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古楓心中那股不妥漸漸變成了不安,而且這股不安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
古楓本不是個喜歡疑神疑鬼的人,可這件事情確實透著不對勁。
那個聖教的教父到底患的是什麼病,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做手術,不是說過兩天第二次合作儀式了嗎?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動手術,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啊!
這里面會不會有什麼事呢?
想到這里,古楓不由得有點埋怨自己,如果剛才不是一味的顧著尋找陸心宜,而是肯靜下心來仔細給那個什麼教父把清楚脈象,探清楚他的病因病情,一切疑問不就解開了嗎?可當時心里急得不行,粗粗淺淺的搭一下脈,發現他半死不活了,也懶得再去尋根問底,直接就扔下他走了。
如今細細想來,自己實在是太粗心了。
抬眼再看看對面,救護車,警車從教堂門口進進出出,古楓不知道蜂後有沒有離開,但還是抱著一線希望的下了樓,疾奔向對面。
走到門口,擠開湊熱鬧的人群,看到里面警戒線里,三兩成群的警察還在給被營救出來的人質做著筆錄,其中有一人特別激動的對警察道,「……我的孩子,麻煩你,請你進去再認真找一下,我的主教在里面的,他真的在里面的……」
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不用看都知道是李中勝神父了。
那警察有些無奈的道︰「神父,我們已經找過了,里面真的已經沒人了,一個人都沒有了!」
李神父焦急的道︰「不可能的,主教就在里面的,下午的時候我在地下室出來的時候還和他說話聊天來著……」
那警察見他情緒激動,這就道︰「神父,你冷靜一點,先坐下休息一會兒,我和伙計們進去再找一下。」
李神父失神的跌坐到一旁,愣愣的看著聖壇的大門。
「……神父,神父……」
隔著警戒線,古楓一連喚了幾聲,李神父才回過神來,看到古楓的時候,先是一喜,接著又是一愣,因為他想不明白這個主導著整個營救行動的便衣警察怎麼會被擋在警戒線外,不過看見古楓在向他招手,他也只好走前來。
古楓把他拉到一邊,低聲的問︰「神父,怎麼回事?誰不見了?」
李神父道︰「主教,是我們主教不見了!」
古楓疑惑的問︰「他會不會是被殺了?」
李神父搖頭道︰「不會的,我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還在地下室,主教還跟我說話,並告訴我,主一定會派使者來打救我們的。」
古楓心中一動,忙問道︰「你的主教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
李神父道︰「主教可是教廷下派來的,當然是外國人啊!」
古楓又急聲問︰「他多少歲?」
「四十來歲啊!」李神父回答一句,忍不住問︰「你問這個干嘛?你是不是見過他?」
「我可能是見過!」古楓不太確定的說了一句,趕緊的繼續問道︰「你們的主教是不是金色卷發,挺短的,碧眼,帶眼鏡,沒有留胡子?」
李神父搖頭,「不,金發不錯,不過不是卷的,是直的,頭發也有點長,他也不帶眼鏡,而且留著絡腮胡子,看起來很粗獷的。你在地下室是沒有見著他嗎?」
古楓搖頭,同時也有點興味寡言的意思,因為他原以為躺在床的那個中年男人就是李神父的主教。
看著萎靡不振的李神父,古楓正想說兩句什麼來安慰一下他,可就是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很特別的狀況。
對,味道!
他在沖進地下室那間剛做過手術的房間時,曾聞到房間里有種很特別的味道。
房間里因為剛做過手術,彌漫著一股還未散盡的血腥味。
也因為兩個穿白大褂的大漢曾在房間里不停的向外開槍,所以血腥味之中還夾著未散盡的硝煙味。
盡管這兩種味道都很濃郁,但房間里卻還有股更濃的氣味,那股氣味相當的特別,有點臭,有點焦,又有點香,似香水,又似藥水,很奇怪的味兒!
如果是未穿越之前,古楓就算再精明也說不出這股味兒是什麼的,可是穿越之後,尤其有了蘇曼兒姐姐之後,他就知道這是什麼味了,這是燙發用的藥水味,因為有一次,蘇曼兒心血來潮的跑去燙花,回來之後頭發就彌漫著這麼一股味兒,整一周都沒有散去,燻得古楓都快吐了。
房間里既然有這股味兒,那就說明有人燙過發?而且還是剛燙過?
如此一想,古楓的心里就「喀 」響了一下。
頭發是直的,可是燙卷。
沒有近視的,也可以硬戴一副眼鏡。
留著大胡子,那就更簡單了,刮胡刀一剃,什麼絡腮胡子都不見了?
那麼……李神父的主教被調包成了聖教的教父,而教父則裝成主教的模樣趁亂溜了?
不,事情恐怕不只這麼簡單呢!
古楓越往下想,越是心驚,趕緊的掏出電話打給了蜂後。
「頭,你在哪兒?」
「我在省人民醫呢!」
「在省人民醫干嘛?」
「當然是帶傷號過治傷啊,你以為我閑得三更半夜跑來參觀啊?」
「那個聖教的教父呢?」
「也在這里,正在重癥監護室呢!剛推進去,醫生說要檢查他的傷口呢!」
古楓聞言大驚,「不,讓他們別踫!千萬別踫!」
蜂後愕然道︰「為什麼不能踫?」
古楓道︰「那個教父有古怪,他的傷口也有古怪……哎呀,我說不清楚那麼多,你趕緊阻止他們,讓他們別踫他。」
蜂後為難的道︰「可是他們進去了啊!」
古楓道︰「那你也進去啊!」
蜂後道︰「可是門關了啊!」
古楓終于急了,大吼道︰「你狗日的不會砸門啊!」
蜂後沒想到古楓會突然間大發雷霆,被嚇了一跳,可是她也很清楚古楓的為人,如果沒有特別情況,絕不會這樣大吼大叫的。
沉吟一下,當即立斷的後退兩步,然後就猛地沖向重癥監護室的大門,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
看著一班圍在病床前正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的一班醫生,蜂後的臉也是一窘,不過她並沒有解釋,而是急急的來到了那個教父的床前,看到醫生還沒開始動傷口,心里稍松,忙對著電話道︰「古楓,我進來了,正站在這個教父的病床前。」
古楓一邊急急的朝自己停在馬路對面的車子跑去,一邊道︰「好,現在你鎮定點,听到我話去做!」
蜂後道︰「好,我听著!」
只是古楓的下一句話一說出來,蜂後卻沒辦法鎮靜了。
「頭,你听著,把他的褲子給我扒了,看他的!」
「啊?」蜂後當場就傻眼了。
古楓竟然叫她做這樣的事情,別說是她沒蛋,就算是有,也無法淡定了!
「古楓,你沒搞錯?這可不是玩的時候!」
「都什麼時候了,我哪有心情跟你玩啊!」古楓這個時候已經跳了車,一邊發動引擎,一邊急聲道︰「這件事非同小可,你別跟我咯嗦了行不行,男人的JJ你都見過了,何況只是!」
蜂後弱聲辯解道︰「可我只見過你的!」
古楓狂汗,「那我現在批準你看別人的行不行?趕緊扒了看一下,我的姑女乃女乃,當我求你了!」
听到古楓這樣說,蜂後心知事態緊急,當下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就在一班醫生瞠目結舌的情況下,一把扯下了那個教父的褲子,然後去看他的。
「我,扒了,看到了。」蜂後語氣十分生硬的道。
「看到了什麼?」古楓急聲問。
「扒了褲子還能看到什麼,當然是白花花的啊!」蜂後又羞又惱的吼一句。
「除了還有什麼?」
「還有蛋!」
「……」古楓方向盤一滑,差點沒往街對面撞過去。
趕緊的扶穩方向盤,擺正了方向之後,他才道︰「他的臀腰部有沒有紋身,十字架紋身,黃色的!」
蜂後垂眼再看一下,大聲道︰「別說十字架,毛都沒一根。」
古楓心里「喀 」又是一下響,喃喃自語道︰「B,這下完了!」
蜂後急忙問︰「怎麼完了?」
古楓道︰「這個人不是聖教的教父,而是教堂里的主教,你去聞聞他的頭發,是不是有燙發藥水的味道!」
蜂後道︰「不用聞!」
古楓疑惑的問︰「為什麼?」
蜂後︰「整個房間都是他頭發的藥水味,我都快被燻暈了!」
古楓這下軟癱癱了,語氣凝重的道︰「你們現在誰都別踫這個病人,趕緊的讓醫生通知放射科,讓他們給他照床邊X光心胸部平片,斜位片,側位片。」
「為,為什麼啊?」
「干!」古楓急不可耐的吼道︰「你哪來那麼多為什麼啊,照做就是了!」
蜂後被吼得一愣一愣的,想發作偏偏又發作不出來,最後只能「嗯」的應了一聲。
古楓卻還是不放心的交待道︰「記住,從現在開始,誰也別去踫他,誰也別去接近他,听到了嗎?」
蜂後憋屈的道︰「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