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經中曰︰"四肢似水最難禁,憎寒不住往來臨,醫師運起燒山火,患人時下得安寧。一身渾似火來燒,不住之時熟上潮,若能加入涼心法,須臾熱毒自然消"。
秦洛一上來便使用了《太乙神針》的第一針燒山火,因為他的這個病需要驅運氣血,傾刻周流,上下通接,這樣才能讓他的男性之根正常勃*起。
秦洛第一針針的是他的肚臍部儲精穴,一針下去,雷耀陽只覺身體一麻,然後便有一股熱意往身體里面流竄。
「怎麼這麼熱?」雷耀陽問道。
「這是針氣。正常情況。不用擔心。」秦洛說道。
雷耀陽便不再吱聲。听到秦洛說有希望救回自己的命根子,他死去的心才又活了過來。別說是被扎上幾針,就是被扎上幾刀,他也是能夠忍耐住的。
通過銀針度過去的力氣在儲精穴處越聚越多,卻沒辦法分散。這讓秦洛有些疑惑。上次金針測驗的時候,明明感覺到那兒還有一線生機啊。
難道幾天沒來,那一股生機也失去了?
沒來由的,秦洛的心里有些著急。如果因為自己的拖延而害了人家,自己可不是要愧疚終生嗎?
這就是醫生的責任。因為醫生是和人的身體、生命打交道,誰也不知道會因為一點兒什麼問題會導致患者死亡或者留下什麼病根。
所以,做為一名合格的醫生,在治病救人的時候一定要慎之再慎。
這也是當今社會為什麼那麼多病人家屬會給醫生塞紅包如果醫生不接受他們還驚慌著急的原因。
誰敢拿自己的身體和家人的身體開玩笑?他們不是對醫生感恩戴德,而是圖自己一個心安。
秦洛現在面臨兩個選擇。一是抽針,重新尋找生機之穴。但是,如果這樣做的話,他現在所做的工作和他度進來的一些元力全都失效。沒有任何效果。
還有一個選擇是繼續僵持,以此為據點,沖擊出一個堵塞的經脈孔穴出來。
稍微猶豫,秦洛便決定選擇第二種方法。
他加大了輸送元神之力的力度,讓它的儲精穴聚集的純陽之力越來越多。甚至在秦洛扎針的部位,有一塊肌膚竟然微微凸起。而且很快的,那顏色就由白變紅,像是被蚊子叮過一口似的。
這是熱氣相逼內火反噬的原因,如果這個穴位一直處于堵塞狀態的話,說不定這塊兒皮膚都會燙傷。
這就是太乙神針的霸道之處,非重傷重診而不推薦使用。所以,大多數時候秦洛都會選擇使用王修身老師傳授給他的《五龍針法》。
三分鐘過去了,那塊凸起越來越高,也越來越紅。就連孫少方這個西醫都看出情況有些不對了,說道︰「秦少,要不——你先歇歇?」
秦洛沒有說話,更沒有停止。像是一個不認輸的孩子似的,一個勁兒的往里面輸送自己的元神之力。
突然,他緊崩的神經一下子松懈下來,臉上也露出了微笑。
他感覺到了,有一絲線般的經脈被他給連接起來了。雖然傳遞元力的速度非常慢,至少秦洛感覺到了希望。
以此為契機,秦洛小心翼翼的牽引著精力往那個小孔度去。然後,那小孔被撐的越來越大,儲精穴里面的純陽之力也越來越少。
終于,那凸起的皮膚慢慢的陷了下去,顏色也由紫紅變成深紅,最成變成了淡紅。恢復了正常狀態的顏色。
中醫就是這麼的神奇,它和《道德經》有些相似,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先是一道經脈便疏通,然後是第二條,接著是第三條,第四條和第五條幾乎同時疏通——越來越多的經脈被疏通,秦洛的工作也就越來越輕松。他只是一個容桶,只需要把自己身體里蘊藏的精力之氣給度進去幫他續接生命之根就成了。
這些經脈疏通,也就等于是有了‘萬物’之源。以養治病,直到痊愈。
秦洛這一針扎了十幾分鐘,直到他實在找不到可以疏通的經脈時才抽針回來。
而這個時候,他的額頭上布滿汗珠,衣服也被熱汗蒸濕,但是手腳平穩,不見有顫抖跡像。
他的身體越來越好,用針的可持續性時間也越來越長久了。記得以前每次用完針後都是頭暈眼花,站都站不穩。
想到這兒,他格外的懷念那個如此信任並且給予他第二次生命的女人。
蘇子,好久不見了。
「秦少,你沒事吧?」孫少方讓護士送來了溫水和干淨的毛巾進來。漂亮的護士小姐主動過來要幫秦洛擦拭汗珠,被秦洛伸手擋下。接過濕毛巾擦了擦,遞回去的時候才說謝謝。
「用針情況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秦洛說道。「現在,你們要做的事情就是一些輔助性的治療和鈞衡營養。如果方便的話,多帶他出去活動活動。這對他的身體康復有好處。我每隔三天會來一次,繼續用針灸法幫他疏通。」
「最艱難的那部份工作都讓你做了,這麼簡單的事兒我們還做不好,哪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醫生?」孫少方開玩笑的口吻說道。他一直在想方設法的拉近和秦洛的關系,只是不知道秦洛會不會接受罷了。
「秦少,還有救嗎?」雷耀陽穿好褲子從床上爬起來問道。
「我不是說過嘛。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好一些。」秦洛說道。也足以證明,他的小弟弟生命力還是挺頑強的。經過那麼毒辣的打擊都沒有失去希望和繼續行使它應有功能的權利。
「听到了。就是不太敢相信。」雷耀陽的臉上終于浮現了一絲笑意。「如果能夠治好,讓我給秦少做牛做馬我也願意。」
秦洛擺擺手,說道︰「做牛做馬就免了。我有司機,用不著牛馬。等到你好了之後,去羊城休息一段時間吧。」
雷耀陽臉上的笑容凝固了,說道︰「他趕我走?」
「這是交換條件之一。」秦洛說道。「放心吧。還會有機會回來的。」
「我相信你。」雷耀陽說道。「可是羊城——我在哪兒不熟。」
「你很安全。」秦洛說道。「那兒是我的地盤。」
這是秦洛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說話。有些狂妄,有些霸道,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卻給了雷耀陽安全的信息。
就連孫少方也感覺到秦洛說這句話時的強烈信心,對他清秀文靜的外表和看起來稍顯懦弱的性格有了更高層次的認識。
「謝謝秦少。」雷耀陽感激的說道。
囑咐雷耀陽好好休息,並給護士交代了一些照顧時的注意事項後,秦洛和孫少方離開了病房。
「小姐怎麼沒和你一起過來?」孫少方問道。
「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秦洛說道。雖然他也不知道王九九去了哪兒在處理什麼事情,但是——這麼說不是顯得他們的關系親密不是?
他看出來了,憑他和王九九的關系,在有軍人的地方就特別吃的開。無論是誰都會對他高看一眼。
「怎麼樣?如果中午沒什麼事的話,到我哪兒坐坐?我下廚做幾道小菜,咱們喝上兩口?我做菜的水平還是不錯的。」孫少方誠肯的邀請道。
秦洛知道孫少方為何對自己如此看重的原因,但是心里還是非常開心。畢竟,沒有人願意出門遇到的敵人比朋友多,沒事兒就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罵上幾句被一條賊頭賊腦的瘋狗咬上幾口。
「今天不行。」秦洛歉意的說道。「我還要去看望另外一個朋友。也住在這間療養院里。」
「哦。我听說過。」孫少方說道。「我陪你過去看看吧。」
「不用了。她現在還昏睡不醒,等到有需要的時候我再請你過去。」秦洛說道。
「那好吧。」孫少方說道。「什麼時候你得空,我們喝上兩杯。我雖然是個西醫,還是想多從你身上偷師幾招。」
「沒問題。」秦洛爽快的答應了。
秦洛下了樓,穿過一片樺樹林,正準備去凌笑所住的那幢樓時,卻在樹林里遇到一個熟人。
那是一個清秀如水的女孩子,薄粉敷面,白璧無暇,穿著碎花的格子長裙,簡約時尚的白色帆布鞋讓她的整個人充滿了朝氣,頭上戴著一朵金色的小蜻蜓,微風吹拂,那只蜻蜓的翅膀便跟著輕輕的扇動,就像是真的一樣。
她坐在湖邊的長椅上,手上捧著一個畫夾,正入神的對著湖水畫著什麼。即便秦洛走到她的身後,她也渾然不覺。
半個鐘頭過去了,紙上的圖形完成大半,她才停下鉛筆站起來伸展懶腰。
手臂無意間踫撞到身後的秦洛,像是只受驚的兔子似的,驚呼一聲,然後身體往前跑去。
撲通!
她掉進了水里。站在秦洛的角度,這女人就像是為了逃避流氓的非禮而主動跳進去似的。
秦洛模了模鼻子,心想,自己有那麼恐怖嗎?
當他看到這女人在湖水里拼命撲騰,手舞足蹈卻離岸邊越來越遠,還被灌了幾口湖水後,這才意識到她不會游泳。
秦洛原本想把長袍月兌下來的,但是看到她又喝了一口水後,也不敢再耽擱,縱身一躍,也跳進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