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再考慮一下吧,還有幾天的時間。」大夫講完,大有一副事不關己,有錢便給你治,無錢便不管我事的一副模樣,才又說道︰「如果選擇開顱動手術的話,最佳時期是在傷者修養大概一周到兩周左右的時間之後。但是如果你們一旦決定了,最好能夠第一時間通知醫院,我們需要聯系外院專家也是需要時間的。好吧?快去辦理住院手續吧?」
「要三十幾萬,三十幾萬……?」梁歡只覺得一座大山忽的一下壓在自己胸口,讓其無法呼吸,呆立在原地,只是喃喃自語著,腦中已然完全是一片混亂。
錢……錢……錢……
梁歡的腦中現在只有這一個字眼!她曾天真的跟陸莎莎說過,「以後的夢想只是平平安安的過過平淡的小日子,錢的話夠用就好了,多不多的也無所謂。」
現在,她終于知道,終于明白自己當時是有多天真……
呆立了好一陣,梁歡只覺得自己頭一陣暈。不知過了多久,才發現有人抓著自己的雙臂,正面對著自己說話。
慢慢的,眼前的人影清晰起,正是方逸塵,陪著她來辦理住院手續的那個這是第二次見面,就很仗義幫忙的帥氣「哥哥」。可是現在,她卻好像失聰了一樣,竟只能夠看得見他在說話,卻听不清楚說了些什麼。
漸漸的,梁歡听見了一點點。模模糊糊的,似乎哥哥正在一遍遍的重復著︰「沒事兒……有我在,沒事兒……」
「嗯……?」
梁歡終于發出了一個疑問的聲音,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在不知不覺中一直在一個勁的顫抖著。隨後,便發覺頭好痛,忍不住掙月兌了方逸塵握著她的雙手,雙手捂頭。
她還顧不得方逸塵在說些什麼,因為這個時候她的頭暈的太過厲害,已然完全不能夠絲毫。
好在,方逸塵及時看出了異樣,將頭暈暈,差一點就昏厥過去的梁歡扶到了牆邊的椅子上面。
這個時候,梁歡卻看到了那個開始跟他們說話的醫生又走了回來,跟方逸塵說了幾句話。結果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卻好像將方逸塵惹怒,竟見到方逸塵一把掐住了那醫生的脖頸,將其整個人都提了起來,最後將其重重的摔在了椅子上面。
在方逸塵給梁歡倒了杯開水喝下之後又休息了一陣之後,梁歡才終于恢復了過來。
「怎麼了?你感覺怎麼樣?」
一見到梁歡恢復過來,方逸塵便第一時間問道。
「嗯,好多了。」梁歡還是揉了揉有點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說道︰「剛剛突然頭好暈,哥哥剛才打醫生了?」
「哦,那個你不用管。」方逸塵看了一眼此時正坐在椅子上面滿眼忌憚的望向方逸塵,不敢動彈一下的醫生,又對梁歡說道︰「你剛剛怎麼了?好些了嗎?」
「可能是最近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吧。」梁歡最近生活突遭異變,原本安穩的生活都變得一團糟,近幾個月的確都很少能夠睡一個安穩覺。從父親出事,到自己輟學,再到媽媽遭遇今天的慘事,哪一件都足以將其擊倒。可是現在,一切都需要她來承擔。這幅重擔她雖然自知自己一定要扛起來,可是她那縴弱的肩膀,又憑什麼去扛,又怎麼扛的起來、負得了?
「對了,醫藥費……媽媽還要三十幾萬的醫藥費……」梁歡忽然想起了之前為什麼會突然差一點昏厥,又喃喃自語道︰「爸爸每個月也還要好幾千的費用,這可怎麼辦……」
除去了這麼多的各種費用,梁歡還要生活,這些費用她現在還沒有來得及去算。
「你別著急,有我呢!!你媽媽的傷只是差錢而已,錢能夠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方逸塵雙手撫著梁歡的面頰,讓她望著自己,看著自己的眼楮,同時口里安慰著她說道。
「可是……要那麼多錢……」
「只是幾十萬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解決,放心吧,沒有一點問題。」
方逸塵微笑著,對梁歡說道。語氣平和、溫柔,給人一種特別安心的感覺。
「可是,那麼多錢……」
前一次這樣說,梁歡是擔心方逸塵能否拿出這麼多的錢,這一次這樣問,就是她在想著就算方逸塵能夠拿出錢來,又要用什麼來償還這些錢和這一份情了。
「別想那麼多了,先治病要緊!錢的事情你就不用再想了。」
錢就是用來花的,在算得上小康生活中長大的方逸塵幾乎沒有缺過錢,但也沒有養成奢靡的生活習慣,自小也被家庭的教育影響更沒有拜金的思想。所以在他看來,錢這個東西只要有的用就好,多就多用一些,少了就去賺,賺不到就省著用一些。至于怎麼用,如今拿來救人,自然最佳的用處。雖然,這人只是一個與自己不熟的人,但自己既然已經管了這個事情,就應該有始有終,把事情管到底。
「恩……」梁歡點點頭,應了一聲,隨即站起身來,說道︰「那我們去辦手續吧,然後我想去陪著媽媽。嗯……還要去樓上看一下爸爸。」
「你好些了麼?可以走嗎?」
「恩,可以的。走吧。」
說著話,方逸塵便攙扶著梁歡走了出去。走了沒多遠,方逸塵忽然問梁歡道︰「你剛剛說還要看一下‘爸爸’,你爸爸現在也在這家醫院?」
「恩,已經在這里住了幾個月了。我媽媽就是來給爸爸送飯回去的路上,才出了這個事故的。」
「對了,剛剛我好像看到哥哥打了那個醫生?為什麼要打醫生啊?」
「沒什麼,只是看不過這些醫生太過市儈。」
如今醫院的市儈,醫生的缺乏醫德,已然不是一個兩個的個例。本來剛剛方逸塵扶梁歡剛剛坐下,那醫生便要趕他們出去。顯然是他看見梁歡听到醫療費用如此之高,表現出來一副交不起的模樣,讓那一聲已經不打算再做她的「生意」了。方逸塵甚至並沒有請他幫忙看看梁歡到底有沒有事,只是借他辦公室的椅子坐一下,便也至于此,自然讓他心中大怒。心中怒火突燃,剛剛那一下,幾乎恨不得直接擰斷了那醫生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