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停下來,杜明感覺自己好像就如馬車一樣都快散架,身上到處都是巨痛,這額頭上面還有什麼東西流了下來,抬眼勉強的一看,眼前一片模糊的血紅,就好像隔著有雨水流過的玻璃一樣,伸手一抹,暖烘烘的,在一看卻是一手的血。
眼前慢慢的清楚起來,映入眼簾確實已經四分五裂的車廂,至于馬已經不知去向,車夫也是如此,不過先前听到他一聲慘叫,可能已經遭遇不測。
強撐著站了起來,身子還是有些搖搖晃晃,好不容易的穩住了身體,卻現這里居然異常的僻靜,好像一個巷子里面,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居然沒有人來看熱鬧。
杜明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種非常不詳的預感,要知道從東廠到浣衣局都是異常繁華的路,可沒有如此僻靜的路,如此說來只有一個可能,自己被人暗算。
腦子仔細一回想,這些猛然察覺那個車夫當時可是帶著一個草帽遮蓋住了自己的臉,可當時自己在想事情卻沒有覺察到這其中的異常所在。
這樣的話,杜明那里還敢在這里多呆,跌跌撞撞的朝外面走去。
這身子現在就如散架了一樣,每走一步都疼痛無比。
可杜明心里卻是異常的清楚,要是自己不走的話,恐怕自己最後真的走不了。
這絕對不是什麼事故,而是有人預謀要殺自己。
至于誰要殺自己,杜明現在還不清楚,不過這事情也沒有時間來考慮這些,這里可是異常的偏僻,不正是殺人的好地方?
強忍著身上的劇痛,杜明跌跌撞撞的朝外面走去,好歹這里也是京城,大街上巡邏的人也很多,自己好歹也是司禮監的人,他們可不能見死不救。
從這里到外面,並沒有多長的距離,可是對于杜明而言卻是一段很長的路,在暗處仿佛有人緊緊的盯著自己,這要趁著自己一不留神,或者最好的時機給自己致命的一擊。
終于,杜明逃出了這里,外面已經是繁華的大街,來來往往的人群再次宣告了京城是多麼的熱鬧。
杜明頓時狠狠的松了一口氣,整個人一瞬間仿佛沒有了絲毫的力氣,身上的巨痛也再次的席卷而來。
腳不由的一軟,整個人立即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很快,杜明被巡邏的士兵現,自保了家門之後,立即被送到了大夫那里處理了傷口,然後被送回了宮中司禮監。
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杜明這才算完全的松口氣,身上到處都是傷,不過倒也沒有了性命之憂,但是卻也得好好的休息一段時日。
看著頭頂的床定,杜明的心卻異常通明,回想了事情的前前後後,現這看上去好像是個意外,其實卻是安排好了。
至于對方的目的?
要是自己運氣差點,或者就死了,好在自己運氣還行,暫時死不了,那麼這或許是有人給自己一個警告吧。
這豈不是意味著自己已經漸漸的接近了事情的真相?所以這才有人按耐不住要殺了自己滅口,或者警告自己不要在查下去。
一瞬間,杜明覺得自己傷也值得,至少證明了一件事情,自己查的方向沒有錯。
想著想著,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這一睡也不知道多長時間,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自己,睜開眼楮,卻現白釗俊背著手站在自己的面前,陪同的還有馮貴等人。
杜明一驚,這就要翻身起來。
白釗俊卻擺擺手,阻止道︰「好了,就這樣躺著吧,本官听說你受傷不輕。」
杜明聞言,這才緩緩的躺了回去,謝道︰「謝廠公!」
白釗俊微微點點頭,道︰「沒有想到你居然受了如此嚴重的傷,這樣吧,劉同知的案子你也就暫時放下,本官會交給別人來處理此案!」
杜明身子一震,這好不容易才有了眉目,怎麼能交給別人?這好不容易到手的機會難道就要如此白白的溜走。
當下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勢,連忙翻身下床,單膝跪地,堅決道︰「還請廠公大人讓屬下繼續調查此案?」
這一用力,身上的傷口頓時傳來了劇痛,有些地方已經裂開,血也浸了出來。
杜明一咬牙,也就挺了下來,機會難得,要是失去了這次機會,下次可就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
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
白釗俊把一切也都看在了眼里,道︰「你有傷在身,好好養傷才是!」
杜明立即道︰「回廠公大人,正因為屬下這傷,才讓屬下明白這一直調查的思路並沒有出錯,這傷也不是因為意外,而是有人估計想要加害屬下而已。」
白釗俊眉毛一挑,正色道︰「起來,把事情前後詳細說來!」
旁邊的馮貴立即知趣的給白釗俊端來了椅子。、
杜明也站了起來,把事情前後詳詳細細的稟告了一翻,最後懇求道︰「這無疑是有人給屬下一個警告,這傷也沒有白受,說明這繼續調查下去,就可以把他揪出來,所以他才著急,所以還請廠公大人給屬下這個機會,由屬下繼續調查此案!」
白釗俊沉默了一下,杜明如此一說倒也有幾分道理,沉吟了一下,問道︰「這次是個警告,下次的話可就真的要你的性命,你難道不怕?」
杜明立即道︰「怕!不過即便怕也要查下去,這事情也讓屬下有了防備,下次想在殺屬下也就沒有了那麼容易,即便他們想要動手,那麼同樣也可以讓屬下為餌,把他們引出來。同樣,要是換其他人,他們同樣會下手,與其這樣,還不如就讓屬下來!懇求廠公成全!」
杜明心里也很清楚,自己這可是在冒險,下次說不定自己可真的會被殺了。
但是這要是不冒冒險的話,又怎麼能讓白釗俊刮目相看,他可是東廠的廠督,要是這樣能得到他的賞識,自己冒冒險又算什麼?自己這就是用自己小命來賭自己的明天。
白釗俊沉默了一下,這心里其實也在掂量這事情。
良久,這才輕輕的拍拍椅子的扶手,慢慢的站了起來,轉身朝外面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的聲音這才飄了進來︰「你現在身體有傷,行動不方便,可否影響查案?」
听上去是詢問的話語,在杜明的耳朵里面听來卻是一個信號,立即道︰「屬下嘴還能說,手還能寫,只要兄弟們協助,不愁此案不破!」
「好,那麼這事情你接著查,不過在沒有查清楚之前,可別被人要了小命,就算你要死,你的人頭也得由本官親自取下!」
白釗俊冷冷的聲音傳來,邁步走了出去。
「屬下叩謝廠公!」
杜明磕頭大聲謝道。a全文字更新