天縱也笑了︰「沒錯,沈建功為了謀這個副將缺,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又撈了多少銀子!」
「拿到瞿帥那這人頭也值個幾十兩銀子!」柳暢又說了一句︰「楠溪哨的兄弟,既然我柳某人給你們這個楠溪哨的名義,也要說話算數,從今天起,你們和龍槍哨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
「這次我帶龍槍哨沖陣之前,瞿帥跟我說過了!」他聲音響亮動听︰「只要我拿下了池建功這老賊,他有求必應,我也不求別的事,就替楠溪哨要一個正式的名義,就只求他這一樁。」
霍虯已經非常配合地和雲天縱等人一起給柳暢拱手行禮了︰「檢點,這可不行!這行不得!」
「瞿帥金口玉言,他說凡事有求必應,那這句話價逾萬金,怎麼能浪費在這等小事上!」
龍槍哨的官兵也在說道︰「檢點,這事三思而行!」
至于其它營頭的兄弟也覺得柳暢太浪費了,瞿振漢是真的說過只要拿下竹林,對柳暢有求必應,什麼條件都能答應。
柳暢卻是正聲說道︰「我凡事還不是仗著兄弟們幫襯,若無楠溪哨的兄弟拼死沖殺,怎麼能全殲清妖,摘下池建功的腦袋,這事不必議了!」
他說話一向算話,下面都是一片挽惜聲,不過楠溪哨的官兵對于柳暢又多了幾份親近之情,雲天縱就開口說道︰「檢點,咱們把命賣給你!」
「沒錯,檢點,跟著你就是痛快,咱服氣!」
「檢點,有了咱們楠溪哨,虧不了您!」
柳暢笑罵道︰「說這麼多干什麼,還不趕緊收拾戰場,別遺漏了什麼戰利品。」
一听這話,楠溪龍槍兩哨的官兵都笑著搜索著戰場,時不時有人撿到綠營兵逃命時丟下的物事,倒算是小有收獲。
柳暢則是交代霍虯︰「銀洋和馱馬,都給我好好收著,誰也不給!」
正說著,那邊後面有人帶隊上來了︰「柳檢點,柳檢點,瞿帥請您過去議事!」
來的是總領左營的徐鳳飛,又兼任樂清都司,也算是紅巾軍中的一位重量級人物︰「徐都司,咱們一塊過去!」
他當即跟徐鳳飛一起往回走,雲天縱提著池建功的級,和幾個柳暢最放心的干部跟了上去。
徐鳳飛三十多歲,對柳暢頗是親熱︰「好!甚好甚好,檢點,您那龍槍藤牌沖陣果然了不得,我沖了那麼多回,始終沖不上去,您沖一次就是拿下來了!」
實際這是徐鳳飛多是倉促成軍的饑民、流民、破產農民和東鄉土豪的宗族,戰斗力不強,別看沖了好幾次,實際傷亡都很小,最多一次也不過是傷亡十余人就退下來了。
柳暢笑道︰「不過是些小把戲罷了,都司若是想學,我叫人過去指點一番,用不了過幾天功夫。」
「那好那好!」徐鳳飛當即把金佩銓在瞿振漢面前說的丑話講出來了︰「金縣令就不地道,居然讓大伙偷學你這大槍藤牌的絕活。」
柳暢很清楚,這樣的藤牌長槍只不過是一招鮮吃遍天而已,時間久了,即使是綠營兵也會有應付的戰法,教給徐鳳飛不算什麼大事。
對于真正的部隊建設,他心里早有一套方略︰「都是自家人,都司大捷,我自然也有好處,大家若是願意學我這藤牌長槍的,到我面前說一聲,我派人過去便是。」
這比私下偷學強上不知多少,徐鳳飛當即說道︰「好好好!瞿大哥肯定贊成,對了,瞿大哥答應過,等拿下了池建功這老賊,凡事有求必應,檢點有什麼想法沒有?」
柳暢當即說道︰「我已經想好了,也沒有別的要求,霍虯他們看得起兄弟我,我要在瞿帥面前替他們求一個楠溪哨的名義。」
徐鳳飛這就急了︰「這可不成!不行!不行!」
他把瞿振漢的原話轉述出來︰「瞿大哥說過了,只要檢點的要求不過份,凡事都有求必應。」
他苦口婆心地勸道︰「霍虯兄弟來投,那是好事,編一哨人不過份,瞿大哥肯定樂見其成,何成這麼浪費啊?」
柳暢卻是定下了主意︰「我只求這一樁事,不求名,也不求利,瞿帥若是說話算話,許了便是,不要冷了霍虯和諸位兄弟的心。」
他拍著自己的胸膛說道︰「我說過替霍兄弟他們求一個名義,那絕不反悔,我柳某人說話是算數的。」
徐鳳飛卻是低聲問了一句︰「檢點,你莫不是听到了什麼風聲?」a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