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回頭一看,來的是晉公公。
先不管他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里,不過現在他可是一臉的傲慢看著自己。
即便杜明身處司禮監,可論品級可不及他,而且最主要的一點此人可是陪在皇帝身邊的人,可不容小視。
當下立即行禮道︰「小的參見公公!」
「哼……!」
晉公公不屑的一哼,道︰「要不是今天咱家在這里,這人豈不是被你帶走了?怎麼?因為自己有點點的功勞,就不把誰都不放在眼里了?」
「小的不敢!」
杜明幾乎是咬牙說出這四個字來,對方的比自己的職位大多了,隨便一個理由就可以死死的壓住自己。
這時候,自己也只有忍氣吞聲。
至于背後的詩竹等人,這個時候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不敢?」
晉公公冷冷再次冷冷一笑,慢慢的走了過來,道︰「不敢最好,好了,滾吧,這里可不是你呆的地方!」
「是!」
杜明低聲答應道,邁步朝前外面走去剛剛走過他的身邊,就听到他再次提高了聲調,道︰「此女可是李貴妃最痛恨的人,明白了沒有?」
這話明顯就是說給杜明說的,這听在杜明的心里,卻是恨得咬牙切齒,自己原本想讓詩竹離開這里,可沒有想到反而讓她受更大的苦。
恨恨的離開了浣衣局,這馮貴在後面緊緊的跟著,杜明一臉的不爽他這瞧出來了,安慰道︰「杜公公,您這也別生氣,這晉公公最近可是很得李貴妃的賞識,這……!」
「住口!」
杜明沉聲怒道,拳頭卻不由的捏緊了起來,這心里卻有些恨自己,都怪自己無權無勢,連詩竹都保護不了,當初自己還大言不慚的說要把她接出宮去,現在不但沒有把她接出宮,反而讓她更加受苦。
馮貴嚇了一跳,連忙閉上了自己嘴。
回去之後杜明可一晚上都沒有睡著,心里自然悶悶不樂,先前或許沒有覺得,可今天這事情,別人幾句話就壓得自己抬不起頭來,這皇宮里面沒有權勢的話簡直什麼都辦不了。
要想如魚得水,就得有權有勢,就如東廠一樣,那才叫我為刀俎,人為魚肉。
這一瞬間,杜明突然現自己自己對于權勢的**特別的強烈。
以前杜明也不是沒有自己要做一個權大勢大的人,可當初自己也就一個小混混,這權大勢大和自己沒有任何的關系,進了皇宮自己也不是一個冒牌的小太監,而且還被人灌了毒藥,自己小命能活多久都是一個問題,更別說權大勢大這種很不靠譜的事情。
但現在可就有些不一樣了,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了毒,而且也進了司禮監,對于自己而言,也算一個很大的機會擺在了自己面前。
想著想著,杜明迷迷糊糊的睡著,直到有人叫醒自己,睜開看來卻是馮貴,而外面已經天亮。
翻身起來,這才問道︰「這有什麼事情?」
馮貴連忙道︰「杜公公,剛才廠公派人來傳信,要你立即去一趟!」
白釗俊叫自己去,杜明也沒有多耽擱,收起心里的不快,走了兩步,這又停了下來,取出了一些銀兩,拋給了馮貴,道︰「你拿著這些銀子去浣衣局好好打點一下。別讓她在那里受苦!」
現在自己也沒有辦法給詩竹換個不錯的地方,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少受些罪。
馮貴接過了銀子,連忙道︰「杜公公您放心,小的一定辦得好好的!」
杜明這才微微點點頭,出了門,直奔東廠衙門,見到了白釗俊,跪在地上,道︰「小的參見廠公大人!」
白釗俊半眯著眼,慢悠悠的端起了茶杯,這才道︰「劉同知已經被帶到了京城,既然這事情是你最早查出來的,那麼這審訊的事情也就交給你去辦!」
劉同知也就是蘇州知府,杜明沒料到他居然如此快就被押送到了京城,這豈不是說白了不管你多大的官,落在東廠的手上,那也什麼都不是。
不過白釗俊把這事情交給自己辦難道僅僅是因為這事情是自己瞎踫亂撞的破獲了陳年的舊案?
杜明的心里盡管有些懷疑,可這事情也輪不到自己拒絕,答應道︰「是,小的遵命!」
白釗俊微微點點頭,淡淡道︰「切記一點,一切不能操之過急!好了,下去吧!」
「是!」
杜明再次答應道,可這心里卻不由的琢磨起白釗俊這話來,是指案子?還是指昨天在浣衣局的事情?
要是他有心的話,昨天的事情是瞞不過他的,這是否是對自己的一個提醒?
雖說猜不出白釗俊真實的用意,杜明還是把這話記在了心里,離開之後,
來到東廠的牢房,陳七已經在那里候著了,見杜明前來,便迎了上來,道︰「杜公公,這人都關進去了,不過這嘴倒是挺硬了。現在都還沒有招供!」
杜明眉頭一皺,驚訝道︰「這人都進了東廠的大牢了,居然還不招?難道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陳七有些無奈道︰「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東廠大牢好歹也是大名鼎鼎,誰都知道這進來意味著什麼,不過這人好像吃了豹子膽一樣,就是什麼都不說!而且廠公大人也有交代,不能嚴刑逼供,一切等公公你來了再定奪。」
听到這話杜明還真吃了一驚,這東廠也罷,錦衣衛也好,嚴刑逼供可是他們的拿手好戲,這居然不用,而且這白釗俊非要自己來審?
這和上次一樣,是給自己機會,還是試探一下自己的本事?
都說上意不可測,難道就是這個道理?
另外一點這心里也奇怪,都進了東廠都還打死不說,以自己看來要不是就是有恃無恐,特定認為自己能出去,要不是就是說了反正也是死,不說也死,而且這不說就死反而能保護其他一些人,于是干脆就不說。
不過旋即又推翻了第一種可能,這人犯的可是重罪,即便朝廷有人估計也沒有什麼膽子能幫他說情。
那麼就是第二種可能,如此說來這案子難道還牽扯到了朝廷的其他人,完全可能還有其他的人,這人可隱藏得很深,但是這蘇州知府知道是誰。
心里有了這些疑惑,杜明立即問道︰「這蘇州知府還有沒有什麼背景?」
陳七想了下,這才搖頭道︰「這個小的倒是不怎麼清楚,不過調查他的那些兄弟應該知道,小的立即去打听一下!那麼杜公公你呢?」
「我先去會會這個劉同知!」
杜明站直了身子,既然白釗俊要自己來審這案子,那麼自己當然得好好審審,不管他到底出于什麼目的!
東廠的牢房上次自己也來過一次,不過這次可是和上次不一樣,上次自己可是來看殺人的,而這次自己可是來審人的。
在牢房的最里面便是審訊的地方,和外面有些黑漆漆不一樣,這里的光線倒是很充足,旁邊熊熊燃燒的炭盆足以把這里照得通亮,而盆里面放著的烙鐵也說明了它可不僅僅是充當蠟燭的作用。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