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賽倫－秦。
國籍？
中國。
中文名字？
秦琪。
職業？
紐卡斯爾大學學生。
毆打你的人你認識嗎？
今天剛認識，在酒吧里。
你們為什麼發生了爭執？
爭執？秦琪的酒已經醒了大半。面前這個英國警察面色有些不善。
「他要非禮我，我咬了他，然後他打了我。這可不是什麼爭執，先生。」
是麼？英國警察挑了挑眉頭，把手里的筆錄本遞給了秦琪。檢查一下，沒問題的話，簽個名字。
走出詢問室，這個警察跟從另外一個房間出來的同事打了個招呼。
「約翰，我們今天可逮著大魚了。」另一間房里出來出來的警察說道。
「你那邊的怎麼說？」
「他們說那個女的是只雞，從酒吧出來就糾纏他們。所以才動的手。你那邊呢？」
約翰聳聳肩︰「她說她是個學生，杰納斯要非禮她。」
「現在怎麼辦？外面的已經被媒體圍滿了。也不知道誰走漏了風聲。據說，還有人用手機拍到了視頻，發到了網上。」
約翰說︰「我們管那個干嘛？听上面的唄。等會中國使館的人就會來了。」
「唉~這回紐卡斯爾可又該頭疼了。貝拉米鮑耶那件事就鬧得灰頭土臉，這回又來一次。你說我們今年能拿到冠軍杯的資格麼？」
約翰搖搖頭，作為一個紐卡斯爾人當然希望下賽季去踢冠軍杯。可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那個中國人剛爆出什麼緋聞，現在恐怕會被新聞媒體煩死了。約翰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這一宿折騰的，天已經蒙蒙亮了。
楊師被電話驚醒的時候真想把電話摔到地上，抬頭一看表才七點多鐘。可是新聞官米歇爾的話讓他一下清醒了過來︰「楊教練，麻煩您盡快來俱樂部一趟。杰納斯出事了。」
杰納斯？杰納斯怎麼？
……
當楊師穿好衣服打開門，他發現自己住的庭院門口已經圍滿了記者。有幾個警察在外面維持著秩序。
楊師的腦子亂哄哄的，米歇爾把大致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杰納斯幾個人打算誘奸一名華裔女子」這個大概可以概括整件事。最關鍵的問題是，那個女子是華裔，和紐卡斯爾的主教練是一個國籍。如何處理事情就變得相當微妙。
比起之前伍德蓋特和鮑耶毆打亞裔學生的案子，這件事情證據十分確鑿，有證人，有視頻錄像，甚至有警察抓了現形。另外兩個球員拉梅奇和喬普拉也被牽扯其中，他們都是這件事的幫凶。
楊師听到這件事的第一反應就覺得一股無名之火頂到了腦門上。王八蛋！你們這幫雜碎居然還想？
「楊教練，你是否知道了杰納斯被警方控制的事情？」
「楊教練，你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據說被的女孩是中國籍，請告訴我們你的看法。」
……
發問的聲音亂成了一鍋粥。
「都閉嘴！」一向和善的楊師被徹底激怒了！這件事情讓他完全無法淡定，就在他馬上要向圍觀的媒體發飆的時候，一只手拽住了他。
「楊師，冷靜。別中計。」萬程若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楊師身邊。
被楊師吼得一愣的媒體，閃光燈全開，正好抓住了這個拍照的機會。
「快離開這吧。我們一起去俱樂部。」萬程若蘭柔聲說道。
隨著閃光燈，楊師和萬程若蘭坐上車，一路向俱樂部駛去。
「杰納斯的問題很微妙，這件事處理不好，你的球隊就散了。這已經接近國與國之間的事情了。你準備怎麼處理？」
「不知道。一時間還想不出來。如果我不是中國人。這三個小子這賽季肯定就鐵定在預備隊了。」
「可是你是中國人。」
「那我會讓他們慶幸如果在預備隊該多好，一輩子後悔這次做出來的事。」
紐卡斯爾會議室。
「楊教練，這位是警方的代表。今天來是通報一下昨晚的事情，另外想確認一下，我們的態度。」米歇爾向楊師介紹警方的代表約翰。
約翰整了整帽子︰「杰納斯、喬普拉、拉梅奇還有幾天就可以被保釋了。那個亞裔的受害者似乎沒有放棄訴訟的打算，如果罪名成立，杰納斯恐怕會面臨監禁。這樣的話，事情恐怕會越來越大。」
俱樂部的法律顧問，小霍爾的目光投向了楊師。看到楊師沒有什麼表態，約翰繼續說道︰「我們希望俱樂部能夠以大局為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現在你們的態度很重要。如果可能，我想楊教練能勸當事人撤銷指控，據我所知，她也是紐卡斯爾的球迷。」英格蘭警方的發言很像天朝的警方。
什麼？讓我勸當事人忍氣吞聲？楊師的手在桌子下面捏的嘎巴嘎巴直響。
道格拉斯清了清嗓子︰「楊教練，這件事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球隊的成績，輿論的風評也要考慮。如果俱樂部卷入丑聞當中，這賽季的全部努力將會付之東流。」
萬程若蘭看了楊師一眼，楊師的臉鐵青的沒有任何表情。
約翰補充道︰「這件事恐怕拖不了多長時間。希望楊教練盡快給我們答復。中國使館也很關心這件事。」
「三個小時，我會給你答復。」楊師霍的站起身，走出會議室。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楊師把門重重的甩上。萬程若蘭倒了一杯水遞給他︰「別著急，這事兒要好好的冷靜處理。」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生氣麼？」
「你想到了什麼？」
「什麼叫大事化小，居然還要我去做說客！我寧可這教練不當了，也不干這麼沒的事！」
「這事跟你有什麼關系。你知道這事情的來龍去脈麼？你怎麼知道這女孩就是無辜的？」萬程若蘭拔高了聲調。
楊師︰「警察都這麼說……」
萬程若蘭彎下腰，揪著楊師的衣領，臉對臉的說道︰「大教練，什麼是真相，什麼是正義，這不是你的事情。這是記者，是法官的事情。但你要想清楚，不管你做什麼，都會成為事件的焦點。你只要想清楚接下來球隊要干什麼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我來做。我現在更加確定那個第六感了。這事情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楊師被萬程若蘭吼了半天，剛才的火氣完全被澆滅了。
很多年後，楊師在回憶自己的執教生涯的時候，都會提起萬程若蘭對自己的幫助。在瓦勒海姆，在紐卡斯爾，在他面對難題失去冷靜的時候，是萬程若蘭讓他從焦躁和迷茫中回復過來。用一句時髦的話來講「萬程若蘭是治療系的魔導師」。
萬程若蘭說的沒錯，現在楊師需要是考慮的應該是和米德爾斯堡的比賽。
下午的訓練，有各自消息渠道的球員幾乎都已經知道了杰納斯被警方拘留的消息。他們各自有各自的消息渠道，大家更關心的是楊師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楊師慢慢踱到訓練場。紐卡斯爾吵鬧的訓練場瞬間變得安靜起來。教練組、球員們、圍在場邊的記者都在等著楊師說些什麼。
楊師的表情帶著怪異的微笑︰「羅德，幫個忙。把外邊那些豺狗趕走。」
羅德愣了一下，趕記者出去。「這樣好麼？他們可是等了好幾個小時了？」
「我又沒請他們來，再說今天又不是訓練開放日。照我說的做。」楊師的壞笑還掛在臉上。
訓練場外響起了雞飛狗跳的咒罵「我們有新聞自由！」「你會後悔的！」很多絕非善茬的記者被俱樂部的保安趕到了看不到訓練營地的門口。
球員們看著記者們被趕開，注意力又回到了楊師身上。
「消息靈通的，應該都知道了。消息不靈通的遲早也會知道。在這你們肯定有各種問題。杰納斯他們怎麼了，將來會怎麼樣？今天，有一個朋友跟我說了這樣一番話，她說——這些都不是你這狗屁教練該想的事情，你的工作是贏下比賽，帶給球迷快樂。想那些亂起八糟的，難道你是小報記者嗎？」
球員們有的發出了笑聲，不過，有些還是不動聲色。畢竟如何處理杰納斯他們更叫人關心。
「羅德，訓練缺席該怎麼處罰？」
「1000鎊的罰款，三次以上直接到預備隊報道。」
「好，那就按隊規辦。後天就是和米德爾斯堡的比賽，你們的職業是把球送到對手的球網，要是我看到這段時間哪個人像小報記者似的打听什麼。那他就有機會和杰納斯做深度交流了。要是我听到有誰跟自己的記者朋友念叨些什麼，變成了稿費，我很有興趣讓他的工作從球員變成記者。」楊師的話好像開玩笑一般。但每個球員都毫不懷疑楊師說話的真實性。
這表示著紐卡斯爾從現在起進入了新聞靜默期，誰要是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向媒體開口。那就基本上就該和杰納斯一個待遇了。從球員到記者——媽的，這太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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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琪從學校里茫然的走出來，同學們的嘲笑聲已經拋在了腦後，但卻揮之不去。從警察局里出來，和她一起的阿德里安已經把她的事情弄的全校皆知。原來在學校里驕傲的好像一只白天鵝一樣的她，現在卻落魄的向一只喪家之犬。
「婊子，蕩婦，賤貨，人盡可夫的女人。」
「誰知道她是不是上桿子想倒追人家，結果被拒絕了呢？」
「還被？這話誰相信？」
倒是有《太陽報》的記者找到了她，問她那幾個球員她的來龍去脈。她拒絕了，可是結果更糟——《太陽報》發表了一篇捕風捉影的文章，徹底的倒向了杰納斯。學校已經沒法呆了，她的大幅照片被貼的到處都是。手機里收到的都是「100鎊，來一發嗎？親愛的？」
天色已完，秦琪毫無目的的走到泰恩河畔。一個男生跟在秦琪的身後，幾次想上前說話卻又忍住了。
「誰在那？」秦琪憤怒的回過頭。「有種就過來跟我說。不就是想讓我陪你上床嗎？」
一個戰戰兢兢的男生挪了出來。「對不起，我叫周星。我怕你想不開，所以跟著你。」
秦琪冷冷的哼了一聲︰「想不開？我怎麼能想不開呢？不就說我是雞嘛，你願意付多少錢。我陪你。」
「我……我……我……」周星緊張的直擺手。
「你不想要我麼？」秦琪在夜色下嫵媚的來到周星面前。
「不，不，不，你不要這樣。」
「我想起你了。你是一年級的學生，呵呵，是不是英國的生活太寂寞了？」秦琪有一剎那想要徹底的放縱自己。
「秦琪，你差不多就夠了吧。你覺得你現在這樣好看嗎？」一個女人來到兩個人身邊。
「若蘭姐。」周星叫道。
「你是……楊師身邊的那個……」
「走吧，調戲小男生這種把戲還是把你身上的爛事撇干淨了再玩。」萬程若蘭的話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力量。
容易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