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阿爾托莉雅再度一劍砍翻一名士兵後,大不列顛軍團終于取得了最為初步的勝利。法軍潮水涌進般的猛攻被大不列顛軍團死死壓制在原地不得存進,廝殺最為激烈的一線陣地已經被尸體鋪滿了草地,雙方士兵不分你我擁擠在一起互相砍殺。
大不列顛軍團高呼榮譽與雪恥,誓死不肯後退一步。
掌握著大軍旗幟的掌旗手,一刻不停的使勁揮舞大旗,用最為嘹亮的聲音提醒著諸位大不列顛的將士。旗幟還在這里,我們的榮耀還沒有倒下,曾今被我們踐踏在腳下的神聖國旗今日就讓我們用生命與鮮血來祭奠它,不論死的是英格蘭人還是法國人,今日都已經注定要血流成河。
吼!吼!吼!
大不列顛軍團在榮耀與血腥的刺激下越加瘋狂,曾今一度被拋棄的內心驕傲在阿爾托莉雅的刺激與今日的血戰中終于再度覺醒。握緊手中的劍斬殺敵人,數千英軍爆出的氣勢貞烈無比,縱使今日與你們同歸于盡也定要將你們一起拉入地獄。
「大不列顛帝國!!」
前線士兵整齊怒吼,渾身浴血在戰場廝殺的他們宛如地獄惡犬見誰咬誰。
「我的祖國!我的母親!誓用生命守護!!」
殺!雙眼赤紅的士兵們失去了理智,成為了全身心只知道殺敵的殺戮機器。不畏懼疼痛,滿心只想洗刷當日恥辱的惡魔們,讓法軍士氣逐漸開始低迷,在大不列顛軍團咄咄逼人的氣勢下陣線逐漸難以維持。還有,當阿爾托莉雅他們在敵軍陣地後方不時爆出一陣陣強風席卷著數十人飛上天空,重重的摔落在草地上慘死。法軍士氣呈直線滑落狀迅下滑。
「阿托里斯!!」蘭斯洛特忽然高呼道。
阿爾托莉雅在血拼中抽身往後一看,只見不知何時人滿為患的人群里竟然出現了一條隱隱約約可以通過的道路。道路的最後方,正是指揮著法軍士兵不停動沖擊的法軍指揮官。那是一個長著一張十分嘲諷的面孔的男人,即使是內心最平靜的人在看見他的那一刻都會忍不住一拳轟到他的鼻梁上。
一柄長劍在空中輕輕一劃,貝狄威爾直接帶走了三名士兵的性命。這些士兵原本是打算偷襲阿爾托莉雅背後的,卻不曾想到在自己動了這個不該想的想法那一瞬間死神的雙眼就已經盯上了他們。
「你們,一個都別想接近這位大人的背後……」貝狄威爾輕輕擦拭了下臉上的血跡,雙眼無比冰冷的淡淡說道。
整個戰場的局勢正逐漸向著大不列顛的勝利所傾斜。阿爾托莉雅沖貝狄威爾輕輕點頭,道路已經開闢出來那麼是時候迅結束這場戰斗了。阿爾托莉雅隨手砍翻一名法軍士兵,蹬著這名士兵的尸體猛力一躍跳上了半空中,隨後借著身下那無數士兵的人頭,踐踏著它們一口氣向著敵軍本陣動突襲。
貝狄威爾與蘭斯洛特這個時候則全力拖住周身士兵,讓他們無法輕易回援本陣。
「進攻!進攻!你們在干什麼一幫蠢貨!趕緊給我滅了那幫英格蘭人,否則大軍一到就要追責我的探查失職了!!」這名法軍指揮官在本陣不停的出無意義咆哮。根據三獅紋豹軍團的鐵規規定,任何先鋒探查隊伍必須確保大軍通路順暢無比,不得以任何借口推月兌軍事責任。如若遇到無法自身能力無法解決的障礙,當應立刻稟告大軍本陣,並且迅轉化為防御陣型在大軍援軍到來前堅守陣地不得有誤。
原本這名指揮官在遇到大不列顛軍團的那一秒鐘就應該立刻上報本部軍營,但是這名指揮官卻認為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建工機會。再加上這名指揮官看到對方士兵的旗幟竟然是大不列顛正規軍的旗,還是在布倫日一戰中被幾乎全滅的某一軍團標示更是心思瘙癢不肯輕易放過。
想想看,原本只是一次無聊的警戒巡邏,但是此刻卻有一個大好機會能讓你加官進爵而且還是那種抵投入高回報的機會試問誰不動心?
所以在正確的時機與正確的條件下,選擇了正確選擇卻挑錯了對手的法軍指揮官為了自己的前途將自己的軍隊,以及連同自己的性命一起葬送進了死亡的地獄。
本陣余下的士兵根本無法抵擋一心必殺的阿爾托莉雅,他們盲目無措的一擁而上卻被狂暴的風一起吹上了天空。不斷揮舞著屠刀的阿爾托莉雅既無憐憫亦無遲疑,在血腥的戰場上曾屬于少女內心的軟弱被鐵血與堅強的意志代替。無視了恐懼與迷茫,全身心為了守護某樣重要的東西而舉起屠刀的阿爾托莉雅,此刻已經不再是當初在神秘森林之中的那個她…………
在濺散的血霧之中,渾身浴血的她猶若修羅。周圍的敵人因為恐懼而不斷後退,沒有任何一人願意再上前送死。可是,阿爾托莉雅卻沒有任何遲疑的依舊繼續揮舞著劍就像剛剛做過的事情一樣。沒有憐憫與施舍,只有不斷倒下的敵人和揮灑的鮮血在持續著。
「阿托里斯………」從遠處時刻守望阿爾托莉雅背影的貝狄威爾,他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非常明顯的露出了擔憂的表情。雖然戰場乃是扭曲人心的至凶之物,不管生前是如何的大英雄大豪杰,只要進入修羅的煉獄戰場上就只能化身惡魔。比其他人更加凶殘,比其他人更加殘暴才能夠活下去……
可是,那絕非貝狄威爾所希望見到的。亦絕非貝狄威爾願意看到她也變成那般野獸般的存在……
滴答…………粘稠的血液順著劍刃滑落,半徑十米的範圍內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還能站在她的面前。
持劍而立站在沙場的她,眼神緊緊盯著還有唯一一個能夠站著的人,敵軍的指揮官。
「可……可……可惡啊!!」精神崩潰的指揮官拔出自己的佩劍,怒吼著朝向阿爾托莉雅舉劍撲去。
因為過于恐懼而導致的精神崩潰,指揮官揮劍的動作里幾乎漏洞百出不堪一擊。無需後退亦無需揮劍相迎,僅僅伸出腿輕輕一絆就讓那個小丑般的家伙摔了個狗吃屎。可能是因為過于恐慌的關系,摔倒在地的指揮官竟然失去了再度爬起來的勇氣,顫顫抖抖的趴在草地上懇求投降。
嚓,鋒利的長劍抵住了指揮官的脖頸,指揮官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從脖子上傳來的陣陣寒意。這會不要說有所恐懼了,就連最基本的呼吸都已經停止。
「侵略我的國家,妄圖屠虐我的同胞與掠奪的惡黨之人。死的覺悟已經有了嗎……」
寒如九泉的聲音足以凍結靈魂,仿佛見到地獄的惡鬼在向自己微笑的指揮官,已經認命的閉上了眼楮。
「………」
眼見敵軍之將已經如此不堪一擊,阿爾托莉雅沉默不再言語,默默抬起手中的長劍到半空然後重重落下!
劍快落下所帶動的風旋讓指揮官心冰如寒,同樣也讓一直持續關注這里的貝狄威爾在一瞬間停止了呼吸。他清楚,當這把劍貫穿那個敵將咽喉的瞬間,曾今被自己憧憬並且誓死追隨的大人一定會失去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或許是她自身的內心,或許是她的驕傲與憐憫,又或者是她那曾今無暇潔白的靈魂被污染成惡臭的黑泥。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因為劍已落下,血花乍現朵朵灑落在綠油油的草地上。
一陣輕風吹過……隨著風擺動的裙甲與金色燦在陽光的照耀閃爍著美麗的光彩……
咚!長劍擦著指揮官的脖子直直插入了草地里,鋒利的劍刃雖然劃破了指揮官的脖子表皮但是未傷及到內里。所以這個法軍的指揮官在默默等死的一分鐘又兩秒鐘後,非常茫然的睜開眼楮看了看周圍。草原上的兩支軍團還在互相絞殺在一起,大不列顛一方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幾乎撼動了天空,原本應該已經死掉的自己此刻竟然還活著…………
不僅如此,周圍那些剛剛已經放棄進攻卻還是被阿爾托莉雅進攻的士兵們竟然都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副後怕的表情,在驚喜自己還活著的這個事實,同時還對那個站在眼前的身影產生了深深的畏懼與感激。
「為……為什麼?」指揮官顫抖著語氣詢問阿爾托莉雅道,他不清楚為何身邊的那些士兵還沒有死,為何已經任她宰殺的自己卻還沒有被殺死。
…………
沉默良久,最終阿爾托莉雅說道。
「我的願望是拯救自己的國家,為此即使是化身為惡鬼也無所謂。但是,讓我對已經失去戰斗意志的人揮舞劍刃這點我無法做到。那怕這些人的身份是敵人也是一樣。對已經失去戰斗力量的你們舉起屠刀不過是單純的屠殺,既無仁義與榮耀可言,留下的只是單純的暴徒名號和與你們這幫家伙毫無區別的行徑……」
喀拉一聲,阿爾托莉雅將劍收回了劍鞘。
然後她又對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指揮官說道︰「投降並且誓永遠不再踏入這片土地,我可以不留下你充當我的戰俘。」
誓言,是一個嚴肅而又聖潔的話題。在這片大6上數千年來從來沒有人輕易用自己的嘴巴出誓言,那怕是曾今佔領了整塊大6的羅馬帝國(舊)的帝王也是這樣。因為在這片大地上的他們認為一旦誓宣言,那麼神的眼楮就會注視著你的一舉一動。違背仁義者將下地獄,違背大義者將下地獄,違背信仰者將下地獄,違背良心者將下地獄,在神的面前你不能推月兌那是迫不得已,在神的面前你不得以任何理由來掩飾自己曾今所做的錯事。
指揮官低下頭沉默不語,很顯然他並不想失去自己的性命但是也不想誓。在這個時代任何一個人都對虛無縹緲的上帝或者是耶穌之類的,抱著有很大的憧憬與畏懼的心。指揮官不敢確定今日自己下這個誓言,會不會在未來的某個時間讓自己的後代遭受到神的詛咒。
可惜此刻的情形不容指揮官有所選擇,他只能顫顫巍巍的舉起右手面對天空,左手握拳橫擺在胸前以鄭重的姿態宣誓。
「我,貝托羅斯對仁慈而又寬容的主誓………」
指揮官誓了,面朝著無邊無際的無限天空低聲出了誓言。他無法用當初宣誓效忠君主那般嘹亮的聲音,在戰敗與屈辱的祈求生存之中,他亦無法如當初夏亞清掃某個小部隊時那名帶隊騎士般起勇猛的沖鋒。那名騎士在面臨失敗與死亡的時候,選擇了為榮耀為祖國盡忠。即使是明知沖過去不會有任何改變,但是面對自身的榮耀和堅持他選擇了光榮戰死。
完誓後指揮官全身如同虛月兌般倒下了,周圍的士兵皆面露憐色但隨即又為自己等人能夠活下來而慶幸無比。
阿爾托莉雅悄悄松了一口氣,不管如何她總算沒有讓自己墮入邪道,在滿是血腥殺戮的戰場上化身惡鬼。雖然這樣做或許會為未來而埋下隱患,但是如果連這點最基本的事情都無法做到的話,即使大不列顛能夠取得最後勝利,那也不過是同為邪道的惡犬們自相殘殺罷了…………
「阿托里斯………」
貝狄威爾的聲音悄然響起在身後。阿爾托莉雅轉身看去,卻現貝狄威爾正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慶幸和溫柔的表情看著自己。那眼神,就好像看一個稀世的藝術品一般,沒有任何**只有守護和觀賞的眼神。
「怎麼了,貝狄威爾?」阿爾托莉雅稍稍有些疲倦,不過她還是開口詢問道。
貝狄威爾輕笑著搖搖頭。他感覺,或許今日最大的喜悅並非是獲取這場戰斗的勝利。而是他看到了,看到一個不管被怎樣的黑暗吞噬都會依然純潔並且閃爍著璀璨光芒的迷人靈魂………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