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迅速支援倫敦,夏亞放棄了行軍緩慢的陸軍部隊,直接率領一千騎兵直奔大不列顛首都。
奔馳在草原上的上千騎兵,轟踏的馬蹄聲如雷鳴般響亮。就連大地也在普倫重甲騎兵的馬蹄下顫抖著。
在這個戰術與戰略還較為落後的年代中,擁有出色的騎兵部隊無疑是一件極為慶幸的事情。但是,因為培養一名騎士極為耗力耗時,所以各國的騎兵部隊並不多,甚至可以說較為稀少。除去那高昂的維護費用外,更多的是因為騎士數量的稀少以及馬匹的供給問題。
一名騎士的培養至少需要五到十年的時間,而一匹馬匹也至少需要三十金幣以上才能購買到一批。所以各國雖然都有心組建龐大騎兵團橫掃世界,但在那如同天文數字般的組建費用面前,即使是羅馬帝國、法意志帝國、俄羅斯帝國這等超級帝國也只有少數幾支較為龐大的騎兵部隊。
至于英倫三島上的三個民族和一個帝國。愛爾蘭一個被英格蘭人奴役數十年的民族,根本不可能存在什麼強大的軍隊。或者說,他們能夠組建一支軍隊都是一個奇跡。蘇格蘭人,這是一個極為頑強好斗的民族,其現各國采用的超長槍部隊的發源地便是這里。而且蘇格蘭人善于步行戰以及肉搏戰,但是如果談論馬上戰或者騎兵作戰……他們的騎兵數量加在一起還不足五百。但就算如此,這不足五百人的騎兵部隊也屬于各個中下游國家中騎兵數量最多的之一。
當然,他們所謂的騎兵是馬匹上有個人,那這就是騎兵的概念!
所以如果談起真實的戰斗力而言,普倫騎兵以一挑三基本無壓力。
大不列顛帝國從來不以騎兵著稱,軍團中的騎兵數量也不算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巡邏騎兵不能算作正規騎兵。
更遑論,比起普倫王城那幾乎武裝到牙齒的重甲騎士團,大不列顛帝國以及英倫三島其他部族的騎兵只能算是一群乞丐騎兵。
精良的盔甲,鋒利的武器,雄峻的戰馬,輝煌榮耀的戰旗。
唯有組成以上四樣才能算作真正的騎兵部隊,或者說是騎士團。
而在整個世界中,真正能夠達到這四重標準的,目前唯有普倫王城這唯一一個,能夠組建最強騎士團的袖珍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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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
揮舞著馬鞭,飛快趕往倫敦的一千騎兵在草原上不停呼喚。
因為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天之多的緣故,任何人都無法確認倫敦目前情況。此刻,除了拼命趕路外再也沒有別的選擇。
回頭看去,那些身穿重甲,手握兩米巨槍的雄威騎士。他們帶著遮面頭盔,頭頂上還有一根白色柔毛隨風搖擺,身披白色披風在沖鋒中肆意鼓脹。數人一組,千人組成了一條長長的重甲洪流。光是想象一下這些騎兵高呼著榮譽和勝利時,發動集體沖鋒的場景。
即使是貝狄威爾也都感覺自己的內心狠狠顫抖了下……
這等龐大的騎士團,自從全盛時期的大不列顛帝國之後,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了。
而且那個時代的騎士團,可沒有普倫王城的騎士團這般銳氣逼人。
真是為那些成為這等怪物般強大的騎士團的敵人的人而感到悲哀,所以此刻也很值得慶幸,因為他們的敵人並非大不列顛………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身前的那位大人。正是因為她,普倫王才會出動這般精銳的軍隊援救大不列顛。
果然………她才是,吾等的真正救世主。
貝狄威爾表情不變,實際心里卻上下起伏的如此想到。
前方,阿爾托莉雅策馬與夏亞並肩奔行。美麗的金發在陽光的照耀下,璀璨動人,即使她很明顯的在皺著眉頭似乎在煩惱什麼。但就算如此,也無法讓人忽視這一瞬間的美麗。
盡管,她此刻的身份是「他」。
「夏亞……」阿爾托莉雅忽然開口喊出夏亞的名字,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麼了?」夏亞轉過頭問道,但是因為身下馬匹跑的太快的緣故讓他無法與阿爾托莉雅正常對視。用力一拉馬韁,連同夏亞身後的千余名騎士同時默契的降低速度,讓原本的快速沖刺保持在了一種正常奔跑的節奏。
「阿爾托……咳咳!阿托里斯,有什麼事請嗎?」夏亞實在是不喜歡稱呼阿爾托莉雅為阿托里斯,這讓他感覺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但是,面對阿爾托莉雅的堅持,並且以女子之身無法讓部下完全信服的理由,讓夏亞不得不忍著不爽稱呼她那極其男性化的名字。
阿爾托莉雅皺著眉頭,看著夏亞那張英俊而又幼女敕的面龐在苦惱著。
「夏亞……這樣做真的可以嘛?那位騎士,似乎非常的憤怒那。」
夏亞知道阿爾托莉雅指的是雅尼婭,當然也明白阿爾托莉雅說的事情是什麼。
「是嗎………阿托里斯,這就是你為何要用一副擔憂的表情來看著我的原因嗎?」夏亞如此問道。
阿爾托莉雅默默點了點頭,她很明白。在臨走之前那位女騎士的心情究竟有多麼的糟糕,看著她……不,應該說是所有大不列巔士兵的眼神,有多麼的不善。那是充滿憤怒和無法出手的無比壓抑的眼神,而且因為過于擔憂卻又不敢違抗王命,只能壓制自己本性時充滿的陰寒氣息。
月下騎士的憤怒是貨真價實的,自從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從未和王分開過的她,無法原諒任何理由讓王從自己的視線內離開。
這並非是監視或者霸道,只是單純的想要保護住的心情。
但是也正因為這份心情過于沉重和執著,才讓月下騎士一度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十二守護騎士,是永遠不會背叛王,守護王的絕對忠誠的禁衛………夏亞,你曾今是如此告訴我的。但是現在,你竟然主動離開守護騎士們的身邊,這種決定真的只是因為要救援倫敦而決定的嗎?」阿爾托莉雅輕輕合上了雙眼,然後又緩緩睜開看向夏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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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間!夏亞緊拉住馬韁停下了戰馬,身後的騎士們也非常熟練的操縱著自己的第二生命戰馬,跟著夏亞停下了腳步。
朝身後的騎士們微微額首,夏亞用眼神示意自己的騎士。
「王!」騎士們重重一錘胸前護甲,紛紛朝四周散去,離開了能夠听到兩人對話的距離。
阿爾托莉雅看到這一幕微微一愣,但隨即明白過來。同樣的,她也朝自己的士兵們以及蘭斯洛特和貝狄威爾示意,在多雙不明迷糊的眼神中,阿爾托莉雅跟著夏亞駕馬漫步往前方走去。
「貝狄威爾……我們?」蘭斯洛特朝貝狄威爾看去。
只見貝狄威爾輕輕搖了搖頭,揮手示意蘭斯洛特呆在原地稍安勿躁。
在離開百米開外以後,夏亞停下了腳步。
轉頭對身後的阿爾托莉雅說道︰「繼續剛剛的話題,阿爾托莉雅……。」
「你認為我並非真心想要拯救倫敦嗎?」夏亞松開了手中的馬繩,一邊跳下戰馬,一邊走到阿爾托莉雅的身旁繼續說道︰「你認為,身為一國之王的我,不惜放棄近身騎士的守護也想要飛快趕往倫敦的這份心情,是無法理解的對嗎?」
阿爾托莉雅認真的點了點頭。
「確實,雖然我非常感激夏亞,也很喜歡夏亞所做的一切。但是那……我清楚的明白一點。」
「什麼?」
「夏亞,你不論何時何地談論起大不列顛時,都是以一名王者的身份,以王者的思考模式,以王者的行為來決定自己的行動。而並非現在這樣……只是在以平等的身份來對話。所以告訴我,夏亞……你究竟為什麼如此急切的想要趕往倫敦?那里究竟有什麼如此吸引你的注意?」
阿爾托莉雅很敏銳的察覺到了,在這幾乎毫無理由的行為之中夏亞所隱藏的那一絲急切與焦慮。
這時,夏亞稍稍眯起了眼楮,伸出手指緩緩伸向阿爾托莉雅的額頭,然後輕輕一點。
「……注意到了嗎?正好,那麼便由你來猜猜看我的理由如何?」
恩,被彈了額頭的阿爾托莉雅臉紅了,夏亞此時很愉悅的欣賞這一幕。
「唔—這種行為,可並非王者所應該做的!」阿爾托莉雅抗議道。
「哼,非正常人的行為的行為,才是王。」夏亞很不厚道的用歪理來狡辯自己佔人家便宜的事實。
阿爾托莉雅有時很無奈,為何夏亞總是不能在自己面前保持著那副,在外人面前經常保持的冷酷表情?
………稍稍思索過後。
「如今大不列顛已經會日落西山,雖然不想承認,但實際上不論是人民心中還是軍隊中,都彌漫著一股絕望的氣息。」阿爾托莉雅用非常認真以及冷靜的目光盯著遠處,那午間最為耀眼的陽光,打照在她嬌弱的身上。︰「倫敦被圍攻的這個消息此刻恐怕已經被南面半島的所有城鎮獲取了,那些將軍以及士兵們,很有可能會去支援,但更多的可能性是明哲保身。畢竟,敢于圍攻倫敦的軍隊即使是少數,但也是絕對的精銳。」
「此刻在這種帝國末日的大背景下,那些那怕有一點點野望,或者對大不列顛有所不滿的貴族,恐怕都不願意浪費自己的兵力和財力去支援把。」說到這里的時候,阿爾托莉雅表情很失落的低下了頭。不知她是對那些骯髒不堪的貴族們感到失望,還是那些明明宣誓誓死保衛家園的將軍和士兵們。
「人民的心中充滿絕望,士兵們在沒有將軍的帶領下不敢奔赴戰場。倫敦被圍,大不列顛的驕傲危在旦夕……如果一旦城池被破,那麼可以想象又是一場數百年的戰亂將會席卷整個英倫三島。為了權力的,為了榮譽的,還有那些不願放棄往日榮耀的殘兵敗將。再加上法國人在背後虎視眈眈,一旦戰亂爆發只會為他們掠奪財富而減輕壓力。畢竟………一群七拼八湊的軍隊,如何面對如虎似狼的法軍正規軍?」
夏亞輕輕點頭。確實,阿爾托莉雅說的很正確,因為這就是人類的本性,以及無比神聖的人類**的驅使的必然結果之一。
阿爾托莉雅………確實在成長著啊。
「但是,以上的前提是倫敦城被攻破。但如果在倫敦被攻破以前,有一個人……不,或者說是一名領導者,不論這個領導者是誰!只要他能夠忽然出現保住倫敦,那麼他就是整個大不列顛的救星,阻止了未來百年戰亂序幕的英雄之人!不論他以前是何種地位,何種身份,都會被整個大不列顛帝國感激!」
阿爾托莉雅緩緩低下頭,看著站在馬下的夏亞開口說道。
「夏亞……從一開始你是否就打算成為那個人?借著成為拯救大不列顛帝國的英雄之人的這個名號,趁機拉攏貴族從內部一點點的侵蝕大不列顛?畢竟,大不列顛帝國對于此刻的普倫還是非常強大的。所以比起從外部的強攻,倒不如利用大不列顛內部的貴族來一點點整頓更加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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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盟國只是個口號,共同作戰也只是夏亞你的借口。隱藏在這些之下的………夏亞,你從法國入侵開始的時候,從你在那場戰役中遇到我之後,是否就有這麼一個打算?」阿爾托莉雅緊緊握住手中的馬韁,眼神也忽然變得凌厲起來。
「夏亞,你……在身為一名男人以前,終究是一位以國家強盛為最優先考慮的王嗎?」
一陣大風吹過,吹亂了夏亞的頭發,也將他那一直隱藏在發影下的笑容暴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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