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了女兒,夏雲山便滔滔不絕起來,將女兒自小的一個個成就如數家珍一般數叨一遍,听得旁邊幾人都面帶微笑看著他,顯然他們都早已習慣了他這樣的性子,「當年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就盼著她冰雪聰明,所以單取了雪兒這個名字。沒想到,還應了這‘冰雪聰明’四字。呵呵,方兄弟一定想不到,她現在學的是什麼專業!」
「夏先生這麼說,肯定是和音樂無關了。」說話之時,方逸塵心里卻在想,夏雪兒,倒是個好名字。听夏雲山把她吹噓得就差捧上了天,對這個女孩還真有些好奇起來。
「哈哈,不錯!」夏雲山對方逸塵敲了個大拇哥,然後又接著說道︰「雪兒雖然只有十六歲,可是現在已經在哈弗大學攻讀碩士學位。她的本科是管理學、經濟學雙學位,其實她早就自學了哈弗大學的的課程,只是可惜需要兩年的工作實操經驗,所以沒辦法拿到學位,只能等畢業以後工作兩年再回來考了……」
「方兄弟怎麼想起問起這個來了?」說了好半天,周雲山才想起來問道。說話之時,正從口袋掏出了手機,準備找夏雪兒的照片給方逸塵看。雖然他已經把夏雪兒夸得沒邊,大有王婆賣瓜自賣自夸之嫌。可是在他心中仍舊自以為相當謙虛,至少他還沒說,夏雪兒生得何其亭亭玉立,何其貌美如花!!當然,這些不要說,只要把相片給方逸塵一看,便勝過千言萬語了。
「哦,沒什麼。」方逸塵略有些詭異的笑笑,說道︰「剛剛周先生說我可能要做個虧本買賣,所以才想起來這個來。如果真不幸如夏先生所言,那麼夏先生大可以拿雪兒抵債,來還這個情的!!」
「什,什麼?!」夏雲山大驚,有點不敢相信方逸塵說的話。剛打開手機的手下意識的按了鎖屏鍵,關掉了屏幕上剛剛出現的那一張用沉魚落雁來形容都絲毫不差的少女照片。
「呵呵,說笑的,夏先生不用這麼激動。」方逸塵還沒卑鄙到那個程度,就算是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而耍些手段,也不會對這夏雲山這樣的人耍這樣無恥手段的。何況,連那個夏雪兒都沒見過,他可沒有喜好女人到那個夸張的程度。不過,他既然會問起來,自然是別有深意,只不過不是為了這個罷了。
「呵呵,呵呵呵……」方逸塵那一句話倒是嚇壞了夏雲山,訕訕的笑了兩聲,沒有說別的。他現在是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但是他的女兒卻不能有絲毫差池。然後不免有點慌亂的把剛拿出來的手機又塞回了口袋,心里不失有些慶幸沒有給方逸塵看手機。這個時候,再看方逸塵那俊秀的面容,還有那雙眼深邃如潭,清亮如同琉璃的眸子,若是女孩子見了還真是難以抵擋住這樣的誘惑。雖然女兒身在大洋彼岸,可是夏雲山的心里還是不禁生出一絲莫名的擔心來。
「再冒昧的問一句,不知道周先生如此拼命,是需要多少錢?據我所知,雖然同是拼命,但初級佣兵的錢並不是那麼好賺的。當然,高級的同樣難賺,但至少報酬要高一些。」
「呵呵,我這也是無路可走了。能賺多少算多少吧。像我這樣的人,現在就算是出去找工作,也沒人敢要的。」所謂高處不勝寒,便是這個道理了。他一個昔日聯合制藥的老總,就算甘心低頭給人打工,又有誰敢用?又能夠用的起?「其它的事情出了問題頂多是錢的問題,可是廠房坍塌,那是要命的事情。險些要人送了命,我拿命來拼,多換一點錢來給他們治傷,說得過去!」
說到這里,夏雲山的眼里滿是堅定。這個時候,那特有的人格魅力仿佛正在放射著光彩,熠熠生輝。不過,所謂的人格魅力,往往也是要有極大的代價才能夠換來的。
「患難見真情,實不相瞞,我現在落魄了,往日里的生意場上的朋友能用得上的也沒有幾個。有幾個還算有些情誼的,出手幫了一點,但也不過杯水車薪而已。其他的,更是見了我躲還來不及。當真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現在,只要能夠賺到錢,哪怕是拼一回命,只能換來個千八百塊,我也干了!」
「夏先生說的有道理,對夏先生如此有擔當在下也很佩服,」方逸塵這句話倒不是恭維,而是當真對于這樣沒有一出事就卷了錢跑路的人有幾分敬佩,然後才說到了這麼半天來,他要說的關鍵之處︰「但是,不知道夏先生可有想過,如果真不幸如你所言,發生了什麼不幸。雪兒怎麼辦?」
「怎麼可能不想?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如果再有一點別的辦法,我也不會如此拿命來搏。好在她差不多也有了自立的能力,再過個一兩年畢業後,她的前途也會不錯的。就算是不從事金融,光是憑借音樂方面的造詣,想要舒舒服服的過一生是不會有問題的。」夏雲山的眼里仿佛閃爍著異樣的光輝,這是慈父的愛之光輝。在他的眼里,仿佛看見了未來長大了的女兒過著何等幸福安寧的生活。
「她還只有十六歲吧?你真的忍心她就此沒有了父親?我想這應該不是她能否自立,生活的好與不好的關系,而是情感上能否接受的問題。我想她要的只是一個爸爸,而不一定是一個有錢的爸爸吧?」方逸塵依舊淡然,面帶微笑的說道︰「你可以試想一下,倘若真有什麼不幸的消息傳來,她在听到的時候,將會是什麼樣的神情。」
「這……」
這些,夏雲山還真的沒有想過,被方逸塵一說,立時猶豫起來。
「佣兵是把頭別在腰上賺錢的行當,沒有一點基礎的話……」方逸塵沒有把話說完,在座的人也能夠明白是什麼意思。立時,一個個本來堅定的心也動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