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自己男女朋友的電話,都是讓人覺得煎熬的事情。等待綁匪的電話,更是讓人生不如死。
這兩天,秦家的每一個人都神經緊崩,眼楮時不時的瞅一眼電話,甚至還無數次的拿起話筒,看看電話是不是沒有電了或者生了什麼故障。不然的話,怎麼就一直不響呢?
再這麼耗下去,怕是大家都要變得神經質了。
這突然而至的電話讓所有人的心情都懸了起來,秦洛快步走了過去,抓起話筒說道︰「錢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在什麼地方——什麼?我是誰?我是秦洛。哦——你是李爺爺啊。抱歉抱歉,我沒听清楚是你的聲音。是這樣的,我爺爺這兩天身體不太舒服,所以就沒去茶館喝茶。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的話轉達給他的。嗯。好的。李爺爺再見。」
掛了電話,秦洛苦笑著對站在他身後的秦錚說道︰「李爺爺的電話。他說這兩天沒看到你和林爺爺去喝茶,打電話來問問是怎麼回事兒。」
秦錚點了點頭,又退回到沙上坐下。
秦洛也是相當的郁悶,自己家這老爺子也不願意配個手機,害得人家想聯系他都不方便。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大家都心中忐忑緊張,生怕又有了什麼變故。但是听到不是綁匪來的電話後,大家的心情放松下來,卻又有了更強烈的失落感。
事情,總是越快解決越好。
鐺——
突然,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秦洛這次沉住了氣,等到他響了兩聲後才入抓起話筒,說道︰「你好,請問你找哪位?」
「找的就是你。」電話中傳來那個綁匪熟悉的聲音。「錢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五百萬,一分都不會收。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面?」秦洛問道。
「很好。」綁匪滿意的說道。「不過,現在情況有一點兒小小的變化。」
「怎麼?你們要失信?」秦洛的心髒猛的一縮。「做一行,就要有一行的行規。你們出爾反爾,太不講職業道德了吧?」
和綁匪談職業道德,秦洛真是覺得自己的腦袋被驢踢了。
可是,不談這個,還能談什麼?
他們原本就是一群無情無信無義的亡命之徒,難道要和他們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年頭,成佛是需要本科文憑的。
「職業道德?那是什麼東西?」綁匪覺得自己的這個對手實在是太幼稚了。在電話那邊哈哈大笑起來。「我听李國賓說你們秦家有一個寶貝,叫什麼《金匣藥方》,你帶錢來的時候,順便把那玩意兒也帶來吧。」
秦洛回頭看了秦錚一眼,說道︰「你怎麼知道《金匣藥方》?」
「嘿嘿,這就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情了。今天晚上十二點,西城郊區的抗戰紀念祠見面。你一個人過來,如果多了一個人,我們是不會出來和你見面的。到時候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人。記得,我要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
說完,又一次很沒有禮貌的掛斷了電話。
「又怎麼了?」甘芸問道。「他們又提出什麼條件?」
「他們要《金匣藥方》。」秦洛說道。
屋子里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沉默無聲起來。
《金匣藥方》,秦家傳家之寶一類的存在。即便這個屋子里都是秦家最親密的人,但是,他們只知道秦家有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物品,里面是什麼東西,卻沒有什麼人真正見過。
當然,除了秦洛。秦洛也是三天前才接手這個燙手的玩藝兒。
「他們怎麼知道秦家有這種東西的?」林浣溪疑惑的問道。
「李國賓透露出去的。」
「難道幕後主使者是李國賓?」林浣溪說道。
秦洛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可能吧。李國賓他已經——犯了這麼大的事兒。現在警方正在全力通輯,他還敢出來做這麼大的案子?」
李國賓要是知道別人又一次把責任推給自己,怕是忙著在地獄里扎小草人吧。
「狗急跳牆。說不定那個李國賓還真會鋌而走險博這麼一回。」林清源在旁邊分析著說道。「如果不然的話,那些綁匪怎麼會知道你們家的座機號碼?又怎麼知道你們家有這《金匣藥方》?」
「可是他們好像都認為李國賓死了。」秦洛說道。
「這就奇怪了。」林清源搖了搖頭,也有些模不著頭腦。
秦洛看向秦錚,問道︰「爺爺,你怎麼說?」
「《金匣藥方》我已經傳給了你。這件事情我也交給你處理。要怎麼做,你自己決定。」秦錚板著張臉說道。
「那就給他們吧。」秦洛苦笑著說道。「財不露白。露了,總歸要被人覬覦的。」
「由你決定。」秦錚仍然是那句話。
「西城那個紀念祠我知道在哪兒,我和你一起過去吧。」秦銘說道。
「可是他們要求我一個人過去。」秦洛說道。「你開車送我到門口吧。」
「好的。我們要不要報警?要是他們到時候再反悔怎麼辦?他們拿到了錢,又不願意放人——你一個人也對付不了他們那麼多人啊。」
「不行。報警的話,貝貝就危險了。」秦洛搖了搖頭。「他們應該只是貪錢。沒必要再為難我們。再說,我也會幾手功夫。自保應該問題不大。」
「是啊。先把貝貝救回來。再慢慢的找那些人算帳。」甘芸說道。「秦洛,你也要小心些。要不你給賀陽打聲招呼,讓他找幾個特警埋伏在周圍?」
「不用了。我自己能夠應付。我們還是不要做些節外生枝的事情了。」秦洛堅持著說道。
听到秦洛這麼說,大家也不再勸。七嘴八舌的說著各種注意事項,也做著各種各樣的準備工作。
十一點鐘,秦銘從車庫里開出車子。秦洛提著那個裝著五百萬的大皮包上車。然後兩人帶著秦家人的期望和擔心上路。
西城抗戰紀念祠是由一個羊城華僑出資建的,前些年還經常有人去看看,祭拜一下。這幾年西城那一塊成了政府新成立的開區,周圍都起了高樓,建了工廠,那紀念祠的位置就顯得尷尬起來了。
那個華僑據說做生意失敗,已經好幾年沒有回來。政府對他的尊重也變成了譏笑,承諾也變成了失信。因為它的位置處在一座座工廠之間,本身又不具備什麼旅游開價值,政府自然也不會撥款去做這個事情。紀念祠年久失修,又無人管理,也就漸漸衰敗破落起來。
甚至,前些日子還有謠言說要把它平掉,把那塊地拿去建化工廠。
「紀念祠周邊的環境很復雜。你一定要小心謹慎。」秦銘說道。
「我知道。」秦洛說道。
「要不還是我和你一起進去吧?」秦銘再次說道。
「不用了。我們就不要在這種小事上激怒他們了。」秦洛拒絕著說道。
車子在距離紀念祠不遠的地方停下,秦洛下了車,然後提著皮包向紀念祠走過去。
紀念祠確實破舊的厲害,甚至一邊的大門都已經被人給推倒了。另外一邊的大門虛掩著,借著天空上的月色和不遠處工廠大樓上的微弱燈光,秦洛看到那門環上還落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秦洛踩在那側倒在地上的大門門板上走進來,看了一眼正屋中間的那些牌位和排在兩邊的一座座石雕像,就大步向後院走去。
「有人嗎?」秦洛在院子中間喊道。那些綁匪只說過在紀念祠見面,卻沒說具體的地點。秦洛只得出聲把他們給喊出來。
沒人應答,只嚇得那雜草叢中的各種動物忙活了好一陣子。一只吃得肥嘟嘟的大老鼠瞎了它的鼠眼,竟然直直的朝秦洛的腳底鑽了過去。被秦洛抬起一腳把它踢飛。
「有人嗎?」秦洛再次喊道。
「有人。自然是有人的。」一個男人的聲音從秦洛的後背響起。秦洛听的出來,他就是在電話中和自己通話的那個男人。
他轉過身去,就看到一把黑漆漆的槍口正對準自己的腦袋。
這是這一個月內,秦洛第二次被人用槍指著腦袋了。這讓他的心情有些煩躁
「把槍放下。把人給我。我給你們錢和《金匣藥方》。」秦洛說道。「這是我們談好了的。」
「嘿嘿。那是當然。不過,我要我的兄弟先驗驗貨才成。」男人咧嘴笑著。在月色的映照下,秦洛看到他明亮的光頭和脖子上的紋身。
只是距離還有點兒遠,院子里的燈光好像全壞完了似的,秦洛看不真切他紋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你們這麼多人,手里還有槍,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秦洛抓著手里的黑色皮包,說道。「應該擔心的人是我才對吧?貝貝呢?帶他出來見我。」
「少廢話。把包給我。」持槍的男人喊道。
「要不,你開槍試試?」秦洛冷冷的瞥著他,說道。
「哎喲喂,還見到個不怕死的。」那紋身男沒想到秦洛會這麼硬氣,對著里面喊道︰「把那孩子帶出來。」
一束光亮從秦洛的背後出現,秦洛知道那是手電筒的光線。既能探路,又不能讓光線分散,引起外邊的人注意。
有腳步聲傳來,接著,秦洛就看到一個身高馬大的肌肉男抱著不聲不響沒有知覺的貝貝走出來了。
「貝貝怎麼了?」秦洛一驚,出聲喊道。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