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大當家跟二當家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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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叫我們麻川縣超越紅沙洲縣,月兌去全省倒一帽子,這個怎麼可能」周富德也沒矯情,直白地就捅了出來,臉上也罕見地露出了一絲憂慮。
「是啊兩年時間,如果給十年時間還有可能,一個時間太短,一個咱們麻川的境況周書記最清楚了。
工業底子薄弱,農業方面也沒多大特色,老百姓全靠從地里刨地瓜,田里種些稻谷,養頭豬自產自足過日子。
茶葉好像種得也不怎麼多,沒有其它的經濟來源,就連賣身衣服,小女圭女圭上學都有困難。最糟糕的就是咱們縣的交通,那哪叫路,天車山,簡單就是一條不歸路……」葉凡通過對麻川的初步了解,提出了一些實在的困難。
「不是工業底子薄,這是你講的好听話了。咱們兩在一起也沒必要為自己臉上貼金了。
咱們縣,根本就沒幾個工廠。工業一塊,除了青山鎮鐵東同志拉來了幾個破廠和銅礦以外,就是縣城也沒見到幾個廠子。
可以這麼說,工業,一片空白。咱們縣一年的財政收入不到1000萬,全是農業口子硬收上來的。
除了銅礦以久,估計工業方面還沒佔到一成的收入,這叫什麼工業。
分管工業的雷副縣長都快閑出病來了。每天除了釣釣魚,下下棋,真沒事干了。
就那幾個破廠子,一天就轉悠完了。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悠著,看到那不景氣樣子就來氣……」周富德一臉凝重,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瞅了葉凡一眼,說道︰「這次地區特地從墨香那邊把你要過來,你在魚陽那邊干得相當有特色。
把一個本來全省排名倒數第五六位的貧困縣一下子拉到了全省倒第15位,才一年多時間,前進了個階梯。
相信莊書記和王專員也是看到這一點,把你弄了過來。他們給你下達了這人任務,也是給省里逼的。
咱們麻川再不月兌出全省倒一帽子,我都無臉再混下去了。我是本地人,每天走出去,看著就連縣城街道都沒錢鋪水泥。
現在還是碎石子路,車子一過,粉塵滿天,搞得一身衣服都是灰蒙蒙的,心里難過啊
有愧我歲數也大了,文化低,見識淺,有點跟不上時代的脈搏。你有什麼好的點子,要做些什麼,我全力支持你。」
「謝謝您周書記,有你這句話我放心了。說句實話,我也到了背水一戰的時候了,麻川的經濟搞不上去,我還能在這里混下去嗎?
經過初步了解,我覺得本縣還是應該立足本色,首先得弄些錢把路稍微拓寬整平一些。
不然,即便是農民種出了山貨,水果等也沒辦法運出去。一談到咱們麻川的路,地區那些領導,以及一些商人是談路變色。
路是非修不可了,不過,這條路也不可能修得太好,咱們弄不來錢。
我想發動全縣干部職工老百姓,群策群力,看看能不能上面去弄一些,自已縣投一點,老百姓出工出力幫一些,能不能把那條路先整理得好一些。
不然,談什麼都是空談,外地客商連進都不進來,還談什麼投資發展經濟。」葉凡話語誠懇。
心里暗道︰「你當然支持我了,干出了成績是咱們倆的,干不出成績打的是我。不過,這個也只是你表面答應支持,真正的態度怎麼樣?還得看後面的表現了。」
「上面弄一點,這個不好弄,以前每年地區交通局會拔一些,我也會去地區其它部門當幾回叫花子要一些,全湊一塊最多七八十萬。
差點惹得吳局長跳腳了,看見我就躲,根本就找不到人。說咱們麻川縣就是一顆毒瘤什麼。
今年的交通方面的款子倒是還沒拔下來,過幾天我去地區跑一跑。
最多弄上七八十萬,這個也是老規矩了。至于縣里,你就不用想了,估計縣財政狀況你還不清楚吧,賬面上老早就虧空了。
現在還欠著外面一千多萬。老百姓投工投力這方面倒是可以宣傳一下。
叫宣傳部的杜部長多配合著點,壯大點聲勢。自力更生,豐衣足食……」周富德一邊猛抽著煙一邊微微搖頭,感覺頭大著。
「還有,你弄回來的五輛車準備怎麼安排,那天給了吳局長兩輛,還剩三輛,你自己拿主意吧,車現在還在縣府里。」周富德說道。
「有點奇怪,周富德這麼好的人情怎麼不懂得去做,反而把這種好事還給了我。難道這車子的分配也會惹上麻煩。」葉凡心里一動,立即笑道︰「周書記,這車子雖說是我去林局長手里弄回來的,但這也是以麻川縣委縣政府的名義弄來的。
當然應該由你來分配了,叫我來分配,一來我對縣里情況不熟悉,不知哪個單位需要車子,二來也不妥當,還是由你安排吧。」葉凡趕緊把這燙手山芋還給了周富德。
「呵呵,我老了,這財政局是由你直管的,這配車的問題還是由你安排吧,就這麼定了。」周富德笑了笑。
「那行我看周書記那輛桑塔納也太舊了一些,這樣不利于開展工作。您可是咱們縣委的頭,就先由你挑一輛吧而你那輛車子也可以余給其它單位。」葉凡先送出一個人情再說,周書記這個一號要用車,自然也沒人敢跳出來搶車了。剩下兩輛再想辦法月兌手,別因為車子得罪了什麼人就麻煩了。
「呵呵呵,那行,我也不矯情了,就先挑一輛2000型的吧。我那輛舊車你看著安排吧。」周富德笑著,心里也在夸獎著這小子還算是懂事,眼光看得準。
「還有,咱們縣一年多沒縣長了,所以原先的那部車子早轉給其它單位了,我看你也挑一部吧。」
「不要了,我開了輛車子來,湊和著先用著。」葉凡搖了搖頭。
「那怎麼行?你那輛車子車況太差了,要是在半路拋錨了影響工作。而且,咱們麻川的路太差,危險太大。」周富德搖了搖頭。
「沒事,我那車子是以前在林泉時當時抓住了殺人犯國家獎的。雖說後來摔了幾次,有些破了,但車況還行。」葉凡拒絕了,心里卻是想道︰「叫我自己搞一輛,指不定背後還得有多少雙眼楮把我給殺死了。」
剛回到辦公室,農媛媛副主任匯報道,說是院子已經安排人清理干淨了。只是現在入住的人數還沒確定,所以暫時還沒辦法修理。通告也貼出去了,到現在也沒一個人來報名。
「呵呵,別事,再等幾天看,也許大家還在觀望,看看是否有第一個吃螃蟹的好漢。」葉凡笑著,心里倒是一愣,暗道︰「怪了,難道縣里那些干部真信鬼神,如果不是這道理難道就是他們不願意跟我作伴。為什麼不願意來住,難不成這里面還有什麼其它原因?」
「農主任,你通知各個分管副縣長一下,特別是分管農業和工業的雷亮明同志和包長青同志,叫他們先準備一下,明後天我要听听他們對全縣工農業情況的詳細匯報,重點要放在振興經濟一塊,農業以穩定和發展為已任,突出特色農業。工業有什麼好的想法盡管提出來,以創新和開拓為主,膽子越大越好。」葉凡交待著,連要求一塊都大致說了一遍。
話剛落地。
門口冒出一老頭來,稀落的幾根頭發垂在了那有些光光的頭上,頜下還有幾根長胡子特地留著的。一身筆挺、洗得有些發白的藍色中山裝,倒像個老塊頭。
葉凡正納悶時農媛媛趕緊笑著打了招呼道︰「顧主任你好。」
「顧主任,啥地方主任?」葉凡心里疑惑,一時想不起來了,不過見農媛媛相當恭敬樣子,心里估計此人在縣里也有點來頭,因此,也想著依葫蘆畫瓢地跟他打聲招呼。
誰知顧主任卻是搶先開口了,用的是一種倨傲的語氣說道︰「我是顧雲峰,在人大工作。」
「人大,麻痹的原來是人大主任顧雲峰,我說怎麼這般的厲害,一個快入土的老頭了還顯擺個屁。」葉凡心里暗笑著,嘴里卻是熱情地笑道︰「是顧主任啊,您好,請坐,農主任,快泡茶。」
「不必了,我只問葉縣長一句話。」顧雲峰還真把自己當個角色了,還真拿擺起來了。
估計是以前當一把手時落下的毛病,現在即便是退居二線了還沒忘了話語權。
「顧主任您請說。」葉凡還是相當的客氣,因為自己這個代理縣長還得經過人大認可的,再過段時間縣里就要舉行人代會了,只有那個形勢完成後自己這個縣長才是正式的縣長。
雖說人代會也只是走個形勢,一個程序。大多都是上面交待好了代表們來勾勾畫畫一下就行了。
不過,也有陰溝里翻船的例子,俗稱的跳票或未通過。一般那種情況都會是有人下陰手搞鬼,當然,不能通過你只得灰溜溜打道回府了,而後面留下的事上級領導自然會處理的。
當然,這種事不可能經常發生的,極少數。因為發生了此類事件當地黨委和人大是有責任的,這個其實就代表著黨無法控制當地什麼了,影響太大了。
「剛才我去找了周書記,他說是還剩下兩部車子。我也不矯情了,就挑一輛桑塔納2000就是了。
我們縣人大一直以來,為了支持縣委縣政府工作,連輛車子都舍不得配。
縣財政情況如此我們也清楚,以前的就不說了,不過,這次既然地區給了幾輛車,再怎麼說也該給人大配一輛車了。
不然,作為人民代表的常設機構,如何行使國家賦予的監督選舉權力。如何為人民把好關看好家……」顧主任別看人老了,那牙還是很尖的,嘴皮子一點也不顯老,要起車來那大道理是一套一套的,好像人大干了多少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似的。
「屁事沒干要車時就提權力了,怎麼不講講義務?」葉凡心里苦笑著,對于這個相當沖的老頭,一時還真沒想出好的法子打發走。
笑道︰「顧主任,人大作為咱們縣四套班子之一。按理說配輛車是應該的。
不過,咱們縣的情況您老也看見了,財政全成虧空,就是一個花架子。
好不容易從地區弄了五輛車回來,一下子就剩下兩輛了。縣里好多局子還沒車子,像檢察院,法院這些最需要用車的強力執法單位听說車子緊缺。
公安局的民警更是開著拖拉機辦案子。所以,能不能這樣,周書記剛好退下了一部普桑放我這兒,先拔給人大先用著怎麼樣?」葉凡是打著商量口吻,盡量不得罪這種厲害老頭。
像這種老茬頭,屁事不會幫你,說些閑話,去上級領導面前鬧鬧情緒絕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而且像顧雲峰,反正人也快退休了,也不想上進了,他還怕誰?總不能叫地區領導捋了他人大主任帽子。
「打發叫花子是不是?周書記那輛車子誰不曉得,去下邊鄉鎮一路上要拋好幾次錨。這種即將報廢的車子拿來何用?總不能放縣人大里面像老祖宗一樣擺設著供在哪里,每年的香火錢修理費都出不起。」顧雲峰有些激動了,嘴唇波動得劇烈,似乎即將爆發出什麼怨氣似的。
「修理費縣政府給你們出怎麼樣顧主任?」葉凡還是耐心地跟顧雲峰磨著性子。
「葉縣長,實話跟你說,你今天不給我們一輛新車我就不走了。真把我們人大當垃圾部門了是不是,哼」顧雲峰跟葉凡較上真了,搬出了人大那驚天的大牌頭,像招魂牌一般就砸將了下來。而顧雲峰同志,活月兌月兌一個耍賴的牛頭馬面型號人。
「麻痹的我說周富德那老狐狸如此慷慨大方,有好處不懂得撈,還把車子的分配權交給了我。
原來唱得是這麼一出戲。這車子,現在簡單就成了一塊燒紅的烙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